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燈光流洩出來,映襯著她蒼白的臉,帶著詭異而淺淡的花瓣,緩緩浮現在百里天行眼中。
他立即搭上她的脈,感受到她脈象平穩,並無他想像中的混亂,他的一顆心如大石頭一樣落了地。
不過隨即,他的眉峰又緊緊的攏了起來。
仔細的看了她半晌,只見她臉上的花瓣紋漸退,臉色又恢復了幾分紅潤滑,他才稍稍安心。抱著她,輕巧的從窗口躍了進去,將她放在床上。
擦拭掉她嘴邊的血跡,他一遍遍的撫著她的臉,輕柔而深情,目光流連在她每一寸皮膚上,彷彿在此刻,世間萬物都已被他拋卻腦後,他那雙深暗的眸子裡,卻有她此刻安靜的模樣。
纖長而濃密的睫毛覆住了他的眼,所有的情緒都被深深埋藏。他漸漸地笑了,那片被覆蓋的陰影似乎顫了顫。
「早知道我也會愛上你,當初又何必千萬百計把你送進宮,又何苦費盡心機拉攏你父親。」他傾身,手指拂過她的唇,語氣中似有排山倒海的情意,略帶幾分蕭索與哀慟:「如今你卻愛上了皇兄,是你故意氣我的嗎?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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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清爽怡人。
剛走到膳房的若雪鳶奇跡的發現沒有見到百里天行的身影,忍不住問身邊的香雪:「你們王爺人呢?」
奇怪,這幾天頓頓飯他都在的,忽然一下沒見到他,讓她一人獨自面對這麼多張臉吃飯,她還真不是那麼習慣。
香雪雙手攏在腹前,恭敬非常:「皇上今日蒞臨王府,王爺自然要親自接待。」
百里長風?!
若雪鳶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徒然加速,咚咚咚的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兒。
「他們現在人在哪裡?」
香雪似乎並不隱瞞,如實相告:「前廳。」
若雪鳶臉色一喜,轉過身就要往前廳跑。剛跑出門,結結實實的撞上了一堵肉牆,給彈了幾個踉蹌。
止步,抬頭,渾身冒火的瞪著擋路的人,她恨不得一巴掌扇飛這傢伙。
「讓開!」
她怒喝,對方紋絲未動。
「王爺吩咐過,娘娘任何地方都可以去,唯獨不能去前廳。」
「哼!如果我非常去呢?」
離諾沒有再多說,挺拔的身軀筆直的立在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若雪鳶氣極,猛然一撞,竟撞開了他。只不過她還來不及高興,面前又多了幾個黑衣人。
她的臉這才徹底的沉下來。
從這裡到前廳少說也有幾百米,還不帶那彎彎繞繞的迴廊什麼的。硬闖過去?哼,顯然是沒有可能的。
「請娘娘安心用膳,王爺很快就來。」
身後傳來冰冷的聲音,不用細想也知道出自誰口。
一時間,若雪鳶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突破這些人防範,隨即沉默了下來。
那些守在膳房的下人們早就嚇得縮起了脖子,大氣也不敢出。於是氣氛很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這是要做什麼?」
正這時,溫風送來,百里天行瞬間到了眼前。
依舊是那清淺迷人的笑,眼神掃視一圈之後,最後視線停在若雪鳶的身上。
「鳶兒這想去哪裡跟本王說一聲就是了,何必生這麼大氣。若你實在是想念他,今晚我帶你進宮便是,好了,先吃飯吧!」
說著,他的手已經搭在了若雪鳶身上,輕風拂過,若雪鳶聞到了他身上為淡淡的香氣,頭腦忍不住一陣暈眩,搖了搖頭,眼神不禁黯了下去。
可是隱約的,看著他的笑,她潛意識的感覺到了不對勁,但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
深夜,天空如黑暈染,黑的沒有一絲縫隙。
一抹影子飛速的穿行在皇宮上方,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一處亮堂堂的宮殿,停在了琉璃瓦上,彷彿夜貓一樣靜靜蟄伏著。
「你為什麼要帶我來天辰宮?」
被百里天行整個包在懷裡,若雪鳶壓低了聲音問道。
這大膽的夜闖皇宮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百里天行和若雪鳶兩人。
白天的時候,若雪鳶壓根兒就沒把他要帶她進宮的話放在心上,沒想到當她正打算睡覺的時候,一身黑袍仍舊俊美無匹的百里天行就這麼來到了她的房間,只說了一句『帶你進宮』,於是兩人就到了這裡。
「為了讓你看清皇兄的真面目。」
百里天行俯在她耳邊低聲道,隨後他伸出手,掀開了一塊瓦片,奪目的光線頓時傾洩出來。
為了不讓人發現這抹光亮,百里天行用寬大的袖子裹住,不讓這光芒外露。
他傾身,透過這個掀開的小洞望下去,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似乎還多了幾分嘲弄。
若雪鳶凝神,伸過頭沿過洞口也望了下去,一幕活急生香的畫面閃電般劈進了她的腦袋,令她有片刻的眩暈。
就在她此刻所站的房間下面,正是百里長風的寢宮,是她曾在這裡住過的地方。
此刻,只見那張寬大的彷彿沒有邊沿的龍床上,兩個衣衫不整的人緊緊的抱在一起,其中一個,分明就是她朝思暮想日夜不忘的百里長風!!
一股無名的怒火不可抑制的從胸中蓬勃而出,她雙眼緊盯著緊摟在一起的兩人,幾乎要從眼中射出刀子來。
那個樣貌被擋住的女子低呤婉轉,好不享受。而百里長風……
閉上眼,猛轉過頭,不想再看,她怕再看下去,她會忍不住跳下去砍了那兩人。
可是腦海裡怎麼也揮不去百里長風那只修長的手緩緩鑽入那粉色裙中的那一幕。
感受到懷中的人兒身體不停的顫抖,百里天行輕歎一聲,蓋上瓦片,擁著她消失在原地。
房間內,一室旖旎春光。
火靈一雙柔弱無骨的雙手繞過百里長風的脖子,緩緩滑入他的背脊之上。
承受著他如火般的熱情,感受著他那雙彷彿帶著火焰的雙手滑入裙底,她緊閉著眼,似不知魘足的貓兒般瞇起了眼,急切的抬高了自己雪白如玉修長完美的長腿,充滿誘惑的聲音不自覺的溢出紅唇,似乎是邀請他的一種訊號。
「鳶兒……」百里長風輕喚一聲,手掌一用力,那單薄的粉色衣袍便被他輕而易舉的拋向了空中,然後飄飄揚揚墜地。
雪白的肩上那一處被包裹起來的傷口透出淡淡淺紅,他一低頭,疼惜的吻了上去,立即惹來火靈一陣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