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手遮天:指染浮華 怨兮 簡直連牲口都不如~!
    思線藏匿在驛站旁邊的一條陰暗的小巷子裡,正在猶豫著要怎麼進去才好,根據蠱蟲的感知,這驛站的附近明裡暗裡都有著大量的守衛,光明正大她是進不去的,偷摸著溜進去也比較難辦,畢竟那麼多暗衛也都不是擺設,萬一打了起來只會招來更多的人。

    用蠱蟲暗殺暗衛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思線實在是不知道這些暗衛都擁有什麼樣的本事,在摸不清楚對方大概實力的狀況下,擅自使用蠱毒只會浪費了蠱蟲,畢竟她現在所擁有的資源是有限的,能重複利用的蠱蟲更是少之又少。

    突然思線來自第六感的危機感讓她頭皮一緊,思線也顧不得多想趕忙向前撲倒,絲毫不停頓的向旁邊一個翻身,立馬站起了身子面對著襲擊攻擊過來的方向。

    而就在她剛剛站著的地方,一把似雪銀劍在地上擦著火花又是一路向她橫切而來,而持劍的,赫然是一名蒙了面紗的女子。

    看著那劍就要向自己橫切過來,思線也不慌張,手掌靈巧的從地上一抹,指尖翩飛一個翻轉,便將一粒不起眼的石子射向那蒙了面紗的女子。

    那女子似乎是沒有料想到思線會毫不避諱她的攻擊就那麼反過來攻擊她,手下頓時慢了半拍,思線抽出腰間的匕首一個華麗的格擋便將那劍的力道化去了一大半,也偏移了攻擊的軌道刺到了小巷的牆體中。

    與此同時,思線的石子準確的彈射在了那女子的面紗上,剛剛好的擦過那女子的臉頰射向了後方。

    朦朧的紫色面紗翩翩飄飛空中,露出一張俏麗的面容。

    這才是達到了思線的目的,思線凝眸望去,頓時大驚出聲,「秋兒?!」

    看到自己的面紗被打飛,女子也終於不再偽裝,聽到思線喚出她的名字,她眼底劃過一絲狠戾,再次舉劍向思線攻擊過來。

    「秋兒豈是你這忘恩負義的狼崽子叫的,你給我住嘴~!」

    秋兒俏麗的面容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她眼睛死死的盯著思線,大有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

    這不是在韓府時一直伺候她的那個貼身侍女秋兒麼,往日的她默不作聲,一直貼心的照顧著她,從未因為她是一個被世人所鄙視的癡傻小姐而露出什麼別的不好的舉動,她盡心盡責的做著她的侍女,是那麼的細心溫柔,除了那個娘親之外,也就屬秋兒留給思線的印象最溫柔了,像是一個大姐姐一般。

    可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裡,又為什麼會如此仇恨自己?

    思線隱隱可以猜到一些什麼,心頓時涼了半截,答案明明呼之欲出,可是思線卻始終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她依舊不死心,她不相信結局真的是這樣~!

    思線倉促的閃躲著秋兒的攻勢,卻不敢出手傷害到她。

    「秋兒,你憑什麼叫我忘恩負義的狼崽子~!」思線表現的很憤懣的樣子,偶爾出手裝作攻擊秋兒的樣子,但卻是不足以傷害到她。

    秋兒看到思線這副樣子,更是怒火中燒,難道她都沒有自我覺悟麼?!

    「呵,憑什麼,你手刃自己的爹娘,害死自己的親哥哥,還不放過全府上下的幾百號人,你不是忘恩負義的狼崽子是什麼~!虎毒尚不食子,你簡直連牲口都不如~!」秋兒的頭腦被憤怒的火焰燒到什麼也不顧了,甚至忘記了這是在驛站旁邊,她只想親手殺了眼前這個她伺候了多年的小姐。

    她不明白,明明老將軍和夫人對她這麼好,甚至都為了她冒著極大的風險放棄了那麼多年的計劃,她卻尤不自知,甚至還殺死了她們,她到底有沒有心~!!!

    那一字一句的話語字字猶如鋒利的利刃,深深的一遍一遍的剮向思線的心窩,讓她痛的眼前發黑。

    怎麼會是這樣,為什麼會是這樣~!

    思線一個恍惚的分心便被秋兒狠戾的招式刺傷了右臂,臂膀上的疼痛頓時讓思線心理上的痛減小了不少,思線一邊繼續小心翼翼的躲閃著秋兒的招式,一邊暗自穩了穩心神,現在都不是自責和悲傷的時候。她要弄清楚她走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秋兒,你莫要血口噴人,你說我殺了全府的人,可有證據?那我為何還要留下你來刺殺我?!!」思線斟酌著句子盡可能多的刺激著秋兒說出更多的內容。

    「全府的人全部都死了,除了還在皇宮的韓蕭和失去了蹤跡幾個月後從深山尋到的傻王爺,也就你不見了蹤影~!這還不算證據麼?!若不是老爺和夫人仁慈,當天放我離去,現在的我怕也早就是你的刀下亡魂了~!」秋兒手腕翻轉間,招式更為凌厲,甚至都沒有任何防禦的意識,拚命般的全力攻擊思線。

    她今天就是抱著必死的心來刺殺韓蕭的,正好遇到了躲在暗處的思線,滿腔的怒火怨氣正好全部攻向了正主,她的命原本就是老爺和夫人給的,為她們報仇而死,也值了~!!

    這小巷子也就這麼窄小,思線閃躲的已經有些吃力了,但她仍舊在堅持,爭取任何的線索。

    思線冷哼一聲,用匕首一個巧勁打開了秋兒刺過來的利劍,握著匕首的那只胳膊陣陣發麻,可想那秋兒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爹娘怎會平白無故放你離去,你定是在撒謊罷~!」

    秋兒的眼圈都已經泛紅,她的聲音已經因為憤怒和不甘開始變得淒厲,「原本我是要代你進宮的,原本我要偽裝成你做太子妃的,原本你是要消失的~!!!可是他們為了你卻放棄了所有的所有,能放我安然離開已經是極大極大的仁慈,可你卻殺了他們,你這個畜生卻殺了他們~!!!」

    思線此刻內心的震驚已經是無法形容了~!這都是什麼情況,這都是什麼意思~!!!

    她只知道那日從爹娘那裡偷聽來的,他們有一個計劃,具體什麼計劃卻沒有說出來,但是這個計劃卻是要利用思線來完成的,她不甘心被利用,也不想被糾纏到那些不知名的計劃裡去,所以她才會決然的放倒全府的人離去。

    若是一個爹娘對自己的孩子起了利用之心,那這對父母還會對孩子存有親情麼?

    在思線看來,是沒有的。

    如今秋兒的一番話說了很多她所不知道的事情,為什麼會是秋兒代她入宮?為什麼她原本是要消失?又是為什麼爹娘會為了自己放棄了所有的所有?

    思線不懂,她只覺得內心的難受猶如窒息一般纏繞著她,她此刻才真真是明白那日的離去是一個極大極大的錯誤~!

    可是已經發生了,她要怎麼辦,悔恨、無助、悲憤、絕望各種負面的情緒全部浮現在了思線的心頭,猶如密密麻麻的蜘蛛網死死的纏繞著她。

    又是一個不小心,忘記了注意身後的情況,思線下一步的閃躲一下子靠在了牆上,看著離得她的面容越來越近的劍尖,思線只能堪堪扭過腦袋,鋒利的劍刃擦過思線的臉頰,在她嫩白如雪的柔嫩肌膚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臉頰一側的一縷長髮被劍刃齊齊切斷,飄飄然滑落在地,思線迫不得已俯身出腳,狠狠的踹在了秋兒的小腹上,這樣不會給她造成多大的傷害,卻可以讓她疼痛難忍的收住對思線的攻勢。

    之前秋兒完全沒有防禦的意識,完全是拼了命的攻擊,頓時被這迅猛的一腳踹出了幾米遠跌落在地,她緊緊的捂著小腹,滿臉的痛苦之色。

    「爹娘究竟為了我,放棄了什麼樣的計劃~!」思線低沉了聲音,也顧不上臉頰的那道傷口,她此刻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和耐心繼續跟秋兒套話下去,事已至此,便索性問了吧。

    「你可知他們是……」剛說到這裡,秋兒便住了口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而思線,也怔住了了。

    秋兒的脖子上抵著一柄閃著森冷光澤的佩刀,上面繁雜的花紋隱隱透著霸氣,紋路上透著淡淡的紅光,彷彿是一個嗜血的妖獸,也只有長期飲血的寶刀才能散發出這樣的光澤罷。

    這把刀熟悉而陌生,那正是爹爹曾經佩戴在身上的那把,每天爹爹閒來無事便會仔細的擦拭那把刀,她曾經好奇地問過爹爹,為什麼不交給下人去擦。

    她清楚的記得,爹爹當時難得的笑了,他說,不僅僅是因為這把刀是先皇御賜的,更是因為這把刀陪他走過了很多的歲月,陪他出生入死,已經是他無法離開的夥伴了,他怎麼容許下人的手去染指他最珍貴的夥伴呢。

    而現在拿著這把刀的卻不再是那個外冷內熱的將軍爹爹了,而是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將軍哥哥——韓蕭。

    秋兒無比懷戀的看了看架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刀,眼中一片懷念的溫柔,她幾乎是被老爺和夫人養大的,雖然別人會認為她高攀了,可是她依舊在心底將老爺和夫人當作了自己的爹娘。

    若是老爺還在,定不會將這刀這般冰冷的架在自己脖子上吧,畢竟他都肯在放棄了所有計劃之後還肯放自己一條生路。

    此刻老爺的刀正冷冰冰的架在她脖子上威脅著她的生命,而那刀的主人,早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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