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沫將做仰臥起坐的器械調整到了六十度的一個斜坡,示意他們兩個可以開始了。
李子木糾結,用沒有做過的理由讓那帥哥先行示範,帥哥做到十六個不行了。
李子木傻眼了,人家還是練過的,也才做十六個,那他不是要丟死人了?
他帶著七上八下的心情上了器械,深呼吸一口氣,也許是有個目標更有戰鬥力,也許是他身體條件還不錯。
反正做到十六個的時候他還沒倒下,拼著最後一點力氣,又做了四個,終於只能掛在器械上喘氣了。
許沫樂了,拿了紙和筆遞給帥哥,臉上全是勝利後得意的笑。
李子木翻著白眼,他都快喘不上氣來了,這個女人居然只忙著要帥哥的電話號碼,理都不理他一下。
「李子木,不錯,居然把人家給比下去了。」許沫樂呵呵地拍著他的肩。
「你還好意思說,我成什麼了,變成你釣凱子的……」李子木抱怨出聲。
「別說那麼難聽嘛,你不是贏了嗎?我不過是想激發一下你的鬥志而已。」許沫打斷他的話,拉著他回家。
一回到家,許沫把那張寫有電話號碼的紙丟進了垃圾桶。
李子木撿起來念道:「衛彬彬,這什麼名字啊,真難聽。」
「衛彬彬?沒有吧,還挺好聽的,原來他叫衛彬彬啊。」正在喝水的許沫應了一句。
「你……你不認識他啊?」李子木覺得這簡直是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經常見到,但是不知道叫什麼名字。」許沫搖頭解釋。
「你幹嘛丟了啊,怎麼說也是我費了好大勁才贏回來的,你不打電話約你的彬彬一起上課了?」李子木扁扁嘴酸氣十足地說。
「呵呵,如果你要真不介意的話,那就幫我留著吧,我一會存手機上。」許沫從浴室中探著頭來喊道。
「不,我介意,為了防止你假惺惺地迷惑我,一會在我看不見的時候又存起來,我要把它撕碎。」李子木撕成碎片後丟進垃圾桶。
去健身房折騰了一晚,李子木早上醒來全身酸痛,胳膊、腿全都像散架了一樣,拼都拼不到一塊,直接導致他爬不起來了,翻個身也不容易。
特別是腹部那一塊地方,他只要咳嗽一下,都會痛,大口喘氣也痛。
更別說笑的時候要牽扯上腹部的肌肉了,那滋味簡直就像是拿著刀子在剖腹一樣難受。
偏許沫還犯調皮不知好歹地一下又一下地戳著他身上痛的地方,嘴角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就算了,口中還要裝作關心地詢問他的慘狀。
「真的很痛嗎?這兒痛?這也痛,這裡也痛?」
許沫的手指頭在李子木身上不停地點來點去,點到腹部那兒更是加重了力氣。
「許沫,你欺負我……」李子木哀嚎著,一臉痛苦的樣子把捉弄他的人逗得更樂了。
「沒事,你可以欺負回來嘛。」許沫不輕不重地捶著大腿。
「我……我現在沒有力氣。」李子木何嘗不想欺負回來,他只是有心無力罷了。
許沫給李子木煲了營養湯,但是很不巧她愛看的電影頻道正在演喜劇。
剛剛才被許沫的溫柔賢淑感動得幸福冒泡的李子木馬上又陷入了痛苦的境地。
「許沫,我們換個台吧?」李子木忍住腹痛提出建議。
「為嘛,這個不好看嗎?挺搞笑的啊,哈哈哈……」許沫盯著電視爆笑出口。
「我那個……不能笑,一笑肚子就痛,許沫,你怎麼一點也不心疼我啊,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子木不是不喜歡看喜劇,關鍵是現在他看了笑的不是開心,是痛苦。
「那好吧,我給你裝點飯弄點菜,你去房間吃吧。」許沫想到的不是要換台,而是把他打發到一邊去。
李子木非常鬱悶,不敢看電視,兩隻眼睛死盯著許沫,看她哈哈笑得像個傻瓜一樣。
然後在心中納悶著,他怎麼就會喜歡上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呢?他決定找賀子風交流下馭女術
酒吧中喝得一塌糊塗的賀子風眼神飄忽地望著面前模糊不清的李子木,心中的萬千惆悵無法訴說。
「子風,你別喝了,到底是什麼事啊?從小到大我真沒見過你為難成這樣。」李子木搶過他手中的酒瓶。
「我要結婚了。」賀子風睜著通紅的眼睛道。
「啊……」李子木驚愕地張大了嘴巴。
「董芬的孩子是我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怎麼會……知道的?」李子木詫異出口。
「去醫院查了,親子鑒定。」賀子風自嘲地笑笑,他原本一點也不信孩子會是他的。
「哦。」李子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雙方父母都讓我們結婚,還有……我爺爺,我可以不聽父母的話,可是我不想違背我爺爺。」賀子風的聲音很傷感。
「嗯,你爺爺可是最疼你了。」
「我真恨不得他之前早點死掉。」賀子風的表情突然變得陰狠。
「為什麼?」李子木嚇了一大跳,他真接受不了前後如此反常的狀態。
賀子風不說話,拿起一瓶酒狠命地灌,李子木呆呆地望著,也沒敢去阻擋。
「你跟許沫快點結婚吧?」賀子風突然莫名地冒出一句。
「哦,為什麼?」李子木腦子轉了兩轉才反應過來賀子風把話題扯到了他身上。
「總之如果你想跟她結婚就快點,明哥一直有關注你們的事,你們結婚了,也許他就會死心。」
「真搞不懂明哥幹嘛要一直對許沫念念不忘,難道真是得不到的往往就會認為是最好的嗎?」李子木氣憤。
在李子木擔心黃仕明回國可能又會造成他和許沫之間的危機時,一個更大的危機從許沫口中誕生了。
「什麼?你要出差,還是去英國?」
李子木從床上蹦起來翻身壓在了女人身上,他準備如果發現許沫是在騙他就給她實行最嚴厲的家法。
「是啊,今天收到的郵件,三天後和同事一起出發。」
許沫也很意外,這種機會怎麼可能會落到她頭上呢?
「可三天後是賀子風的婚禮,你不跟我一起出席嗎?」
李子木一直很期盼可以帶許沫一起出席這次公眾場合,到時候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把她介紹給父母。
「我禮服都買好了,但是應該去不了吧,沒關係的,又不是你結婚,我出不出席無關緊要啦。」許沫笑著調侃了一句。
「關係大了,我本來……」李子木嚷出口又打住了。
「你本來什麼?」許沫溫柔地撫著他烏黑的頭髮。
「本來想讓你看看我當伴有多麼帥氣的。」李子木改口。
「到時候我看照片就行了,你一定要好好表現哦,不要給我丟臉。」許沫微笑著在他臉上吧唧一口。
「表現再好有什麼用,給誰看啊?」李子木感覺心中有一隻螞蟻在嘶咬他。
「你可以表現給伴娘看嘛。」許沫開玩笑。
但是她馬上就發現自己說了句傻話,因為伴娘是舒,兩人沉默了,各自琢磨著心事。
「沫寶寶,等你出差回來,就嫁給我好不好?」
李子木很糾結許沫要去英國出差,那裡雖沒有豺狼虎豹,卻有一個潛在的實力很強大的情敵。
「嫁給你?我得好好想想。」許沫歎氣。
「想什麼?」李子木鬱悶。
「想我應不應該嫁給你這樣的人啊。」許沫軟語道。
「那你想嫁一個什麼樣的人?」李子木再度糾結。
「不知道。」許沫說實話。
「是不是……」
「別跟我提蘇達宇和黃仕明,他們在我這已經死了。」許沫暴躁地打斷。
「我問你是不是要嫁灰太狼那樣的?」李子木皺眉。
「不是,我又不是紅太狼,幹嘛要嫁灰太狼。」許沫笑笑,覺得他很無聊。
「你除了沒有用平底鍋拍過我的頭,其他的哪一件有落下過?」李子木委屈地叫出來。
「是嗎?」許沫笑問。
「只怕沒用平底鍋拍我的頭還是因為咱家沒有那玩意。」李子木不滿了,這女人一點負罪感都沒有。
「呵呵,那明天去買一個吧。」許沫樂了。
「不買,堅決不買,你剛說了你不是紅太狼的。」李子木皺緊了眉頭。
「好吧,反正我過兩天就不在家了,買了也浪費。」許沫不跟他較勁。
「你去了英國不會找明哥吧?」李子木擔憂。
「不會,我找他幹嘛,他又不是我親戚。」許沫心中的鼓敲響了,早知道他會扯到這話題上去。
「可是他也在那,他找你怎麼辦?」李子木不放心。
「他怎麼會找我呢,我又不會告訴他,他怎麼會知道我在那,難道你會告訴他,然後叫他順便照顧照顧我?」許沫決定反守為攻。
「你想得美,我才不會呢,別想我會再給你們製造機會,你要乖乖的不許給我犯錯誤,否則家法處置。」李子木忿忿地叮囑。
「知道了,木寶貝。」許沫悶悶地堵住他的不滿。
三天後,李子木一身帥氣的伴服出現在賀子風的婚禮上,許沫不在場,他的情緒不高,連笑都顯得很勉強。
賀子風臉上的笑意就更勉強了,肚子微微隆起的新娘董芬倒是眉開眼笑一臉幸福的樣子,作為伴娘的舒也娉婷裊娜煞是動人。
許沫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折騰,終於住進了酒店倒時差。
早上醒來聽見門鈴響,她半瞇著眼睛打開門,愕然發現站在門外的是黃仕明,嚇得衣冠不整的她立馬把門關了。
她收拾好再心慌慌地打開門,沒有人了,直到和同事一起去開會看到了正襟危坐的黃仕明,她仍是恍恍惚惚。
會議內容許沫一點也沒有聽進去,她只聽到最後黃仕明交代一些事情的時候,點了她的名。
她猛然抬頭,看到了黃仕明灼灼生輝的眼光射向她。
「什麼?」許沫愣愣地問道。
「希望許小姐能配合讓我多瞭解一下相關內容,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黃仕明公事公辦道,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她身上。
「沒……沒有。」許沫在眾多眼光的注視下有點緊張了,儘管這裡面沒有人知道她和黃仕明的過去。
「很好,那稍候請許小姐留下來給我講解一下。」黃仕明吩咐。
散會後黃仕明叫住了許沫,所有人都走了,她坐在椅子上不動,低頭猜測著黃仕明這樣做是什麼意思,還有她出的這趟差會不會是他的意思。
如果是,那他到底想做什麼?李子木要是知道她來英國要和黃仕明見面肯定又要找她鬧脾氣了,說不定還會以為她是故意隱瞞,跑這偷情來了。
想到這許沫頭大了,她是真的不知道會和黃仕明見面,否則的話她就是裝死裝病也要逃掉這趟差,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許沫,坐過來。」黃仕明開口了,語氣中好像也沒夾雜著什麼特別的東西。
「不用,你說吧,這樣我也能聽見。」許沫壓下心中的不安回道。
黃仕明不說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拿著文件起身走向她,隨著他越來越靠近,許沫越來越緊張,等到黃仕明坐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差點沒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指甲掐進了肉裡,眼睛盯著桌面,心怦怦不規則地跳動著,頭皮也開始一點一點地發麻,她想逃走。
「因為以前就認識,所以覺得溝通起來會比較順利才把你留下來的,你不介意吧?」黃仕明輕聲說。
「不……沒有關係,可以開始了。」其實還是有些介意的許沫語無倫次地應道。
黃仕明溫和的聲音響起,許沫慢慢從怔怔的狀態中解脫,意識一點一點地往他所說的問題上拉,後來她還能對不同意見小小地爭論幾句。
「餓了沒有,吃飯去吧。」黃仕明合上文件平和地說。
「嗯,好。」許沫點頭答應。
看到黃仕明異樣的目光,才意識到她答得太順口了,就像他們曾經在一起她很乖很聽話那樣,她馬上尷尬起來,臉紅了。
「黃總,不了,我還有事,跟同事約好了的……」
「我知道你沒有事,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吃飯,然後我們再接著討論。」
黃仕明沒有順應許沫想推卻的心意,而是有些強硬地用工作堵住了她的退路。
「好了,今天就到此結束吧,要我送你回去嗎?」下班後,黃仕明語氣平平地問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許沫有些尷尬地起身。
「好,那你小心點。」黃仕明點點頭先走了。
許沫大呼出一口氣,黃仕明完全只是因為工作關係才接近她並沒有其他的想法嗎?
難道真是因為以前認識所以溝通起來會比較順利才留下她? 是她自作多情了?許沫一路糾結地思慮著。
再次在異國他鄉見到黃仕明的感覺顯然與之前太不一樣了,他給了她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
回到酒店許沫拿起電話想給李子木打電話,算了下時差,他應該還在睡覺,便打開電腦收發郵件。
看到一封《伴郎和伴娘》的郵件,許沫莞爾一笑,一定是李子木心情不爽然後拍了些照片想故意氣她。
點開視頻,許沫心中微微一怔,搖搖晃晃顯然喝多了的李子木走進房間,一頭栽倒在床上。
許沫靜靜地盯著沒有動靜的畫面,心情莫名地緊張,幾分鐘後,穿著伴娘禮服的舒進來了。
許沫在看到舒俯身親吻李子木時嚇得猛然合上了筆記本,她艱難的嚥下一口苦澀,閉上眼睛調息。
大腦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那畫面再浮現腦海時,她的呼吸又變得紊亂了。
很久很久以後,再次打開電腦,深呼吸一口氣,用顫抖的手指點開郵件,帶著難以形容的心情繼續看下去。
舒俯身溫柔地親吻片刻後,李子木反攻為主,將舒拉近,慢慢地激烈起來,終於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拉扯著她的衣服……
許沫平復心情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心理準備,她居然越看越平靜了,就像在看一部肥皂劇中的激情戲。
視頻一直到舒只剩一條粉色小褲褲時突然停止了,許沫甚至覺得有些遺憾,怎麼能到關鍵時刻就沒有了呢?這太折磨人了。
久久地盯著電腦屏幕,慢了半拍許沫才想起那個視頻中的男人是她的男朋友,是她準備打電話訴說相思之情的人,現在看來,沒有必要了。
也許他現在已經是別人的男朋友了,也許此時此刻他父母和舒的父母正在商量婚事了。
他們兩家父母原本早就默認了這門親事,現在不過是提前洞房了。
悲哀和難受同時湧上心頭,沉甸甸地壓得她有些難以呼吸,她咬緊了嘴唇,竭力控制著情緒的爆發。
真沒什麼,許沫不停地自我安慰,當作沒有看到吧,他說過要和我結婚的,不都說在婚姻中要睜隻眼閉只眼嗎?就當作是他婚前最後一次放縱好了。
這一定是有人惡意為之,這個人是誰呢?許沫查了很久也找不到答案。
李子木排除在外,舒比較有嫌疑,她喜歡李子木,用這個來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也能為他們的婚禮鋪路,可算是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