「乒」地一聲,就在這個時候,蘇瞳彈了彈劍身,發出清脆的聲音,讓那人瞬間清醒過來……
「啊!」一醒來,他就感覺到身上的劇痛,像是真的從鐵水中爬出來一般,身上火辣辣地疼,皮膚上佈滿了水泡。
他又痛又急,倉惶地監視著自己,嚇得不住地叫喊——他的手又不小心劃破皮膚上的水泡,那樣的疼痛讓他當下匍匐下來,眼眶中瞬間滿是淚滴,然而他匍匐的這個動作,只是讓他身上更多的水泡破裂而已……
蘇瞳冷冷地掃視著地上這個很快便「血肉模糊」,瞬間就慘不忍睹的人,嘴角朝上勾了勾,然後轉身離開,任由他自身自滅——他算是高度燙傷,而且現在皮肉都暴露在空氣中,估計活不長……
而且,還是以最痛快的方式死去!
這便是她要的效果!
火兒跟在她後面,嗚咽了一聲,朝著那個人氣憤地噴了噴氣,然後也跟在蘇瞳的後面走遠。
一個未死的侍衛躺在血泊之中,震驚地看到了全過程,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她是妖嗎?那個紫眸魔尊和她,都有這樣詭異的手法,一個能操控屍體,一個能……想到剛剛那種暴虐的場景,他就隱隱作嘔!
那樣的虐殺,絕對不是一個人類能做出來的!
更何況還是一個人類女子!
他們都不是人!
他們肯定都是妖物!
侍衛的腦中一直盤旋著這個想法,然後困難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趁著一片混亂,爬了出去,消失在一條小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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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沒有走幾步,雁雷便一臉擔憂地迎過來,他疑惑地朝著後面的那個「血人」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他也沒有看懂少主是怎麼做到的!
而且似乎少主的方式,比尊主更詭異……琢磨不透他們到底都會什麼異術?
「你們那邊也都處理完了?」蘇瞳拍了拍手,朝著剛剛炎洛他們站的位置看了一眼,發現原本那群氣勢洶洶的侍衛已經橫七豎八地歪倒在地上,鮮血橫流……
一席白衣的翌雪,就這麼靜靜地站在炎洛的旁邊,一動不動,形成一幅詭異之極,卻又讓人傷感萬分的畫面。
「嗯。」雁雷凝重地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我這就回去把翌雪安葬了,給她一個安寧。」
蘇瞳抿了抿唇,無聲地拍了拍雁雷的肩膀,卻是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這個時候,安靜,才是最大的安慰和支持!
俯下身來,她抱起火兒,細心地給它擦了擦嘴邊的血跡,然後緩緩地踱到炎洛旁邊,想要最後和翌雪告別,卻又不敢走得離她太近——剛剛她翻著白眼的模樣,依舊讓她心有餘悸……好可怕!
「你剛剛的……不是音控。」旁邊的炎洛猶豫了一下,終於淡淡地開口,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剛剛雖然他一直在這裡控制著翌雪對付著那幫侍衛,但還是朝著她的方向觀察了幾眼,心中也不由地震了震——本來以為她只是能以音控人,沒想到她剛剛在沒有運用音律的情況下,能將一個人折磨至此……
而且,她適才的行為,應該已經超過了「控人」這個程度了!她……本身也就會奇門異術?!
「嗯。」蘇瞳點點頭,也不打算隱瞞他,見他好奇,於是挑挑眉,丟出一句,「那個叫催眠。」
「催眠?」他沒有聽過。
「和音控是一個道理,隨便使用哪種方法,控制人的意識,然後逼著他的機體對某個虛擬環境作出反應就行了。」蘇瞳簡單地解釋,朝著炎洛微微一笑算是了事。
完整的科學解釋,就算是她說了,炎洛也不一定會明白:她還得解釋她的催眠是麻痺人的腦電波,然後給大腦發出異樣指令,讓大腦誤以為機體被扔在鐵水中,於是大腦就會分泌各種激素抵禦保護……那種水泡,只是在大腦錯誤控制下,機體的一種防衛功能而已!說簡單點,她就是利用這種「防衛過度」,要了那個下屬的命!
皺了皺眉,她轉向翌雪,看著一具屍體就這麼靜靜地「站在」她的面前,蘇瞳的鼻翼間不禁一陣酸楚,有一種『前塵往事隨風去』的感慨……
「怎麼送她回去……啊!」蘇瞳喃喃地問出口,話音未落,翌雪的身體猛然地動了動,竟然主動朝著旁邊的那條小路走了過去。
雁雷的嘴巴張了張,剛想開口問什麼,看到炎洛的目光,立馬明白地點點頭,默不作聲地「跟在」翌雪的身後離開……
夕陽下,翌雪「走」在前面,雁雷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一黑一白兩道身影,被夕陽不斷地拉長再拉長,徒留一片物是人非的蕭條……
火兒在蘇瞳的懷裡拱了拱,喉嚨中嗚咽了一聲,像是感覺到了她的落寞,用爪子輕輕地拍了拍她。
「我沒事。」蘇瞳深吸一口氣,抱緊了懷中的火兒,想要抬腳朝著客棧的方向走,卻被炎洛叫住——
「你想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