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城揚眉，夾著一塊竹筍，塞進她嘴裡，「既然心中有答案了，還問本王作甚？」
因為會擔心，會愧疚……
心總算放下來了些，顧凌爽無意識咀嚼了幾下，熟悉的味道，讓她微微一愣，「這味道怎麼……」
和她那天在小巷子裡吃的，那麼像……
「喜歡吃，就多吃點。」他沒點明她心間的疑問，空著的右手，又替她夾菜，一頓晚膳，她吃得很飽，他卻沒吃上幾口。
之後，他給她換好藥，便斜靠在床上，懷裡抱著她，翻閱著還未處理的公文。
顧凌爽隨意掃了幾眼，看得是一陣疑惑，「不是將職權全交給太子了嗎？為什麼你還要處理這些事？」
那文件，記錄著各個地方的民生狀況，不該是停職的他需要處理的事。
他的大掌，撩起她垂落的髮絲，語氣十分悠閒，「如果手上只有那人給的職權，本王會輕易活到現在嗎？」
說到底，人與人之間，是互相牽制的，一旦這種平衡打破，就會出現殺戮。
一言不合，足以兵戎相見。
況且，按照皇帝以及眾皇室的人對宇文城排擠的態度，若是他私底下沒有勢力，的確很容易被抹殺，這人，活到現在，一定很不容易。
只是，為何那些人要這麼擠兌他？
她記得當時他說，有的人，一旦出生就是錯誤，那時候，他淡漠的眼裡，似乎有恨……
這男人，又經歷過什麼？
很多疑問，卻無法尋求答案，至少像他這般冷傲的男人，不會告訴她。
「在想什麼？」他捏了捏她倏然嚴肅的臉頰，拉回她的注意力，眼眸淡淡的，慵懶至極。
顧凌爽呆呆回望他，視線裡卻淌著認真，「聽說，藏得越深的人，活得越累，是嗎？」
那你，一定很辛苦……
那雙澄澈的眸子，盯著他，傳達著異樣的情愫，就連顧凌爽自己也沒意識到。
嘴角微勾，他將她的腦袋按在胸前，淡淡一笑，「早點睡，別胡思亂想。」
幽深的鳳眸靜靜停在翻開的那一面，波光攢動。
累嗎？還好，有時候將折磨變成習慣，也就麻木了，又怎知累與不累呢？
懷裡的顧凌爽沒再多問，靠著他的胸膛，那律動的心跳，竟讓她就這麼睡著了，一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