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羽萱先是將宮掠影護到了身後,才微微點頭還禮;「老人家言重了,以您的武功境界,晚輩不敢承此謬讚!方才晚輩也是救夫心切才誤傷了您是徒弟。還請見諒!」
「那是他自己太過輕敵,與姑娘無關。」殷洪話雖如此說,畢竟養育傲天二十多年。他自己為了能夠專心研究武學,一生未娶。那傲天便是他收養的第一個徒兒,
起先殷洪不反對傲天和暮羽萱交手,原因是他認為自己能夠在關鍵時刻救下傲天。豈知傲天輕敵導致對手將他自己的內力反彈,一切都太突然,殷洪首先錯估了暮羽萱的實力,而後又太過於專注在暮羽萱的招式上,才導致來不及挽救傲天。
此刻他心中傷於喪徒之痛,面上也是強裝出來的淡定。不願再多廢話,自己出山幾十年,終於遇上了對手。今夜就是敗了,也算得償所願!整理了一下衣襟,殷洪手掌上抬朝暮羽萱做了一個請出招的手勢。
見狀暮羽萱對著宮掠影微微一笑,再次提醒他;「你要相信我!記得我的話!」
宮掠影輕輕挽起她的手,安慰的拍了拍。隨後堅定的點頭,眼神中沒有一絲擔憂,而是滿滿的鼓勵!一步,兩步,朝後方退去。
冷月無聲,四週一片寂靜。連那戰馬都彷彿有感應一般立在當地,一動不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在西鳳也只有少數人知道殷洪的存在。但剛才傲天和暮羽萱交手時的所顯示出來的差異,倒是讓不少人為之大跌眼界,同時也為暮羽萱一身的武藝充滿疑惑和崇拜。
人們都紛紛猜測趙弘文第二個會派出誰,大家都有些洩氣,擔心他們的太子這個賭恐怕是要輸。因為那傲天已算是西鳳高手中的高手了。然而殷洪的出現,尤其是他從馬車之上瞬間移動的一幕,讓不少站在前排的西鳳軍頓時又信心滿滿。
高手之間的對決,第一招往往是決定成敗的關鍵。以強凌弱大多先發制人,以雷霆之勢一舉摧毀對手;以弱擊強則多是後發制人,故露破綻誘敵強攻,伺機尋隙反擊;但當兩個人都故意隱藏實力,抓不準對方弱點的時候。如何能從對方完美的防禦中找出破綻才是第一個難題。
然而那些充滿期待的士兵卻不懂這些,眾人都仰頭探腦,拭目以待。然而一刻鐘都快過去了,那一青一白的兩人似乎還沒有要動手的樣子。一陣陣的細語散開來。
「搞什麼呢?還打不打了?」
「誰知道呢!你說這兩人是怎麼回事?」
「我看估計是要開打了,聽說啊那高手較量之前都會先觀察觀察對方!」
「你這是哪兒道聽途說的?什麼狗屁道理!打個架還要先看看對方美與醜?」······
面對四周的議論聲,趙弘文臉色微微有變。宮掠影卻顯得十分緊張。
在趙弘文心中,殷洪一直是這天下無雙。所以他才會那麼爽快的答應暮羽萱的賭約。
宮掠影亦是如此,以他對暮羽萱瞭解。要說單打獨鬥,除了那位他一直未曾謀面的『爺爺』之外。恐怕在這個世上已沒有她的對手。
然而兩人久久不敢輕易出招。這只能說明兩人的武藝只在伯仲之間。這樣一來,趙弘文想自己可能需要要做好休戰半月的準備。在他看來渭城早已是囊中之物,就算休戰半月那也改變不了什麼。只是自己太小看了那個女人。而且半個月,四十萬大軍所需的開銷實在很大,很大呀!
宮掠影雙手緊握,思緒已亂,他擔心她的安危,就算自己相信她的實力,但是若果不小心傷到了哪裡,那該怎麼辦?這種時候他難免不會想起從昊雲皇宮將暮羽萱抱出來的一幕。越想越揪心,越想越害怕!
正當眾人各懷心思,突然一陣狂風刮過,頓時飛沙走石!天地間充滿了淒涼肅殺之意。
殷洪一直在等,等一個最佳的出手機會。只見他高高掠起,反手拔劍,瞬間身子和地面平行順風向前,一道烏黑的寒光直取暮羽萱咽喉。
劍還未到,森寒的劍氣已讓刺碎各種議論!霎時鴉雀無聲!
暮羽萱處在逆風的方位。各種判斷多少會受些影響。但她知道對手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星辰迎風揮出。
兩劍相撞,暮羽萱被震得退後七尺!
殷洪隨即變招,黑劍筆直刺出。
暮羽萱已沒有躲閃的機會。雙臂一振,星辰出鞘。劍氣飛虹,劍芒直衝夜空。身子隨之向下倒去,星辰凌空倒翻,劍氣突然化做了無數光影從下至上直逼殷洪胸前。
殷洪長嘯一聲,沖天飛起躲過了星辰的鋒芒。黑劍也化做了一道道黑影直撲而下。
他的人與劍已合二為一,逼人的劍氣,催得四周塵土飛揚。
暮羽萱大驚,這一劍之威足以讓一般人震散魂魄!周圍方圓三丈之內,已在劍氣籠罩之下,無論任何方向閃避,都已閃避不開的了。
只聽「匡」的一聲,火星四濺!暮羽萱手中的星辰硬生生的接住了殷洪的劍鋒。
就在這一瞬間,滿天劍芒突然消失無影。四周塵土卻越來越濃。漸漸模糊了那一青一白的身影!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