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很酷,要是再戴頂帽子就更酷了。」許沫看著帥帥的李子木,一點也不摻水分的說。
「許沫,要不你明天帶個小板凳,帶我去天橋那坐著,我去賺點零花錢回來。」李子木用手杖敲著地面。
「什麼意思?」許沫一時沒聽懂。
「我去給人算算命啊,都說瞎子算命很靈的。」李子木戲謔地說,好像他已經成了什麼半仙一樣。
「是嗎,那你先給我算算。」許沫樂了。
「你啊,據本仙掐算,你再過不久就有喜事了,要嫁的男人一等一的好……」李子木裝模作樣地掐著手指頭。
「切,你也就騙騙我,想去天橋算命,小心被人踩死。」許沫嗤之以鼻。
「要不你把我那把吉他拿來,我當當流浪藝人怎麼樣,我肯定特有人氣……」
「是啊,如果把你的胸肌、腹肌亮出來,就更帥了,保準一票的女人問你願不願意晚上去收錢。」
許沫毫不留情地打擊李子木的創意,她可不願意李子木賣唱把自己給賣出去了。
李子木不再跟許沫鬧脾氣了,有時候還會給她按按摩鬆鬆骨,只除了半夜發情這一點沒有變。
肉體上的折騰許沫決定忍了,免得李子木沒有了發洩的途徑,又對她進行精神折磨。
「子木,你在幹嘛?」許沫一回家,驚訝地看著蹲在陽台上的人。
「嘿嘿,我在洗衣服啊。」李子木回頭笑了一下。
「你不是不方便嘛,這些我來就行了。」許沫走過去,想替下他。
「沒事,我無聊嘛,就找點活幹了,我已經洗完好幾件了,不過不知道洗乾淨沒。」
李子木邊說,邊往衣服上打著肥皂,然後又摸索著放下,摸著搓洗衣服的領子和袖子。
「嗯,洗得挺乾淨的。」許沫看了下已經掛上去的衣服,眼睛濕潤了。
好在他高,不用衣撐也能摸著掛上去。但是許沫能想像,就這幾件衣服,一定費了他很長時間。
「我今天還洗碗了呢,一個也沒有打破。」李子木又炫耀他的功績。
「這麼厲害,打破也沒關係啊,別傷到手就行。」許沫心中暖暖的,搬了條小凳子,坐在他旁邊。
「我怕你罵我,所以很小心了。」李子木擰乾搓洗過的衣服後,又摸索著放到了接滿清水的盆裡。
「我經常罵你嗎?」許沫笑了,覺得這會兒的李子木,特別可愛。
「嗯,你自己不知道嗎,我只要一丁點事沒做好,你就會罵我的。」李子木點頭。
「呵呵,我是不是很凶。」許沫回憶著,反省自己。
「有時候,特別凶。」李子木把臉轉向她。
「那我以後注意點,不再凶你了,對你好點吧。」許沫抱住他,伏在他背上。
「沒關係,你要是生氣,就發出來好了,憋壞了可不行,我沒事的,已經習慣挨你罵了。」李子木笑笑。
「是不是我不罵你,你反而不習慣?」許沫笑道。
「不會啊,我只是每次做事之前,都會顧忌到你會不會罵我,我也不是怕你罵,就是不想你罵我。」
「你要真聽我的話,那天不回來多好,你也不會歷此一劫了。」許沫苦笑一聲。
「其實那天,我也想過不回來,但是我擔心你,而且我有把握能安全開回來,真不是我的錯……」
「嗯,我知道,不怪你,如果你真再也看不見了,我也不會離開你。」許沫動容。
「我會好的,你放心吧。」李子木自信滿滿地笑道。
李子木一天比一天更深刻地接受他看不見的事實,越來越多的學著做更多的事。
他會煮飯了,會洗碗,會洗衣服,還試著下樓去倒垃圾,沒事的時候,他就抱著吉它自娛自樂。
許沫看著李子木努力地調整自己,她常常難受得控制不住跑出去哭。
她也想過如果李子木要真是這樣永遠也看不見了,他該怎麼辦,他還那麼年輕,她為他感到難過。
李子木已經不願意去醫院了,他說很不喜歡聽到醫生宣佈他的情況沒有多大改善,繼續努力,一定會好起來的那些套話。
「寶,要是我真瞎了,你真不會後悔嫁給我?」李子木不知是第多少次問這話了。
「子木,你每問一次,都好像是再一次提醒,我這樣選擇是不是錯的,如果你問的次數多了,我可能真的就會懷疑自己的決定了。」
許沫伏在李子木的胸口歎氣,她心中酸酸的。
「問你最後一次。」李子木糾纏不休。
「那我就再答最後一次吧,只要你不會放手,我就不會放手。」許沫鄭重其事地捧著他的臉說。
「嘿嘿,聽出了一點你好像很愛我的味道。」李子木開心地笑了。
「豬頭,我是真的很愛你。」許沫在豬頭臉上親了一口。
某天早上醒來,李子木發現他能看見微弱的光了,他激動得欣喜若狂。
他的第一反應是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許沫,但是在等許沫醒來的這段時間裡,他又改變主意了。
因為他還沒有全部恢復,便把那份狂喜先埋藏了起來,想恢復完全後再說。
他把墨鏡帶上,掩飾著他在慢慢好轉的跡象,幾天後,他終於能看見熟睡中許沫的臉了。
她瘦了,李子木心疼地撫著。
「寶,你今天真漂亮。」李子木對要出門的許沫讚道。
「呵呵,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很漂亮?」許沫看著坐在沙發上戴著墨鏡聽電視的李子木笑。
「因為你穿新衣服了啊。」李子木理所當然地答。
「你……怎麼知道我穿新衣服了?」許沫有些驚訝。
「我剛剛抱你的時候,摸出來的,你買回來不是我洗的嗎,剛一摸,就知道你穿新衣服了。」
「酷。」許沫誇了一句,親他一下,出門了。
李子木舒一口氣,剛剛差點露餡了,這裝瞎子還是有些難度的。
他換了套衣服,去醫院複查,他必須確定,是否已經徹底康復了。
從醫院出來,李子木狂嘯一聲,滿面笑容地在大街上狂奔起來,一點也不顧路人異樣的眼光。
他好了,他能看見了,他又是以前那個可以活蹦亂跳的李子木了。
李子木帶著一路的狂喜回到家,對著鏡子看不夠一樣欣賞著仿若隔世的容顏。
他胖了,很明顯的胖了,天天待在家裡只吃不幹活,吃飽了就睡的日子,把他養胖了。
李子木雙手掐著臉上多出來的肉,琢磨著許沫喜不喜歡現在的他,要不要抓緊時間減減肥。
平靜下來後,他乖乖地等著許沫回家,想著怎麼把這個特大消息告訴她,讓她狠狠驚喜一下。
可是真的等許沫回來後,又反而不想那麼快告訴她了,他夾上墨鏡,像以前那樣彈著吉它。
「寶貝兒,是不是餓了,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做飯。」許沫柔聲道。
「好。」李子木的聲音有些亢奮。
他就是這樣貪戀許沫的溫柔,所以才不願這麼早告訴她的。
如果他好了,又比許沫早回家的話,那就不會是剛剛那樣的情景了。
「李子木,怎麼還沒把飯做好,你快點,慢得跟蝸牛沒兩樣……」
這會兒坐在沙發上等飯吃的人,一定是許沫而不是他了,李子木想再多享受一會這種待遇。
李子木騙了兩天溫柔後,耐不住性子了,他看著許沫累得有些疲倦的樣子,心疼又內疚。
他產生了欺騙的歉疚感,決定不能再隱瞞下去,還因為裝看不見,他就不能幫許沫分擔事情。
李子木先把他復明的事情告訴了爸媽,不想讓兩位老人為他繼續擔心。
李爸爸和李媽媽非常高興,李媽媽喜極而泣。
李爸爸欣喜之後,跟他談了一些公司局勢,商量著給他安排一次進修計劃。
「爸,你讓我先考慮考慮,這些可千萬別先告訴許沫,她要知道,這個時候我要離開,鐵定會要生氣的。」
李子木頭大了,怎麼剛有點好事,不好的事就上趕著來了呢?
「寶,咱們明天去拿證好不好。」晚上李子木抱著許沫很溫柔很溫柔地開口。
「明天?你不是預約了十月十號去拿證的嗎?」許沫疑惑地盯著他的臉。
李子木被許沫盯得心虛了,他決定閉上眼睛說話。
「是預約了沒錯,但是也可以不在那天去的嘛,明天也不錯啊,就明天去吧。」李子木撒嬌。
「現在都九月底了,再等半月就行了,明天我還有事呢,訂做的床要送到新房那邊去。」許沫皺眉。
「寶,你不是說了嫁給我不後悔的嗎,哪天拿證不都一樣,幹嘛非得等到十月十號呢?」
李子木鬱悶,他恨自己當初沒把日子定在九月九號。
「是你要定在十月十號辦證的,既然你也覺得哪天拿證都一樣,那就十月十號去好了,幹嘛非得明天去?」許沫不解了,李子木怪怪的。
「沫寶寶,我就想明天去拿,你答應我吧,我求你了。」李子木極度鬱悶。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許沫直覺地問道。
「沒有。」李子木搖頭。
「真沒有?」許沫再次逼問。
「是……是有那麼一點,但絕對是好事,你明天跟我去拿了證,我再告訴你。」李子木扛不住,招了一半。
「先說什麼事?」許沫不耐煩地道。
婚禮在即,她忙得分身乏術,他卻把之前的計劃打亂了來煩她。
「明天拿了證再說。」李子木翻身,不肯妥協。
他哪敢現在告訴許沫,每一件都有可能招來一頓臭罵,甚至可能遭到毒打。
特別是老爸要他去進修的事,一說出來,許沫那顆為婚禮操勞了那麼久的心,不崩潰掉才怪。
「你先說了,我再答應你。」許沫哪敢這麼不明不白地跟他去拿證。
「還說你嫁給我不會後悔,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李子木生氣。
「你都有事瞞著我,叫我怎麼相信你?」許沫也火了,明明是他沒道理,他卻倒打一耙。
「明天去拿了證,我不就告訴你了嗎?」李子木不鬆口。
「那為什麼非得要拿了證你才能告訴我呢?為什麼現在就不能告訴我呢?」許沫反問道。
李子木沉默,不接話,許沫更起疑心了。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如果被我知道,我就不願意跟你去拿證的事?」許沫扳過他的臉。
「沒有,我做什麼了,我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又看不見,我能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李子木生氣地大喊,掩飾心虛,玩心理戰術,他還有待加強啊。
「那可說不定。」許沫狐疑地盯著他。
「難道我還在家裡召妓了不成?」李子木給她一個荒謬的理由。
「呵……,你真在家裡叫了特別服務?」許沫顯然不信。
「是啊是啊,我叫了,而且還被她看光光了,拍了我很多照片,還被她威脅,說我不跟她結婚的話,就把那些照片散到網上去。」李子木叫道,順口編了下去。
「活該,休想我再理你。」許沫躺下來,心中還是無比納悶。
婚禮就要到了,也預約了十月十號拿證,李子木為什麼要改到明天呢?
他到底瞞著她什麼事?許沫想了很久,也沒想出來,她最近太忙,很少關注他。
難道是因為她的冷落,而使李子木擔心她不會嫁給他。這種擔心的可能性……
許沫在糾結中睡著了,睡不著的李子木,思索著明天怎麼把她弄到民政局去。
「真的要今天辦嗎?」許沫望著民政局的大門,有些猶豫。
「來都來了,你不是在後悔吧?」李子木心中緊張得咚咚直跳。
「你真沒做對不起我的事?」許沫真怕拿了證後,李子木告訴她的事,會驚天動地得讓她承受不住。
「沒有,我保證一會告訴你的,絕不會是壞事。」李子木舉手發誓。
「好吧,擰不過你。」許沫扶著他走進大門……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是什麼事了吧?」許沫翻著手中的賣身契,邊走邊看。
李子木一個熊抱,把她牢牢地給箍住了。
「我愛你,許沫。」深情得像是第一次告白。
「就這事?」許沫皺眉。
「不是。」李子木取下眼鏡,眨了眨眼睛,「我能看見你了。」
許沫一愣,李子木說什麼?他的意思是,他的眼睛好了嗎?許沫呆呆地對上他璀璨生輝的雙眼。
「我真的能看見了,你今天穿著紫紅色的上衣,深藍色的牛仔褲……」李子木急切地證明。
「李子木,你好啦?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啊……」許沫高興地跳起來,抱住他大叫。
「我……我怕還沒徹底好,怕睡一覺後又看不見了,所以剛看見那會,沒敢告訴你。」李子木半真半假匯報。
「你什麼時候好的,瞞我多久了?」許沫激動過後,平靜地問道。
「兩天前,我感覺能看見一點光了,後來慢慢就全好了,許沫,我不是故意想隱瞞的。」李子木低聲說。
「算了,這還真是個大好事,我不計較了,但為什麼不能把這事告訴我再拿證呢?」
「我怕你怪我騙你嘛,所以先不說了,現在你怪我也來不及了,是吧。」李子木舉著結婚證壞壞地笑著。
「我就這樣嫁人了?就這樣嫁給你了?」許沫有點不太敢相信,好像在做夢。
「當然,你結婚證上寫著我的名字,肚子裡懷著我的娃,不嫁給我你還能嫁給誰?」李子木興奮地喊了出來。
「我……肚子裡有……?我懷孕了?我怎麼不知道?」許沫大駭,按住平平的小腹驚訝地看向他。
「嘿嘿,不知道吧,我半夜趁你不備,偷偷放進去的。」李子木樂呵呵地說。
額,許沫明白了,原來李子木半夜發情就為了完成這個詭計,他還真是,詭計多端。
許沫想了一下,好像是很久沒來例假了,太忙碌的日子,她根本沒注意這事。
「你確定,這個孩子是你的?」許沫皺著眉頭求證。
「許沫,你什麼意思?」
李子木鬱悶,心中咯登一下,慌了,許沫不會是跟別的男人也……有過吧。
「沒……沒什麼,我我搞笑而已。」許沫發現她真夠傻的,居然說出了這種話。
「一點也不好笑,你嚇我,都出了一身冷汗。」李子木很不滿地白了她一眼。
「我保證,這孩子是你的,絕對是你的種。」許沫好聲好氣地彌補剛剛的言語過失。
李子木寒著臉向前走,心裡偷笑著,樂翻了天,太好了,許沫被他弄得一驚一乍的,都忘記生氣了。
兩件事都沒怪他,而且還跟他把證也拿了,再過七八個月,許沫就成孩子他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