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喬再接再勵:「所以你看,沒必要這樣的,真的!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我想好了,你說的對,林立也是你的孩子,我承認我不該騙你。不過,現在你不是也知道了嗎?以後,如果你真的想見林立了,我也不會阻止的。不過,前提是你不要再來干擾我的生活了。其實,一開始我根本就沒想過你還會回來找我,該來的時候你沒出現,我也心死了。現在,你的出現只會擾亂我的平靜,既然當初放手,就不該回頭,也許放手也未嘗不是件好事,現在我挺知足的,請你也自重。」
說完後自己又腦補了一句:拜託你趕緊放過我吧,你也不瞧瞧自己那德行,以前有個安然,現在又惹了個琳達,郭宜品,你真拿自己當蘿蔔了啊,還是花心的那個品種!我傻啊?上趕著再讓你騙一次!
這番腦補進行得無聲無息,所以當然影響不了別人。
五樓很快就到了,郭宜品停在林喬家門口,平靜地看著她:「開門!」
林喬瞪著眼,做最後的爭取:「郭宜品,我知道你其實也希望我能過得好,是嗎?」
「是。」他回應著。
「那麼,放過我,就讓我們各自幸福,可以嗎?」林喬的聲音裡帶著哀求。
郭宜品面無表情地對上她的目光:「不是我不想放過你,如果放過了你,誰來放過我?」
呃?這句話比較繞,林喬一時半會兒沒迷登過來。
郭宜品望著她,重重地歎了口氣,頗為無奈地說到:「開門吧,我把孩子抱進去就走!」
那話說得無比誠懇。帶著一股子感染的力量。
於是林喬把鑰匙取了出來,插進鎖孔裡一扭,門開了。
郭宜品掃了她一眼,抱著林立走了進去。
「哪兒是臥室?」他問得水波不興。
林喬指了指。
他把孩子抱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他從臥室裡走了出來。
林喬忽然就有些緊張。
因為他一出來便盯住了她,濃墨般的瞳仁此時仿若沾染了晴露,眼底深處浮動著一層淡淡的銀輝。
林喬覺得自己似乎又看到了他眼裡的那條河,深不可測!
他走過來,停在她的面前。呼出來的氣息正對著她的臉繚繞不止。輪廓分明的下巴與林喬的視線平行著。
林喬對他忽然做出這樣的姿態有點不適應,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然而卻沒退開。
因為某人已經伸出猿臂將她禁錮了起來,隨即一聲歎息響在她的耳邊:「小喬,對不起,是我讓你受苦了!」
過往的種種艱難倒帶一樣嗖嗖地在她腦海裡劃過。生林立時的痛,養林立的不易,為了能讓林立吃上好的奶粉,她四處找工作時的艱難,為了讓媽媽住上好的醫院,她求爺爺告奶奶地托人找關係……
她讓自己堅強得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女人的事實。
可是如今,忽然有個人溫柔地心疼地對她說,你受苦了。
那份令她措手不及的關懷,立刻就把她的偽裝撕得粉碎。這一聲歎息,讓她心底某個柔軟的地方突然敏感的收縮了一下,苦澀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