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兩人親密的牽起手後,不管真心還是不真心的掌聲和歡呼聲頓時響了起來。
很快,司儀紅光滿面的拿起麥克風,帶著微笑說道:「各位尊敬的貴賓和朋友們,大家晚上好,歡迎各位在百忙中抽空出席,我是你們的大會司儀阿ken,現在我宣佈許瑋森先生和安若凌小姐的婚禮正式開始。」
阿ken邊說邊走到新人身邊,一臉職業的笑容,帶著慷慨激昂的語調說道:「現在我們就請兩位新人當著諸位親朋好友的面,一起為彼此許下鄭重的承諾。」
在兩人都微微點頭之後,場下頓時一片寂靜。隨著音樂響起,一名手持著聖經的牧師走了上來,站在兩人的前方,先是把目光落到許瑋森身上,問道:「許瑋森先生,你願意接受安若凌小姐成為你的合法妻子嗎?無論她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她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她永遠在一起嗎?」
「我願意。」許瑋森漆黑的眼眸深情的看著安若凌,語氣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那麼安若凌小姐,你願意接受許瑋森成為你合法的丈夫嗎?無論他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他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他永遠在一起嗎?」牧師微笑看著安若凌問道。
安若凌透著白紗,瞇起漂亮的大眼睛,危險的光芒閃爍著,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我——」
話還未說完,就聽見匡啷一聲,會場的門被推開,緊接著是一道清亮的反對聲:「許瑋森,你不能娶別人,不能——」
洪亮的聲音劃破了這份寂靜,幾乎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大家都默契十足的回頭,就看見這說話的人,只見一身黑色的裝扮,跟這個喜慶的場合完全不搭的楚妍熙正站在門口。
許瑋森和安若凌也尋找聲音猛的回頭,看著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瞬間從門口走來,很快走到兩人的身邊。
「你來這裡做什麼?我不是讓你離開了?」許瑋森低沉的說著,冰冷的就像千年寒冰。
「你當然希望我永遠消失了,可是我告訴你,我辦不到!」楚妍熙赤紅著小臉,毫不畏懼的迎上許瑋森的目光。
許瑋森那張英俊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狠狠的瞪著楚妍熙說道:「別逼我,現在馬上給我離開。」
聽著許瑋森那無情的話,楚妍熙心裡那把火熊熊的燃燒了起來,怒吼的說道:「我偏不走,我就要在這裡。」
安若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纖細白皙的手將白紗掀起,呈現出絕美的容顏,抬起美眸看著楚妍熙說道:「楚妍熙,今天是我的婚禮,如果你不是來祝福的,請你先離開。」
這一字一句從安若凌的口中說出,就好像一把鋒利的刀,用力的刺進楚妍熙的心裡,痛的她無法呼吸。雖然她知道,許瑋森的心已經無法挽回,可是她根本就不能嚥下這口氣,今天穿上婚紗的人應該是自己。
「你給我住嘴!」楚妍熙瞪著安若凌,緊緊的捏住拳頭,當下臉色一沉,憤怒的聲音同時響起,冷聲的說道:「你這個狐狸精,跟喬梓凌一樣下賤,勾引我的男人,你最好給我記住了,許瑋森是我的,而你和喬梓凌都會一樣輸給我。」
無論是喬梓凌,還是安若凌,只要讓她想起來就一肚子的火,因為這兩人女人都同時將許瑋森的心偷走了。
安若凌聽著楚妍熙的話,臉色沉了下來,一聽見她說喬梓凌,心裡那把火也就燃燒了起來,冷笑的說道:「楚妍熙,為什麼要讓自己活的這麼可悲,甚至連一個死去的人都不放過,這又是何必呢?」
「你這個賤人——」楚妍熙已經失去理智,心裡很不是滋味,越來越憤怒,隨即,纖細的手想要揚起給她一巴掌。
「夠了!」許瑋森更快一步抓住她的手腕,這不禁讓她抬起眼眸,就看見許瑋森整個人像一隻凶殘的狼王,臉上閃過猙獰,磣人恐怖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不要跟個潑婦一樣在這裡撒潑,我們沒有時間在這裡陪你玩。」許瑋森抬起眼眸,淡淡的說道。
話落,許瑋森就隨手甩開了楚妍熙的手腕,楚妍熙此時已經憤怒至極,還不死心的想上前想打安若凌,出這口氣,只見許瑋森一個手勢,幾名保安立刻衝了上來,將楚妍熙拖住。
楚妍熙依然沒有放棄掙扎,一雙恨不得要殺人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安若凌,將那種憤怒的氣魄顯示的淋漓盡致。
「把這個瘋女人給我丟出去……」許瑋森雙眸無情的掃視了一眼楚妍熙,冷冷的命令著。
幾名保安立刻接受命令,把楚妍熙強制的往大門的方向拉去,楚妍熙聽著許瑋森無情的語句,一顆心跌入了谷底,再次抬起美眸看了一眼許瑋森,沒有再說任何話,也沒有在掙扎,只是帶著一顆千瘡百孔的心任其著保鏢這樣帶走,這一瞬間,曾經無數的畫面在腦海中不停的回放——
「森,為什麼媽媽丟下我,而那個所謂的親生父親也不肯認我,為什麼我永遠都是一個人?」
「傻瓜,你永遠不會是一個人,你有我,以後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永遠。」
「森,我們說好的,永遠不要丟下對方一個人,好嗎?」
「好,我答應你,只要我一天沒有停止呼吸,就不會丟下你。」
「森,那你覺得哪裡才是我們的家呢?」
「哪裡都可以,只要有你楚妍熙的地方,那就是我許瑋森的家。」
「森,你為什麼會答應我這麼荒謬的決定,去勾引喬梓凌?」
「因為我知道,只有這樣做了,你才會放下心結,重新得到快樂。只有你快樂了,我才會快樂。」
他們都是因為家人的傷害,一起在流浪中認識,因為感同身受,都讓彼此似乎看見了另外一個自己。
在過去貧苦的日子裡面,他們相濡以沫,雖然貧窮,但卻是快樂的。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人的突然出現,他們或許依然過得簡單的生活,因為在他們的心中,只要彼此在哪裡,家就在哪裡。
或許他們就如歌詞中唱的那樣,我們說好決不放開相互牽的手,可現實說過有愛還不夠——
「森,你會後悔這樣對我……」楚妍熙沒有回過頭在看一眼,這句話始終沒有說出口,因為這是她留給自己僅存的一點尊嚴。
此時,人群中有一張嚴肅的蒼老的臉劃過濃濃的怒氣,犀利的眼眸正直視著許瑋森,雙手緊緊地握住扶手……
阿ken這時候急忙走了上來,做好救場的準備,立刻笑著開口說道:「剛剛那只是一場鬧劇,我們的婚禮繼續,來,現在我們把目光看向大屏幕,一起見證這對新人相知相愛的點點滴滴。」
眾人都紛紛平息情緒,畢竟像許瑋森這麼優秀的男人,有死纏爛打的女人根本不足為奇。很快便轉回思緒,一致的把目光鎖定著大屏幕,只是大屏幕上絲毫沒有任何畫面,而是播出的語句讓全場的人全部僵住了。
「小熙,我剛剛錯手推到了喬萬文,他可能會死……」
「森?你確定他已經死了?」
「不知道,但是他摔得很重,我看沒有人就立刻離開了,反正鼎盛已經是我們的,他是生是死都與我們無關……」
「那喬梓凌呢?她又怎麼辦?」
「只要她生下孩子,我們就立刻把孩子抱走,不用再去理會她,她只是一個代孕工具罷了……」
整個會場不由的發出驚訝的聲音,因為都認出了裡面的聲音的主人,那就是許瑋森,沒有想到這當中還有這樣的內幕。
許瑋森俊臉一沉,覺得腦袋整個被炸開一樣,看來真是自己太掉以輕心了,肯定是楚妍熙早已經有備份,想著,有些惱羞成怒的大喊道,「快,來人,馬上給我關掉。」
這時,連主持人已經啞口無言,突然之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還是頭一回在婚禮上遇到這麼棘手的問題。
很快,有人動作很快的將電源全部關掉,屏幕瞬間黑壓壓一片,但是整個會場卻瀰漫出緊張的氣氛,都紛紛用同情的目光落到安若凌的身上,只是出乎意料,安若凌絕美的臉上並沒有驚訝的神色,只是冷冷的看著周圍的一切,那水盈盈的美眸中,閃著一絲戲耍的神情,彷彿對於這一切,早就在她的掌握之中。
只見她美麗的嘴角劃過一抹冷意,纖細的手把頭上的白紗一扯,然後走向不知所措的主持人,從他手中奪過話筒,十分魄力的說道:「各位,我有一個壞消息要宣佈,那就是今天的婚禮正式取消……」
「若凌,你在說什麼?你聽我解釋……」許瑋森俊臉上呈現了難得的驚慌失措,急忙上前緊張的說道。
「不用說了,我改變主意了,不嫁給你了。」安若凌沒有等他把話說完,低垂著眼眸,直接打斷說道。
許瑋森心中一慌,黑眸中閃爍著凶光,一副被逼急的樣子,急促的上前握住她的肩膀,力氣十分大,讓安若凌眉心不由緊擰,耳邊響起許瑋森那霸道的聲音:「不許你改變注意,你非嫁不可,婚禮還是要繼續舉行。」
「放開她——」一張蒼老而熟悉的臉,赫然出現在安若凌的身後。
許瑋森顯示驚愕,接著一張俊臉變得面如死灰,整個人開始劇烈的發抖,原本抓緊安若凌的雙手頓時鬆開,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出現的人。
「你怎麼會?醫生不是說你永遠不會醒過來嗎?」許瑋森顫抖著雙唇,高大的身子不禁退後幾步,雙手拚命的緊抓著,俊臉蒼白到毫無血色。
眼前這個人,就是經常害他做噩夢的人,他就是喬萬文,他究竟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為什麼他一點風聲也沒有收到?
「看來讓你失望了……」喬萬文犀利的眼眸直視著他,嘴角噙著冷笑,走進幾步,諷刺的說道:「你沒有忘記吧,那個因為女兒愛屋及烏,待你不薄,卻被你謀害的家破人亡的岳父,現在醒過來了,為的就是指證你所做的一切。」
「不——這不是真的——大家不要聽他胡說——」許瑋森這時候已經吐句含糊,他真的沒有想過事情會有揭穿的一天,他一直以為事情很順利。
「先是故意接近我的女兒,然後進入鼎盛,利用我對女兒的愛,接著不斷的吞噬著鼎盛,在致使我成為植物人之後,梓凌難產,你丟下一句,只要小孩,就這樣不顧梓凌的生死,抱著小孩離去。」喬萬文緩慢的走進,銳利的眼眸審視著許瑋森,說道:「你就是輸在太貪心,原本以為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沒有想到當時梓凌給你不是印章,而是口紅,為了得到更多,所以你才選擇留下來。」
「你早就知道當時我手上的不是印章?」許瑋森不斷的顫抖著,雙唇緩緩的抖動說道。
「我一早就把印章藏了起來。」喬萬文嘴角劃過冷笑,那種縱橫商場幾十年的霸氣讓人不容忽視,掃視著許瑋森說道:「你更沒有想到,今天這一場婚禮為的就是接觸你的真面目舉辦的。」
「什麼?」許瑋森心中不斷重複著喬萬文的話,視線落在了安若凌的身上。
安若凌緩慢的點了點頭,那眼光像兩把冰冷的刀,帶來一股刺骨的涼意,她等著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跟你結婚完全就是為了這一刻。」安若凌嘴角泛著絲絲冷意,清冷的說道。
許瑋森漆黑的眼眸瞪到最大,許久無法說出半句話,瞬間想通了整件事情,原來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無論是若凌的接近,還是婚禮,都是一連串縝密的陰謀,為的就是離間他和小熙,還有這一場婚禮的揭穿——
這時,宴會的大門再次被打開,只見幾個人走了進來,穿越過人群,直直的走當T台,朝著許瑋森的身邊走出。
站在最前面的男子,安若凌馬上就認出是馬瑞,只見馬瑞出示證件,完全不在乎這是什麼場合,正義的臉上面無表情,冷冷的說道:「許瑋森先生,我是西九龍重案組的馬瑞,現在我們有充分的證據,證明你謀害中國籍男子喬萬文先生,現在正式逮捕你,你有權保持沉默,現在你所說的每句話都可能成為呈堂證供……」
這話一落,全場都僵住了,誰也想不到這場萬眾矚目的世紀婚禮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比電視劇裡演的還要跌宕起伏,真沒有想到許瑋森竟然做出這種事情。
馬瑞一舉手,便示意手下將許瑋森帶走,而許瑋森俊臉一直都陰沉著,暗淡的看了一眼安若凌,便低下頭跟著警察離去。
這時,忽然的情況讓原本請來的記者瞬間轟動了起來,一湧而上的想要採訪,很快酒店的保安快速出動將他們攔住。
整個場面頓時混亂了起來,像鬧劇般的結婚宴就這樣被中斷……
許瑋森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馬瑞帶走,前來的記者快速將重心放在今晚發生的大事上,誰也沒有想到鼎盛的前總裁喬萬文會出現,這會,紛紛將焦點落到喬萬文身上,將話筒推向他。
「喬先生,你能替我們說兩句嗎?」
喬萬文一張老臉極其嚴肅,只是低下頭,沉默不語,在梁輝和保全的保護下,走出了人群。
嘉賓也都紛紛離開,薛海薇與祁洛軒也在保鏢的保護下離開,就在離開前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安若凌,沒有說什麼,便邁著從容的步伐與她擦肩而過。
此時,安若凌剛從化妝間換好衣服走出大廳,漠然的看了一眼這佈置奢華的現場,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許瑋森是已經解決了,爹地的醒來,再加上古馳這個人證,還有楚妍熙的錄音,許瑋森也沒有辦法狡辯。而接下來,就是楚妍熙……
「丫頭!」一道磁性溫柔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這聲音很十分熟悉,熟悉到安若凌根本不需要回頭,就知道是誰,這樣溫柔而磁性的聲音除了司徒澤,還會有誰呢?
雖然知道,但是此刻還是會被這稱呼怔住,特別是感覺他的氣息慢慢靠近,這樣的氣息讓她感覺十分踏實。
只見司徒澤高大的身軀走到安若凌身邊,大手自然的牽起她的細手,黑眸裡蘊藏著濃濃的寵愛之意,說道:「我們走吧。」
安若凌點了點頭,什麼也沒有說,感覺到他手心的溫柔,聽著他醉人的語句,瞬間,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在心頭。
她知道司徒澤所有的感情,都是埋藏在冷酷的外表下,只有她才能探勘尋得。在那張酷臉之下,其實早就裝著對她的滿滿寵愛。他不讓任何人接近,卻唯獨讓她貼近他,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想著,她露出了微笑,她知道以後的日子不會再有膽怯和孤獨,她已經找到那個溫暖她的人。
就這樣,司徒澤就這麼一直拉著她,朝著出口走去,兩人的手心貼住,儘管一切都很虛偽,至少這一秒,手心的溫暖是真實的。
剛出電梯,兩人的手才不捨的鬆開,因為現在事情還在風口浪尖,為了不太招搖,兩人還是分開離去。
安若凌從包包中拿出墨鏡,戴上之後便邁著從容的步伐走出了大門口,在避開媒體記者之後,剛想去拿車,走到拐角處,就看見一抹黑色的身影站在她的車子旁邊,似乎是在等待著她。
安若凌放慢腳步,嘴角劃過一道冷笑,緩緩地走了過去。
「安若凌,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好像從來沒有對你做過什麼吧?」楚妍熙見她走來,便激動的上前說道,她真的沒有想到最終把許瑋森推進監獄的人是自己。
安若凌美麗的水眸一抬,絕美的臉上儘是平靜,淡淡的說道:「楚妍熙,你真的認不出我是誰嗎?」
這話一落,楚妍熙雙眼忽然睜大,腦子閃過另一張一模一樣的面孔,顫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發出:「你,你到底是誰?」
「曾經朝夕相處的好姐妹,你這麼快就把我忘記了?」安若凌邁著優雅的步伐,緩緩走到她的身邊,眼睛不偏不移的透過墨鏡看著對面的人,就像看戲般,欣賞著她臉上的變化,看來真的很驚訝,整張臉都僵持住了。
楚妍熙整個人感覺動彈不得,她確實很驚訝,連手中的包包瞬間跌落都不知道,美眸中的瞳孔不斷的放大,就跟看見鬼一樣的看著對面的人,口齒已經變得有些不清,顫抖的說道:「你是……喬……梓……凌,怎麼……可能?」
難怪,她會有無數次覺得眼前的人和她很像,原來她根本就是她。她明明親眼看見喬梓凌的屍體被火化,可是她竟然還活著,這怎麼可能?
「就是有這種可能,就在你們都以為我已經死了,我卻沒有死……」安若凌快速的接上楚妍熙的語句,纖細的手將眼鏡拿了下來,壓抑著心裡的恨意,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幽深無比,眉眼梢都浮著盛寒的冷笑,對著眼前這驚嚇過度的人,冷冷的說道:「上帝真的很眷戀我,不禁讓我沒有死,而且還好好的回來找你們,就是讓你們為了所做的付出代價……」
這一刻,她終於盼望到了,能堂堂正正的擺明身份,就這樣與她四目相對,看著她聽到自己活著的消息後那種彷徨的眼神。
「楚妍熙,這個驚喜還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