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伴隨這一股陰冷的風四處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想到自己的生命就是在這裡結束的,安若凌不禁打了一個冷顫,緊緊跟著司徒澤穿過走廊,在拐角處最後一個病房的門口停下。
「你們是?」一位衣著簡單的中年婦女剛好走了出來,看著下司徒澤和安若凌疑惑的問道。
「請問這是喬萬文的病房嗎?」安若凌顫抖的的聲音從咽喉發出,心抽痛不已。
這位看起來土裡土氣的婦女立刻露出純樸的笑容,拉著嗓子說道:「對,這裡就是他的病房,我是他們請來照顧他的李嬸。這老爺子在這裡躺了一個多月,還是頭一回有人來探望他。」
「頭一回?難道連他女婿也沒有來過?」安若凌語氣中帶著激動,爹地一生何其的風光熱鬧,如今卻這麼孤零零在這裡。
「女婿?從來沒有見過,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個無兒無女的孤獨老人,後來聽他們議論才知道他是誰,也實在可憐,唯一的女兒就這樣年紀輕輕的走了,白髮人送黑髮人……」李嬸這話匣子打開了,在也關不住,開始跟開機關鎗一樣,劈里啪啦的沒完沒了。
司徒澤狹長的細眉挑高,從錢包裡拿出一打鈔票遞給李嬸,「以後好好照顧他。」
李嬸欣喜的接過鈔票,眉開眼笑的應答:「這原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你們快進去看他吧!」
當李嬸把門推開,空氣,彷彿一瞬間凝滯,窒息的沉默代替了一切。
安若凌壓抑著心中的情緒,雙腿無力的緩慢走向病床。
床上的人像是永遠處於睡眠狀態,靜靜的躺著。可是看起來又那麼毫無生機,臉部呈現出的是一種非正常人有著蒼白和水腫,一頭灰白的頭髮更是顯得極為淒涼。
她有些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響,眼前陡然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似乎凝固,身軀冰冷僵硬。悲痛的情緒席捲而來,幾乎淹沒她,淚水奪眶而出。
這真的是爹地?究竟是誰把他害成這樣?
想到這,心底燃起一把怒火,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衣角,她一定要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李嬸,醫生說喬先生還有清醒的可能嗎?」司徒澤狹長的眉峰一挑問道。
李嬸四周望了一眼,發現沒有人,這才開口說道:「我呀,看你們也不是什麼壞人,偷偷跟你們說,我之前聽見那些醫生議論,這植物人也有甦醒的案例,可是他女婿好像交待不需要治療,只要保住他性命就好……」
「什麼?不需要治療?」安若凌回過頭,透過霧氣迷濛的視線,緊緊咬著牙,強烈抑鬱住即將爆發的悲憤。
許瑋森為什麼這麼狠心,這可是她的父親,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就這麼害怕父親醒來嗎?
想到這裡心裡充滿了愧疚,當初父親百般阻攔,是她一意孤行要跟他在一起。如今才知道父親是對的,也許一早父親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只怪自己太任性,任意妄為。
看著安若凌微顫的身體,司徒澤眉心一挑,深不可測的目光落在了安若凌的臉上,犀利入微的看透些什麼。
「爹地,我是梓凌,對不起,這麼晚才來看你了。」安若凌心裡默默的喊道,心痛如絞,伸出手握著喬萬文的手,試著能給予他一些溫度。
「他的手?」安若凌這才發現喬萬文的左手是緊緊握著的,不禁抬起頭問李嬸,這是什麼症狀?
「聽說他入院的時候左手就是緊握拳頭,醫生怎麼都打不開。」李嬸眉頭緊鎖,接著說道:「我也試過給他打開,但是他就是緊緊握著……」
入院的時候就緊緊握著,而且怎麼都打不開?難道爹地的手裡握著什麼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