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鳳軍中驚詫聲連綿起伏!趙弘文也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閉上再睜開。傲天確實已經倒在了地上。而那個女人正在······
回眸四目相對,眼中盈盈有淚。暮羽萱抬手觸在他那張佈滿風霜的臉上,想起他剛才為了自己不顧一切的衝出。心中微微惱怒;「你怎麼可以這樣莽撞,若是你受了傷,我該怎麼辦?」
「羽兒,嘿嘿!能看到你真好!我真的好想你!」語氣除了歡快還是歡快!宮掠影忘記了四周的一切,猛在將身前的人兒攬入懷中。輕輕的,輕輕的感受著她那獨一無二的氣息。
分離近兩個月,五十多個日夜,她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她擔心等她趕到時再沒有這個溫暖的懷抱。終於,終於還是看到他完好無缺的站在自己身前。如果沒有一夜夜的思念,她恐怕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他。
暮羽萱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一道狠戾的目光,。急忙輕輕推開宮掠影,口中嬌羞道;「這裡好多人,快點放開啦!」
宮掠影這才想到『身在何方』。兩手雖然放開了,口中卻訕訕道;「我抱我的娘子,怕人家笑什麼?」
趙弘文自己不覺,他眼中已是火冒三丈。完全無視宮掠影,朝著暮羽萱吼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在做什麼?」
宮掠影哪能受得了別人吼自己的妻子,就算前方是千軍萬馬又如何?大不了一死,也不能讓他的『羽兒』受半點欺負。昂首,儒雅一笑。「在下烈風北宮掠影,久仰!」
面對宮掠影的『禮貌』,趙弘文充耳未聞,甚至連目光都沒有移動一下。惡狠狠的看著暮羽萱,就像是如果她的回答讓他不滿意的話,他立即就會發動進攻!
「他已經不行了,換人吧!」暮羽萱冷冷說完將宮掠影拉至一旁才又柔聲說道;「你且在一旁,記住了,即將要和我對決的人非常厲害,你要相信我,不論情況有多麼危急都不能夠像剛才那樣衝出來。若我能勝也許就能夠解救渭城,我一定會勝,你相信我嗎?」
「嗯!我信!」宮掠影狠狠的點了點頭,他從暮羽萱臉上看到的是堅定,是自信,更是夫妻之間的真情!深深的對視,眼中千言萬語。
暮羽萱的話才讓趙弘文重新將目光轉到傲天身上,此刻的傲天雙膝跪地,手中捧著他斷裂的佩劍瑟瑟發抖。是不甘!是挫敗!是痛心。其實他在十招之後就明白自己不是暮羽萱的對手,一來是他不服,二來是他想看看暮羽萱的功力到底有多高。這樣也可以讓車內的師父能從中看出對方的弱點,好有個準備。
這樣一來二去,三百招還未使到一半,他已耗盡內力。而他也沒想到一直躲閃的暮羽萱會突然反擊。那一招『破魂』他將所有內力都聚到了劍身之上。沒有留下一絲作為防禦。也正因為這樣當兩劍相碰時,連天下第一劍『星辰』都爆出了火光。而暮羽萱卻只借助傲天劍上的內力將他了震出。可以說傲天是傷在自己的手上。
傲天的佩劍『青龍』是西鳳最厲害的鑄劍師花了整整二十年才鑄出來的。一直由趙肅佩戴。後來趙肅吟賞識傲天的武藝,故將青龍劍賜予他。
方才青龍劍和星辰撞擊之後,並沒有立刻斷裂。就在傲天摔倒在地時,青龍正好插在他身前的石縫之中。劍身在快速的擺動後突然從中折斷!劍亦如此,可想人怕是傷得更重。
脾性剛烈的傲天哪能受得這般打擊,移動膝蓋朝著馬車方向三叩拜,剛張口便有大股鮮血溢出。只聞他悲痛萬分的說道;「殿下待我情同手足,傲天恐怕不能再陪伴左右!師父更是再生父母!徒兒不孝,只有來世再報答您了!」
話剛落音,傲天口中狂吐鮮血。一身銀白色的戰甲已染得鮮紅。他久久的跪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五年前,當傲天學有所成,一舉擊敗了西鳳各路高手,奪得西鳳第一武士之稱。趙肅將青龍劍作為嘉獎賜予他。當時傲天曾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向上天立誓;「劍在人在,劍亡人亡!」而今夜的那一劍『破魂』,宮掠影的誤打誤撞。這一切在冥冥之中似乎都是天意······
幾名士兵將傲天的屍體抬了回去,趙弘文輕輕閉上眼睛。不忍再多看那一身鮮血的人一眼。那是他的師兄,他們從小一起成長,一起學藝。雖是主僕,卻似兄弟。叫人怎麼能不痛心!
是自己太低估了那個女人,而現在卻不能反悔。一來自己是個男人,二來身後那萬千將士會如何看待自己?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再睜開眼時,臉上不再有一絲輕視之色。轉身朝著馬車低聲道;「師父千萬小心!」
車上的鐵門開了,一位白髮老人從中走出。瞬間便站在了離暮羽萱不到一丈的地方。只見他站在那裡,身未動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威嚴!老者面容雖顯老態,但雙眼目光炯炯,手中握著一柄漆黑的長劍。一襲青袍隨風蕩漾,遠看去就好似一位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
看了看暮羽萱隨即搖了搖頭,抱拳道;「老夫自負這天下已沒有對手,若不是有幸見到姑娘,恐怕老夫百年之後只會淪為後人笑柄。徒兒傲天,今夜敗在姑娘手上也不枉此生!姑娘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造化,實在讓老夫佩服!」語氣雖淡,卻也不失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