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要不要緊。」做為主人,老黃跟著我進了廚房,又幫我倒了杯水。喝了幾口總算是把那給壓了下去。「沒事,我就是被嗆到了。我休息一會兒就好。哦咳咳。」低頭又是一陣猛咳,喉嚨都快咳破了。「你快去吃飯,等一下涼了就不好了。」
老黃見我只是被嗆到了,她在也幫不了什麼忙,於是出去了。我看著旁邊鏡子裡嗆得通紅的臉,心想著,此時不逃更待何時。於是又用力咳了一陣,邊咳邊出去,「那個老黃,我去趟醫務室,好像咳出血了。」邊說邊換鞋。
「要堂哥陪你去吧!」老黃本著好心搓合我和她堂哥才出了這個主意。那男的猛扒了幾口飯,怕回來了沒有吃的一樣。
「我去送好了,我開車來的,比較快。」面癱已經起身了,又對老黃客氣的說:「謝謝你們的款待。先告辭了。」只見燕子臉上明顯的失望,而泥鰍的嘴巴半天沒合上的看著向羽。
我要是答應我就是豬。「不用不用,你們都吃飯,我先走了。拜拜。」拿上自己的東西奪門而出。到了門外又咳了幾聲,小跑著下樓。
哎喲我的媽呀,這哪是吃飯啦,擺明了就是逃出德國集中營的俘虜。摸摸喉嚨,裡面的確有點疼,不過根本不嚴重。恢復自由,我又是生龍活虎的我了。趕緊找地方吃飯去吧。
「嘀嘀。」後面有車按了喇叭,我靠邊邊上走了走,「嘀嘀」又叫了兩聲。我已經走在很邊上了,還叫什麼叫,我往後看,車裡探出個腦袋,是面癱男向羽。命令道:「快上車。」
「啊?」什麼情況?他出來湊什麼熱鬧。
「磨蹭什麼,快點上車。」他有點不耐煩了,語氣變得嚴歷。
我走到後面,欲打開門。他又說了,「坐前面。」我只得繞到旁邊,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車子發動,看我還是時不時的咳一下,「真的很嚴重?要去看醫生?」
我搖頭,「不用,我就是看那人老是給我夾菜,挺彆扭的,找借口開溜。」
「看在你也是被人算計的份上,饒你一回。」也許是看到我出糗,他很開心。嘴角向旁邊扯開了些。
「你怎麼也不吃了?」燕子肯定失望了。
「和你一樣的理由。」他目視前方看著路況。「本是想看你如何忍耐到最後的,見你開溜我也跟著出來了。」
「那你說的什麼借口?」
「你。」這回他轉過頭來看我了,「送你去醫院。這個借口夠完美吧!」見他又開始抽嘴角,我鬱悶了,這下燕子不恨死我才怪呢!「其實燕子人挺好的,人漂亮不說,活潑開朗,還能燒一手好菜,家務也做得不錯。反正你也老大不小了,眼光就不要太高了,能有她那樣的人喜歡你也適可而止吧!」
他再次轉向了我,眼神有點嚴歷,語氣有些不高興,「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你也老大不小了,剛剛那位為什麼就覺得討厭呢?」
他這樣問,我也沒有話說。感情的事誰又能說得好。好人與好人不一定會相愛,感覺不對,再好再優秀的人也只能是欣賞,不會是喜歡和愛。見我不說話,又問:「腳好了?」
我點頭。見車子已經駛進了市內,「你把我放在哪個公車站就好了,等會兒我去吃麻辣燙。」
「一起,我也沒吃飽。」他並沒有停車。「你請我。」
「憑什麼?」我可不幹,這人也太沒風度了,「誰讓你不吃飽跑出來的。」
「你也太小氣了,昨天幫了你好幾次,今天也幫了你。請我吃麻辣燙都不行。」他帶有幾分揶瑜的看著我。
「昨天,昨天你不是」說到這,我沒臉再說下去,我是想說昨天你吻了我,咱就兩不相欠了。而今天是你自己要跑的,關我什麼事呢?我沒能好意思說出來,心裡是不服的,瞪了他一眼,扭頭看窗外。
也許是看穿了我的想法,扭身靠近我的耳邊,「昨天的那個吻,只能算是幫你一次的謝意。要想還清,還得多來幾次。」
「呀,你流氓。」我推開他,又羞又氣的道:「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現在開車呢!」他呼出的熱氣還留在我的耳邊,我臉上的紅潮久久不能退去。氣到了我,他感覺很成功,嘴角一直微微向旁邊拉伸著。
是他找的地方,和那些露天的比較起來,這裡搭了個塑料棚暖和多了。「小羽來了。」剛進來熱情的老闆娘就和他打招呼。目光落到我身上,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劉嬸。」他的樣子比吃飯的時候溫和多了。
「要吃什麼自己拿。」劉阿姨看到又有客人進來,轉身去招呼了,也沒管我們。拿著小籃子,我選擇了我愛吃的,都是素菜。他瞟了眼我選的,拿了好大一把牛肉串放進來。選了一張靠邊的桌子坐下。這裡的生意很好,很多的客人,這裡的格局有點像是韓國式的火鍋,長方形的桌子上一個小鍋底,最多也就坐四個人的那種。呆家這麼久,竟沒有發現。
我忙著放我選的,他放他的牛肉串,不多一會兒,全部放完了。他起身去倒了杯熱水,還拿了啤酒。水遞給了我,作勢打開啤酒,我出聲阻止,「你不能喝酒,等下還得開車呢!」要是一起被交警抓起來,關進去是小,要是喝多了出了人命案可不好。
他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起身放進了櫃子裡,不一會兒也端了杯熱水過來。我笑,他也笑,眼睛微微瞇起。
「喲,小羽,今天你怎麼改吃微辣了,你一向可是無辣不歡,每次連最辣都說不過癮。」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闆模樣的人又過來與他打招呼。「劉叔,我今天嗓子疼。」向羽解釋。「哦。嗓子疼。」劉叔促狹的重複,目光幾次掃向我和他,眼神顯得意味深長。「怎麼沒有酒,我去給你拿兩瓶。」劉叔可真是熱情,又要去給他拿酒,他起身拉住劉叔,「劉叔,不用了。我今天開車來的,不喝酒了。」
「哦,開車來的,不喝酒。好,好。安全重要。安全重要。」老闆笑了又笑,看得向羽竟有幾分不好意思。推著劉叔的背,催促他說:「劉叔,你快去忙,劉嬸都快忙不過來了。」
「你們很熟。」待熱情的劉叔走後,菜已經熟了,我挑起青菜開吃。在這裡,讓我看到了他的另一面。不再是面癱來,有了幾分人氣。也沒那麼討厭了。
「算不上」他咬了口牛肉串,接著說。「有幾個小混混來收保護費,他們不給,那群人就砸東西,正好那天我也在,幫他們打跑了。他們很感激,就這樣。」
「哦。」原來還是學雷鋒做好事。喉嚨經辣椒的刺激,又咳了兩下。他抬頭看了我一下,什麼也沒說。「你別吃我的白菜,要吃自己去拿。」見他拿著兩串白菜往自己往裡放,我不幹。
他輕揚了下眉,「沒有給我拿?這麼多你能吃完嗎?」
「能。」我嘴裡咀嚼著說,「我還想吃個炒麵炒飯之類的,這些不實在。」
「好,我去讓他們炒,沒想到還挺能吃的。」他去了,我開始了大開吃界。 燕子的追蹤電話打了過來,「夏夏,你在哪呢?好些沒有?」
「我正在吃麻辣燙,沒事,醫生給開了消炎藥。」我編瞎話的能力是很強的。
「向羽回去了沒?他送你去完醫院就走了嗎?」
為了不讓燕子懷疑我和向羽有姦情,我繼續編。「嗯,送我到醫院他就說接了個電話,說有事情要處理。然後就走了。怎麼,不放心我呀!你放心好了,朋友夫不可佔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哈哈,」燕子在電話那頭挺樂的,「沒有,我們就想關心一下你。對了,你對老黃堂哥感覺怎麼樣?可以不?」我想,這問題絕對是老黃讓她問的。
「那他對我是什麼感覺?」我開始打太極。
「他說挺喜歡你的。哈哈哈」雲兒在那頭撒開嗓子喊得叫那個驚天動地。看來,他們也結束了。
「哦,我其實沒什麼感覺。」剛才我一直是低頭吃,講電話的時候嘴也沒閒著。向羽拿炒好的米飯坐下我都不知道。只見他又開始盯著我看了,我被他看得心裡發麻,忙對燕子說:「這個以後再說,我先吃東西了。先掛了。」不理會燕子的喊叫,我掛了電話。
我拿過他那邊的炒飯往我的盤裡趕出一半,又將還有一半的盒子給他。他不滿意的道:「幹什麼弄我的這一份,我只叫了自己的一份。」
我知道他是在報白菜的仇呢,看著盤子裡的飯猛扒了兩口,假模假樣了吐了口水,樂道:「這樣你還要嗎?」
他低頭,嘴唇抿了抿,沒說什麼。
「對了,如果燕子打電話給你,你就說你只送我到醫院就走了。」我害怕燕子打電話給他,到時候穿幫,提前打打預防針。
他擰眉,表情冷淡,「不是不讓你告訴他們的嗎?答應了的事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其實吧,我就覺得燕子挺喜歡你的。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對你那麼上心,我就想你們多溝通溝通,說不定有感覺了。我也算是成全了一件好事。燕子…」
「行了,別說了。」不等我說完,他不耐煩的打斷了我。眼中閃耀著一絲怒氣,「我的事你少管。」
這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現在的樣子比包青天還難看。嘟噥了一句,「我才不管你的事。」我管的是我的好朋友燕子。
「叮。」他火氣不小,筷子在晚上重重的敲了一下,怒瞪著我。我的話他聽到了。
我也生氣了,嘴撅了撅,不理他了。憑什麼向我開炮?
接下來的氣氛不高。誰也沒再說話。他很快就沒再吃了,等我吃完臭著臉直接往外走,我叫來老闆結賬。「多少錢?」
「怎麼?你們吵嘴了?小羽像是很生氣。」來結賬的是劉嬸,邊數著簽子邊問我。不等我答,又自顧自說開了,「小羽這孩子挺好的,別看他外表挺凶神惡煞,其實人不壞,就是不太愛說話,久了就知道了。一共48塊。」
「哦,等等。」我掏出錢包正要拿錢,只見他又回來了,遞了張五十的給劉嬸,拉著我就走了。
「哎,小羽,找錢呢!」不理會劉嬸的叫喚,頭也沒回的走了。又一次將我推進了副駕駛,啟動車子,車速比來的時候快了好多。我小心翼翼的將拿在手裡的五十塊放到前面的盒子裡。「說好了我請。」
我話音剛落,他油門又加重了,車速再次快了。「喂,你開慢點。我又哪裡惹你了?」我也是有脾氣的人,又沒惹他,幹嘛一會兒陰一會兒陽的,簡直就是有病。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我都想吐了。在路邊乾嘔了幾下才算了事。
「走。」他鎖了車,看來又要送我回去了。不過,今天絕對只能讓他送我到門口,難免他哪裡不高興而獸性大發出事了不好。
眼看馬上到門口,我越走越慢。想著該如何在他不發怒的情況下讓他止步。
「夏妮」在門口的時候他叫住了我。說實話,我心裡麻了一下,這還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我的名呢!感覺?不好說。
「啊?什麼事?」正好藉著說話的機會,我停在門口。
「你做我女朋友吧!」他顯得有幾分不自然,眼神很是真誠的盯著我。
「啊?」我驚到了。這是神馬跟神馬。「我才不做你女朋友,你脾氣那麼臭。」這是我最真實的想法,而人在慌亂的情況下最先出口的就是真實想法。
「你不用這麼快回答我,我給你時間考慮。你年紀不小,我也想找個人結婚,我們不妨試試。」他的樣子很認真。我害怕男人認真說情話的樣子。
「你找燕子吧!她還比我小一歲,也想找人結婚呢!」我說的是事實。
「算了,當我沒說。走了。」他又生氣了,逕自轉身走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竟哭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