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舒干的,已經不重要了,也許她注定沒有結婚命,都三十了,還跟小姑娘去搶男人,即使結了婚又怎麼樣,以後不是照樣要輸掉。
許沫全身軟綿綿地躺在床上,很累很沒精神,全身的力氣不知道哪去了,像是洩氣的皮球,廢掉了。
她盡量不去想那封郵件,但每次一想起,心就像被針紮了樣一下一下地疼著。
黃仕明見到許沫蒼白的臉,有些詫異,看上去病懨懨的樣子,那雙如同明珠一樣發光的眼睛也失去了神采。
「許沫,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黃仕明語氣溫柔。
「謝謝黃總關心,我沒事,咱們接著昨天的說吧。」許沫很冷很疏遠地回答。
「真的不要緊嗎?」黃仕明皺眉。
「不礙事,我只是稍微沒有休息好,一會就好了,不會耽誤工作的。」許沫像好員工一樣應付上級。
「既然沒有休息好,那就放你一天假,你回去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再說。」黃仕明不容置疑地合上文件。
「嗯?」許沫有點沒反應過來,這感覺有點像是她被炒掉了。
「你要是不想待在房間裡睡覺,去外面散散心也可以,需要我作嚮導嗎?」黃仕明眼睛有所期待地盯住她。
「哦,不用,謝謝黃總關心。」許沫連忙擺手。
「呵,想起曾經你叫我小明的樣子,好懷念那個時候。」黃仕明的笑容中有點苦。
許沫低頭不語,尷尬的感覺從頭傳到腳,她是不是應該裝作沒聽見比較好。
「好了,你去吧,如果有需要,你再打電話我。」黃仕明深呼吸一口氣說。
「嗯。」許沫輕應一聲,出了辦公室。
她不想回房間,那裡只會讓她悲哀得煩躁,不想去熱鬧的地方,那會讓她覺得倍加孤單和傷感。
悶悶地坐在白色長椅上,看著遠處飛起飛落的鴿子,天大地大,何處是我家,天下男人何其多,哪一個才屬於我呢?
她正想著的時候,旁邊坐下一個人,是黃仕明,他關心灼熱的眼神盯著她。
許沫將目光移開,她想起了李子木說如果不遵守家規,回去後他會用很嚴厲的家法懲罰她。
一股暖流淌入心間,被人在乎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在想什麼?」黃仕明靜默片刻後溫和地問道。
許沫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她在考慮要不要守李子木的家規,如何遵守他的家規。
「不說話嗎?因為恨我?」黃仕明再問。
恨這個字眼太刺激人了,許沫一言不發地起身。
黃仕明落寞地望著那麼熟悉消瘦的背影,曾經出現在他夢裡千百回決絕的背影。
許沫的眼裡容不得沙子,他很清楚,像他這樣的人,是她恨不得從心中腦中回憶中剔除的爛肉。
沒有人能明白他十分後悔,可他的後悔在別人眼裡那叫活該,自作自受,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指責和唾棄,即使有人懂了,又能怎樣?
許沫再進黃仕明辦公室,保持了精力充沛的樣子,雖然很大程度上是她勉強裝出來的,但她不想再休假了。
與其讓她一個人待著無所事事胡思亂想,她寧願面對讓她有些尷尬的黃仕明,起碼可以分散點精力。
黃仕明好像也恢復正常了,不再對她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除了工作。
許沫只對一起吃飯有些異議,但黃仕明說「這也是工作範圍內的事情」駁回了她的拒絕。
她感覺黃仕明有借工作之便把她留在身邊的嫌疑,有時遇到同事,別人會用深意的眼光揶揄她
「小許,黃總這麼不好伺候的主,你很辛苦吧?」
「哦,還好,不算太麻煩。」許沫只能裝傻充愣。
她心中很煩,處於一種想回家可是又不敢回家的矛盾心情中自我折磨。
黃仕明有時候會帶她去很遠的地方,或者某些景區談工作,他說在舒適的環境中更有靈感,腦子想問題會更清晰、更有條理。
許沫沉默,傻子也能看出來他在帶著她遊玩,想起之前在一起時他總是因為工作忙冷落她,現在算是補償嗎?
林佩出現過一次,許沫推開辦公室門,看到沉默的兩人似乎之前發生過爭執。
強行收住怒氣的林佩與許沫擦身而過,她感覺到了那股冷冷的敵意。
她馬上想到若是回國,她和舒見了面,該是多麼糾結的場面。
黃仕明心情很不好,許沫發現他眼睛發直的時候,停下講解,靜靜地望著他。
「對不起,剛剛突然想了點別的事情,我們講到哪裡來了?」黃仕明回神撫了把頭髮不好意思道。
「你記得聽到哪裡了嗎?」許沫也不知道應該從哪裡開始。
「我記得……,算了,今天先不講了吧,我腦子有點亂。」黃仕明不耐煩地站起來。
許沫默默地跟後面,黃仕明狠狠洗了把臉後深遂地望著她。
「我們吃飯去吧。」
許沫垮下了雙肩,對這種腐敗的日子很有意見,怎麼能這樣光吃不幹活呢?
雖然她是很想過米蟲生活,但那也要看是誰提供的。她想到李子木,胃口馬上沒有了。
不說李子木會不會願意養她,他現在還記不記得她這個人都很有問題了。
她沒有打電話回去不假,但她看過了視頻,電話裡說些什麼呢?裝作不知情跟他甜言蜜語還是直接問他事情的真假?
李子木也不聯繫她,沒有電話可以發郵件,不想發郵件也可以QQ留言MSN留言去她博客留言……
怎麼樣都行,偏他隻言片語也沒有,他是不是真的把她給忘記了?
「子木怎麼樣了?」黃仕明摸著下巴問話。
「還好。」許沫怔愣地抬頭,有些驚訝。
「你們……怎麼樣?」黃仕明心中有種排斥感。
「挺好的。」許沫背書一樣說出三字。
隨即想到這樣的答案到底是在騙自己還是在騙他呢?她和李子木現在真的好嗎?天都不知道。
「準備什麼時候結婚?」黃仕明落寞地垂下眼睛。
「嗯?」許沫徹底愣住了。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黃仕明像是不死心一樣再問了一遍。
「還……沒想過。」許沫有點口吃。
如果沒有那封郵件,她也許會答「快了」之類更像是敷衍的答案。
「呵,你覺得你們真的合適嗎?」黃仕明的笑非常勉強。
「我……不知道。」許沫糾結了。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想跟她說你和李子木兩人根本就不合適,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才合適?
「你總是這麼糊塗嗎?」黃仕明無奈了。
「啊?」許沫真的糊塗了。
「算了,快點吃吧,吃完了我們回公司。」黃仕明喝下杯中僅剩不多的紅酒。
「哦。」許沫鬱悶,象徵性地吃了兩口,放下手中餐具。
「幫我拿著,我去取車。」黃仕明把上衣塞給他。
許沫望著手上的衣服,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她給他選的買的曾經還親手為他燙過的其中一件。
黃仕明拉開副座的車門,許沫皺了皺眉,她一直都自動自覺坐後面的。
連日來的緊張和壓力讓許沫在安靜的車裡慢慢產生睏倦,她歪著頭睡著了。
黃仕明偏頭看著那張恬靜的臉,有些著迷。他用最快的速度開到公司,然後坐在一邊靜靜欣賞車中人的睡容。
他記得以前比她早醒,總會癡癡地望著她長長卷卷的睫毛。
有時忍不住用手去撥弄兩下,她的睫毛太長了,也太可愛了,他很迷戀許沫睡著後彷彿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黃仕明突然很想把她抱在懷中,他想帶她去一個地方,一個很溫馨也很美好的地方。
許沫感覺臉上有些異樣,微睜開眼睛,看到了黃仕明正在往回縮的手。
她動了下身子,坐端正了些,忽略掉黃仕明趁她睡著時做過什麼,不用想她也知道,黃仕明碰了她的眼睫毛,這是他以前常做的事。
只是現在的狀況好像已經不容他這麼做了,否則可以告他性騷擾,許沫心底不悅地想著。
「咳,你醒了。」黃仕明輕聲道,碰過眼睫毛的那隻手握拳。
「嗯,這是哪裡?」許沫很意外這不是在公司樓下,是一個她不熟悉的地方。
「是我另一處……辦公的地方,你上去吧,桌子上有份重要的文件你幫我拿下來。」黃仕明掏出門卡給她。
許沫推開門,視線的正對面是一張放大了的照片,照片一入眼,她就呆了,手中的門卡掉在地上。
那是黃仕明和她的第一張照片,李子木在山頂給他們拍的照片,兩人雙目凝望的畫面,經過加工,真的很美。
照片上兩人之間的感覺也很美,男人雙手扶住女人,低頭凝視,女人抬頭憂鬱地對上男人的眼睛。
許沫突然體會出了一種深情的味道,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第一次合照,此刻這種感覺竟是一下子來得那麼猛烈,狠狠衝撞著她的心。
牆壁上還有很多照片,全用精美的相框裝飾著,看到黃仕明背她下山,不是第一次看,卻是第一次看得想哭。
許沫心情波濤洶湧的起伏著,跟隨一張張的照片回顧她和黃仕明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環顧這套兩室兩廳的家居房,一間臥室,一間書房,臥室裡全是婚紗照,書房裡一張照片也沒有。
許沫在臥室裡對著滿牆兩人甜蜜笑著的婚紗照,腦子徹底地不清醒了。
「叮咚」悅耳的門鈴聲喚醒了她的神思,她慌慌地跑出去開門。
黃仕明走了進來,許沫一步一步地往後退著,這一切太讓她震撼了,她沒有辦法在短短的不到半小時的時間裡全部接受並做出正確的決定。
「沫,我回家了。」黃仕明走近她,輕柔地說。
這一句直衝許沫的心臟,她直接產生了黃仕明下班回家對身為老婆的她打招呼的感覺。
愣愣地任由他擁住,思維說不清是僵住了還是已經七纏八繞混亂得理不清了。
「這是我們的家,你喜歡嗎?」黃仕明低低地問道。
許沫徹底地傻了,家?好溫暖的字眼啊,她有家了嗎?她喜歡?還是不喜歡?
沒有不喜歡家的理由,直接排除不喜歡的答案,那喜歡嗎?她在心中糾結著喜歡的理由。
在她還沒有得出一個喜歡這個家的結論時,黃仕明輕柔的吻便落了下來。
許沫怔怔地看著那張越來越近的臉,顫抖了幾下眼睫毛,緩緩閉上了眼睛。
如果說黃仕明原來做這一切並沒想過要得到什麼的話,那麼從他抱住許沫開始吻她那一刻起,就不成立了。
他在許沫還徘徊著不肯相信這一切的時候,他已經先她淪陷了。
黃仕明雙手不停地擠壓按揉許沫的背部,一點一點擠出她身心中那些熱烈的分子,同時也喚醒著她意識中關於他的那些感覺。
他成功的讓她火熱的身體和火熱的心都陷進他的溫柔之中,但許沫腦子裡殘存的意識使她不停地掙扎著。
她得守李子木的家規,即使李子木已經那樣了,可那也不是她可以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親密的理由,至少在李子木跟她說分手兩個字之前不可以。
只是男女情事的微妙之處在於,如果雙方都有感情,那就有了可以深入發展的基礎,更何況他們之間並不是因為不相愛了才分手。
黃仕明愛許沫,他對她是渴望的,許沫也不是就不愛他了,她只是在腦子裡給自己下了一條通告:我不能再愛這個男人了。
許沫想到李子木,掙扎著起身,卻被黃仕明的重量給壓了下來。
「不,我不能這樣做。」許沫雙手推拒著他的胸膛。
「為什麼,你對我有感覺。」黃仕明手伸進了她的身體中心。
「這不一樣,有感覺根本說明不了什麼問題。」許沫說話時身體已經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