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門口傳來稀疏的腳步聲,三道熟悉的身影跨了進來。
這三個人蘇瞳都認識——中間的是軒轅瑾,而旁邊的兩個,以前宮中設宴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雖然不知道他們的具體名字,但能肯定的是朝廷一品以上的大員,皇帝也曾在席間誇讚過他們的雄才大略。
那兩個大臣一進來,便恭敬地給皇帝上了一炷香,一副誠摯弔唁的模樣。
而軒轅瑾就在他們身後靜靜地站著,知道他們磕完頭,才淡淡地開口:「父皇駕崩得突然,兩位大人還是要節哀才是。」
一個大臣點點頭,顯然明白軒轅瑾叫他們來這裡,想談的是什麼,索性識相地想將話題引到點子上:「國不可一日無君,現在據說皇后傷心過度,也已經遷入深宮不再見人,這朝廷……還是得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主持!你說是不是,李大人?」
他說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話,然後順勢將燙手山芋往旁邊的那個大臣手裡一拋,等著他的發言。
「是是是。」旁邊的那個也立馬點頭稱是,沉吟了片刻,若有所思,「雖然皇上生前並未留下什麼遺詔,但是放眼朝廷,能當此重任的,也只有二王爺了!老臣承蒙皇上聖恩,在朝廷中還算有些說話權,願意攜眾臣立二王爺。」
「兩位大人……」軒轅瑾卻裝出一臉謙卑的模樣,「這話……」
「王爺不必自謙,皇位本就應該有王爺這種德才兼備之人……」那個大臣繼續阿諛奉承,知道軒轅瑾這是以退為進,只能順著繼續往下說。
在朝廷為官多年,他們這種老臣都是識相的人,懂得見風使舵,這樣才能保全自己和家人,總不至於落得個晚節不保。
蘇瞳躲在暗處聽得都快吐了,見過諂媚的,沒見過這麼諂媚的!
「真不要臉!」看著軒轅瑾眼底的那副得意模樣,蘇瞳忍不住低咒了一聲,更為厭惡,「虛偽!」
特別是聽到皇后「在深宮不見人」這種話的時候,她的厭惡甚至轉化成了憤慨——想來皇后也真的是太冤了!死在皇陵那種詭異的地方,屍骨被毒蜘蛛啃食,現在就是死了還要被人利用……
她越想越不甘心,將手緩緩地移到袖口處,想要抽出短笛,狠狠地教訓他們一頓,洩洩恨。但是手剛移到那邊,一個溫熱的手掌便罩上來,按住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蘇瞳一愣,錯愕地看著炎洛放在自己手上的大掌,猛然間想到了一個不合時宜的問題——他的手,什麼時候變成溫熱的了?
「以後有本尊在的時候,不用你出手。」他微微一笑,壓低了聲音,臉上閃過一絲興味的光。
蘇瞳一震,眼中不由地一喜,立馬湊上去輕問了一句:「你也會催……我是說你也會用音律控制人?」
炎洛莞爾,搖了搖頭,狀似可惜地低歎了一聲:「只是有一些東西,放著不用,可是浪費……」
說完,將目光轉向了皇帝的靈柩,若有所思,在蘇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一隻手就按在旁邊的木柱上,看似恬淡地扣動了兩下。
蘇瞳的臉色一白,下意識地想要去拉回他的手——笨蛋啊!這個時候發出聲音不是讓外面的三個人發現嗎?
炎洛的另一隻手卻更快地制止住她,用眼神示意她安心,等著看好戲。
「誰在那裡?」軒轅瑾和那兩個大臣聊得正投入,沉浸在他們的阿諛奉承之中,直到炎洛敲了十幾下的時候,才猛然間感應到,朝著垂曼的方向低吼出聲。
兩個大臣也是一驚,連忙閃到軒轅瑾身後,同樣目光警惕地看著聲源的方向——那裡是有人嗎?可皇帝的靈堂,誰敢躲藏在這裡?剛剛他們還和軒轅瑾談了那麼多關於皇位的事,若是這個時候被有心人士亂加利用,他們也要跟著掉腦袋的啊!
畢竟皇上的屍骨未寒,他們堂而皇之地私下議論,是大忌諱!
「怎麼辦?」蘇瞳皺了皺眉,拉了拉炎洛的衣袖,見他不為所動,於是索性把心一橫,衝出袖中的短笛,但還沒有來得及吹出音符,便聽到一聲詭異的「卡噠」聲……
聽起來,像是骨頭碎裂的聲音!而且,碎的,還不止是一根!
「啊!」外面的兩個大臣突然尖叫起來,渾身發顫,完全失去了一個一品大員該有的風度。
蘇瞳厭惡地朝著他們瞟了一眼,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不禁也呆了——皇上不是死了嗎?怎麼……怎麼從棺材裡坐起來了?!
靠!別告訴她這裡要發生什麼鬼故事了!
軒轅瑾的臉色也不好看,顧不上剛剛垂曼處的那些響動,目光也死死地盯著棺材中那道明黃色的身影。
蘇瞳的腿有點發軟,不由地朝著炎洛背後藏了藏,扶在他身上。
「不用怕,只不過一點奇門術數而已。」他淡淡地開口,紫色的瞳孔中帶著一分冷然的笑意,繼續看著靈柩,突然伸出手指朝著那個方向勾了勾……
【PS:奇門術數,古代的一種巫蠱之術。馭屍(做成靈魂玩偶)算是一小部分。話說大家希望咱們家瞳瞳以後學奇門術數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