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苑,這是一個三連屋的院子,前屋一片空地,大而寬闊,屋後則是種了一大片竹子,青蔥綠意,一片生機岸然,清顏被引進了左廂房,「這裡是姑娘的臥室,後面是淨室,右廂房後邊兒是廚房,簡陋了些,姑娘看要添點什麼跟喬大娘說便是了。」
「多謝絳紅姐姐,這裡很好。」比蒼暮山好多了,清顏心裡想。
隨後丫鬟們端了晚膳過來,「這些都是我們莊子裡產的,希望姑娘能喜歡。」
清顏看一了眼,滴滴翠綠的青菜,白玉蘿蔔湯,白斬雞肉,看著讓人食指大動,這是紫玉帶著女子梳洗完畢過來了。乍一看,清顏不相信她就是自己所救的女子。
女子約為十五六歲的樣子,身穿淡綠衫子,一張瓜子臉兒,秀麗美艷,一雙清澈的眼睛微微低垂,「沾花給姑娘請安,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姐姐請起。」清顏上前扶了她起來,「想不到姐姐如此貌美。」
沾花神情微微一動,兩眼含淚,「如果不是姑娘救命,我早已被活活打死,哪裡還有命站在這裡,希望姑娘垂憐,讓我留在您身邊伺候,而且我無處可去。」多少做戲的成分只有沾花自己知道,要是擒風知道指不定怎麼笑話她。
沾花說的楚楚可憐,讓原本清顏不堅定的心動了動,紫玉湊上前,輕輕說道,「姑娘剛剛沒有看到,背後全是一道道疤痕,奴婢都不敢問,怕勾起她的傷心事兒,那雙手全是繭子,怕是比奴婢的還要粗糙上幾倍。」
練武之人的聽覺原本普通人要靈敏的多,紫玉的話一字不漏地入了沾花的耳朵,沾花忍不住想笑,那些傷痕都是舊傷了,手上的繭子是練武練的,怕被發現,連忙用手摀住了臉,外人覺得她是在哭泣。
憐憫之心在清顏心中散開,「以後姐姐就和紫玉一起跟在我身邊吧,有我吃的不會餓了你。」沾花作勢擦了眼淚,露出一個笑容,「奴婢做牛做馬報答姑娘救命之恩。」
三人一起用了晚膳,今夜紫玉值夜,沾花就睡在了右廂房。
子時一過,一道黑影身手敏捷地飛入右廂房,沾花正悠閒地喝著茶,「大師兄來的慢了些,這茶都快給喝光了。」
「你倒舒服,公子的吩咐~~?」黑影擠眉弄眼地說道。
「誒……」沾花擦掉嘴角一滴茶水,打斷道,「公子交代的事情已經妥當,大師兄可以回去覆命了,兩天後見。」沾花不客氣地送客。
黑影嘴角一勾,「如此甚好,我也可以睡個好覺。」說完飛身出了莊子,朝西邊躍去。
清顏在一片鳥叫蟲鳴中醒了過來,出了左廂房,清顏張開雙手猛吸新鮮的空氣,就如蒼暮山中的一般,「瞧姑娘開心的,也不多穿件衣裳,仔細病著了。」紫玉將一件粉紅紗衣批在清顏身上。
「紫玉,我太開心了,我以為我要終生困於那高門後院呢。」清顏興奮地說道。
「姑娘,老太君正等著姑娘一起弄早膳呢。」紫玉提醒道,清顏差點忘記了,吐了吐舌頭,轉身看見沾花正看著她,「沾花姐姐你醒了?昨夜睡得可好?」
「多謝姑娘關心,奴婢睡得很好,這是奴婢睡得最舒服的一晚了。」
清顏聽了點點頭,等梳洗完畢,揀了窄袖束腰裙穿在身上,長髮用了幾根簪子牢牢固定,顯得精神奕奕,她邁開大步朝老太君的鶴齋走去,少了在府裡的拘束。
看見老太君在已在桌邊等她,清顏快步跑了過去,甜甜地喊了聲祖母。
老太君忙說道,」小心著點,仔細摔著了。」
「孫女兒可沒有那麼體弱,以往在蒼暮山,孫女兒都是一個人滿山跑,從未出什麼事情。」清顏自豪地說道,「祖母,我想出去看看。」
「好,那也要先吃了這些再說。」老太君指著一桌子的吃食。清顏抓起兩個包子就往嘴裡塞,惹得老太君哈哈大笑,滿是溺愛。
得了老太君的許可,清顏帶著紫玉和沾花在莊子裡溜躂,雞鴨成群不說,到處都是自己種的果蔬,家僕還說莊子外面還種了很多的果樹,清顏恨不得現在就出去大飽眼福。
「想不到莊子這麼大,一眼都望不到頭,可比起蒼暮山還是小了很多。」清顏喃喃自語道,「姑娘說什麼呢?」沾花好奇地問道。
「哦,沒什麼……我說這裡只有我們慕容家一戶莊子嗎?」清顏問了那家僕道。
「這到不是,昨天西邊的莊子裡也來了家主,小的看見他們大件小件地往裡面搬,人手不夠,小的也去幫了忙,那家主出手大方得很,賞了一兩銀子給小的。」
來了鄰居,這下好了,這莊子的生活定是不悶的。
下午清顏就琢磨開了,要了一些番茄和土豆的秧苗,便很快被紫玉打擊,「姑娘,這些蔬菜都已經過了採摘時期了,你怎麼還要種啊,這到了冬天是耐不住寒氣的。」
清顏笑笑,「這你就放心好了,我讓你冬天都能吃到番茄。」沾花當了助手,幫著一起刨坑下秧澆水施肥,知道日落西山,清顏才滿意地收了工。
第二日,清顏正陪著老太君用早膳的時候,喬大家的拿了一張金色拜帖走了過來,「老太君,西邊莊子的家主送了拜帖過來,說明日過來拜訪。」
「嗯。」老太君放下筷子,「可署了名?」
「不曾。」
「好生準備一下,來著是客,不可怠慢了。」老太君吩咐道。
「是。」喬大家的連忙下去準備。
「祖母,明天,孫女兒想出去看看。」清顏撒嬌道。
老太君擦拭了一下嘴角,「明天有客來訪,你怎得還要出去,你要幫著祖母招呼才是。」
清顏有些沮喪,漫不經心地扒著碗裡的粥,「後天你再出去玩。」老太君補充道。清顏立馬歡呼躍雀,那叫一個精神抖擻。
紫玉得知消息之後,尋了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緞裳準備著,看著清顏歪歪地樣子,便說道,「如果明天來的也是個姑娘就好了,這樣姑娘就可以經常和她一起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