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唐靜帶著她的新任男友劉孜墨來看林立。
自從跟劉孜墨在一起後,唐靜好像忽然就變了個人似的,眉梢眼角都是喜悅,那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小小嫵媚,讓她的神彩越發的明麗。
不過今天晚上,她卻時不時走神。
終於在林喬起身到廚房做飯的時候,她跟了進去。
「林喬,這回,你必須得幫我。」
「不幫,自己的事自己搞定!」林喬一邊摘菜一邊回答,直覺告訴她唐靜要她幫忙的肯定是一件極為棘手的事。
「我怎麼搞定啊?李灼那個傢伙也太不靠譜了,我原本想著這種事他肯定會跟他爸媽說的,哪兒知道他根本沒吱聲。現在好了,李媽媽催著我去選結婚戒指呢,你說怎麼辦吧?」
「啊?你是說你們分手,李灼的爸媽根本還不知道。」
「可不是麼?」唐靜鬱悶地望著林喬,希望她能在這種時候伸出友誼之手,幫她解決這件事情。
「幫不了!」林喬肯定地回復:「再說多大點兒事啊,至於這麼愁眉苦臉的嗎?你直接說跟李媽媽說不就結了。」
「我怎麼說啊。」唐靜的臉立刻成了苦瓜:「李媽媽根本就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再說她那麼興奮地想要幫著我們張羅,我總不能兜頭一盆冷水給潑下去吧,這麼那啥的事,我做不來,我是個有修養的孩子。」
林喬鬱悶了:「啊,你的意思是我是個沒修養的?所以這種話合該我來說?」
「哎呀,林喬,你知道人家不是那個意思啦!」說不過還不會撒嬌嗎?唐靜這嬌撒得,讓林喬的雞皮疙瘩嗖地一下子便爬滿了全身。
「哎呀,唐靜。這事兒我真幫不了你,我是什麼身份吶,充其量不過是你的閨蜜,要我跑去跟李媽媽說你跟李灼分手了?已經把你當成準兒媳的李媽媽還不得直接把我給吃了啊。」林喬對於李媽媽的彪悍很是心悸,學著唐靜的口氣拒絕。
「我不管,反正我跟李灼這事兒你也脫不了干係,如果你不幫我,你別怪我把你拖下水!」
「你準備怎麼拖我下水啊?」林喬一臉好笑地盯著氣惱的唐靜。
「呵呵,你想著我不知道吶,李灼之所以不接受我,都是因為你……」
林喬無奈地擰了擰眉毛,接著吡了吡牙:「行了,我幫你!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唐靜樂了,接過她手裡的菜:「謝謝,我來做飯,你趕緊去給李媽媽打電話去吧。電話號碼我手機裡有。林喬,我真是愛死你了呢。呵呵。」
林喬打電話到李家找李媽媽,不想卻是李灼接的電話。
「林喬?」他很驚訝居然能在家裡接住林喬的電話。
一聽到李灼的聲音,林喬的心立刻就百味陳雜,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定了定神方才說出目的:「我找阿姨。」
「我媽不在家,有事嗎?」他的聲線很平,聽不出任何起伏。
林喬心裡一頓,澀澀的:「唐靜說阿姨讓她去選結婚戒指。」
「哦。是我疏忽了,我會跟我媽說的。」話語間是說不出的客套疏遠。
那種澀澀的感覺中又加入了些微的涼意,有點冷: 「嗯。好。」
原來即便再好的朋友,一旦走到這一步,結局也只能是無語。
「林喬。」李灼的聲音終於帶了些情緒:「雖然我們……不過,如果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話……」
「不用,謝謝。」林喬迅速地掛了電話。
表錯情和會錯意分明就是人這一生中最為尷尬的兩件事情。她不想讓他再會錯了意,所以還是不要牽涉不清的好。
飯後,劉孜墨說:「我下個星期就要回S城了。宜品那邊事情太多,我得回去幫他。」
「那,一品匠人怎麼辦?」林喬抬眼問到。
「準備轉手了。」劉孜墨的聲音有點沉:「我來就是跟你商量這件事,畢竟現在你才是一品匠人的法人,轉讓的事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和簽字。」
「可是……」林喬不想轉,畢竟那是她跟郭宜品的愛情見證。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宜品那邊急需用錢,雖說一品匠人現在也轉不了多少錢,但聊勝於無吧,能湊一點是一點。」
「不轉不行嗎?」林喬在這一刻,忽然覺得一品匠人是自己生命中比較重要的一件物事。
「已經談妥了,如果這時候再說不轉,未免有點失信於人,而且宜品那邊的資金確實不能再拖了。」
「哦。」林喬強行按下心中的遺憾:「那就轉吧。」
「明天,簽合同時,需要你的簽字,到時候,我來接你。」劉孜墨的聲音帶著一絲歉意。
「好。」
收購一品匠人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個子不高,一臉的平淡無奇,一雙眼睛裡透著與他的外表極為不搭的貪婪。看到林喬時他的眼睛驟然亮了一下,像看到了肉的老鼠一般,讓林喬沒來由地厭惡。
他伸出肥膩膩的手抓住林喬的手不停地搖:「哎呀,林小姐,難怪郭總會為了你成立這樣一個品牌啊,果然是女人中的極品啊,你瞧瞧這臉兒長得……」
林喬狠勁兒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冷冷地說到:「鄭總,請自重!」
旁邊劉孜墨的臉也黑了下來:「鄭總,如果沒什麼異議的話,我們先簽字吧。」
「好,好!」被稱為鄭總的男人,接過劉孜墨遞過來的筆,胡亂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又把目光鎖定到了林喬身上:「林總,今天中午我們去天上人間慶祝一下吧!你放心,知道你們現在急需要用錢,今天中午我來請客。怎麼樣?」
林喬強忍著心中的噁心:「對不起,我中午還有事情。」
劉孜墨看林喬簽完了字,開口說到:「唐靜在樓下等你,你先去吧。」
林喬如蒙大赦,飛快地離開了這裡。
到了樓下,林喬回頭看著那幢建築。
耳邊迴響起一個聲音:「我曾經答應過一個女孩要做她一生的一品匠人。……如果她還記得我,她會去買我設計的包,背著它逛街購物回家。就算我不能陪她走完一生,也希望我的包包可以……」
淚水肆無忌憚地傾瀉而下。
我的一品匠人啊……
從此再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