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爽突然頓住動作,靜靜地看他,只捕捉到他的前半句,「你要回去了?」
「把你安全送到他身邊了,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所以……打算離開這個我一輩子都不情願回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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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成一片漆黑,顧凌爽盯著眼前的人,不知怎的,竟會那麼不捨。
「連天墨,你……能不能不走?」她說得很小聲,也許經過這陣子的相處,她離不開他,正如很親密的好朋友一般,會很捨不得……
連天墨笑了笑,抬頭對上二樓的那道視線,挑眉道,「丫頭,再這麼下去,我會誤會你喜歡我的。」
「自大狂。」她有些好笑,可垂眸之時,眸光閃爍。
連天墨握緊手,克制自己不去將她抱在懷裡,有些人,他永遠沒資格觸碰了,正如那人,正如她……
「上去吧,我也要離開了。」連天墨歎息,揉了揉她的發,似乎為了斷絕什麼情緒,他轉身進了車轎,命人立即啟程。
顧凌爽面色有些慌了,跟了幾步,停在原地,終究明白,分離在即。
頭頂一道熾熱的視線,她下意識看去,卻只瞧得見半敞的窗戶,他,回來了麼?
抬手抹去臉上的痕跡,顧凌爽才走回酒樓裡,迴廊裡並沒有太吵鬧,她走到房門前,並沒有看到玄璜的身影,估計還沒回來吧?
她垂下眸,推門而入,某些低落的情緒湧上,讓她忽視了來自鼻尖上的芬芳。
黑暗的室內,她摸索著走向桌案的方向去點燈,腳上忽然絆倒了什麼,她沒穩住身子,就這麼往前撲去……
心想著這下可死定了,手在空中胡亂揮著,身子卻忽然停在了半空中,顧凌爽還未鬆懈下來,整個人霎時被攔腰抱起,放在桌前,掌風劃過,房間早已是一片明亮。
顧凌爽傻傻地盯著他看,狐疑問道,「你回來了怎麼都不點燈?」
宇文城沒說話,從懷裡掏出了一包糖炒栗子塞到她手裡,再看桌上,還有不少零嘴,都是她先前要求的。
他答應了承諾她的,她,卻食言了。
「宇文城,對不起……」她淺聲道,將栗子放在桌上,態度很誠懇。
他微微皺了眉頭,以為這東西不合她胃口,起了身,「本王去傳晚膳。」
不知從何時起,這些事他做得十分順手,顧凌爽咬唇,在他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從身後環住了他,「阿城,你別誤會,連天墨說他明天離開,所以我才會和他一起出去,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我的氣……」
他沒說話,轉身回望她,顧凌爽立即伸出食指和中指,放在腦袋旁,信誓旦旦道,「我發誓,再也沒有下次了,不然我就被……」
「本王沒生氣。」他打斷她的誓詞,指腹拂過她的唇,他忽而將她按在懷裡,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爽兒,明日……你同他一起回西秦吧。」
她心裡一怔,難以置信地看向他,卻在那雙平靜的黑眸裡找不出一絲玩笑。
「你,還是不相信我?」
她以為他還是在生氣,怪她沒有遵守承諾,怪她沒跟他說就私自跟連天墨出去了一天……
宇文城歎息,輕撫她的髮絲,緩緩一笑,「這事與他無關,是本王自己做的決定。」
顧凌爽有些氣急,什麼叫他自己做的決定,他憑什麼要為她做決定?
嚥下心間的怒意,她轉身背對他,說出的話倔強異常,「我不走。」
宇文城聞言,冷了聲音,「聽話。」
「你已經休了我,憑什麼要我聽你的話?」她大聲道,死死咬著唇,嚥下所有的苦澀,她放不下他,也不想走……
空氣,頃刻間安靜得嚇人,她依稀聽得見自己淺淺抽泣的聲音,可身後的他,卻似消失了一般,連呼吸都沒有。
她咬緊唇,低頭沉默了很久,眼裡是生澀的疼,她不懂為什麼他每次都要趕她走,既然當初本就打算讓她離開,他又為何還要去酒捨裡找她,給她希望……
宇文城,到底我還是不夠瞭解你。
手背將眼睛揉得通紅,顧凌爽的雙腳因為站了太久,有些趔趄,她其實也想好好和他商量,而不是每次兩人意見不合時就大吵一通,他可知她最不願惹他生氣,最不願意……
吸了吸鼻子,她轉身,他依然還站在身後,筆直而僵硬,就好像一尊雕塑一般,顧凌爽看不清他臉上的情緒,卻也清楚此時的他,定是很生氣的。
她低著頭,唇動了幾下,終究沒發出一個字節,眸再次垂下,餘光卻瞧見他走了過來,隨即她被他攔腰抱起,大步走向床畔。
她皺眉,抬眸看他,那一刻心突然收緊,他雙眼猩紅,眉心擰得很緊,就好像……
他生辰的那一晚。
原來,他也和她一樣疼嗎?
顧凌爽眸光閃爍,抬起手,還沒觸及到他的臉,就感覺身子被他按在床沿上,他的動作有些重,她皺眉,喊了一聲疼。
他的氣息忽然逼近,一記重拳砸在她身側,那陣勢嚇壞了她,就連肩膀都是狠狠一顫。
「回去。」他暗啞著嗓音,眼眸微沉,捏住她的下顎,「聽到沒?」
「我不要。」
「本王說回去!」他聲音越發冷然,就連指腹也恨不得將她的下巴捏碎。
偏生……她執拗,「我說不要,不要不要!」
喉嚨被他遏制住,顧凌爽突然呼吸一滯,就連臉色也是漲紅一片,可那雙倔強的眸依舊盯著他,唇一張一合,輕輕說著……
不要,我不要回去……
他瞇緊眸,那一剎,眼中有什麼滴落在她臉上,顧凌爽呆愣住,臉上的濕熱緩緩留下,她凝著他,傻傻地呢喃,「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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