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站穩,轉過身看著她,「尤桐,你知道我為什麼愛你嗎?因為只有你敢剝開我的心,給我溫暖,注入愛。只有你敢揮起巴掌打醒我,只有你敢對我不屑一顧。曾經你是那麼的勇敢自信,此刻為什麼不敢敞開自己的心,接受我的愛。」
葉少凌始終不敢看她,他心裡說著無數聲的對不起,尤桐別怪我如此狠心,只有深深痛過,你才能清醒,才能看清彼此的心。
尤桐被他一席話說的啞口無言,是啊,什麼時候起她變得不自信,甚至封閉了自己的心。
看著蹣跚離去的虛弱而高大的身影,她第一次覺得害怕的從不是他會死。
而是,從此失去這個男人的愛。
「尤桐,你心中最折磨人的魔鬼不是安聖元,是你自己。如果當初媽媽肯相信爸爸對她的愛,肯給自己一個機會去守住幸福。也許她的命運不會這麼淒慘,爸爸也不會早死。
想起舞飛的話,她仰面哭泣。
是啊。這個世界上最難以釋懷的不是遺憾,而是錯過了自己深愛又深愛自己的人。
老天,請這一次善待我吧。
風呼嘯而過,卻吹不干她臉上的淚,她微笑著追趕那個身影。
緊緊抱住葉少凌的身影,她的話伴著痛哭聲,「葉少凌,這一次不要再放開我的手。」
葉少凌轉回身牢牢裹緊懷中的女人,他欣喜的幾乎想將她揉進身體。
她做到了,終於回到了他的身邊。
仰面而泣,那淚水卻怎麼也逼不回眼眶,老天謝謝你,將尤桐又帶回我的身邊。
索性垂下臉,讓那濕潤肆意流淌。
第一次為一個女人流淚,卻也是第一次感覺無比幸福。
緊緊相擁,此時,彷彿整個世界就只剩下彼此。
葉少凌輕輕吻干懷中哭的不能自已的女人臉上的淚,他火熱的唇每一次輾轉都透出無限的溫柔和幸福。
「尤桐,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不要哭。」
他柔聲哄著滿臉淚痕的尤桐,心底漾起無盡無邊的寵愛。
她是他此生摯愛,也是他手心裡唯一值得他呵護的寶。
心中發誓,絕不會讓她再受一點委屈。
葉少凌自從和尤桐和好如初,病也緊跟著就好了。
尤桐堅持呆在花圃,只說喜歡那裡。
葉少凌也沒有多加阻攔,他知道尤桐儘管重新接受了他,心裡的傷口卻仍舊尚未癒合。
那段經歷要淡忘還需要時間,他也不想讓別人打擾她所以便將花圃重新做了庭院,又加了保鏢。
哪還要種花賣啊,儼然一個私人花園。
對於這些,尤桐都默許,只是每天仍然帶著員工們精心的培育各種花草,雖然業務量不多,但是總歸是沒有讓大家吃白飯。
終於又可以和尤桐在一起了,舞飛高興的手舞足蹈持續了三天她都傻傻的笑。
今天,尤桐正在和舞飛在玫瑰園中查看,粉紅間兩個身影有說有笑的忙碌著。
一抬頭,尤桐便看見媽媽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自己走來。
她急忙迎出去,「媽你怎麼來了。」
尤心悠未到跟前,卻已經熱淚盈眶。
顫抖的手上握著一張報紙,那是舞飛早上去市裡買東西時用來包裹東西的。
「尤桐………你一定要救救你爸爸。」尤心悠抓住女兒的手,便泣不成聲。
尤桐心中一振,聽到爸爸的瞬間她仍然沒有反映過來。
舞飛急忙扶住尤心悠,卻也被她的話震驚了。
她從不知尤桐的爸爸至今還在,她以為尤桐沒有爸爸……
尤桐片刻之後,給媽媽擦著眼淚,輕輕的安撫她,扶她走到園地外的長椅上坐下。
舞飛看看母女倆,「阿姨,有什麼事慢慢跟尤桐說。我先回去。」
剛要轉身卻被尤桐拉住,「媽,舞飛就像我的姐妹不用瞞她。」
舞飛心中一熱,握住她的手,與她一樣蹲在尤心悠的面前。
尤心悠點點頭,此時心情已經稍微平復,將手裡的報紙遞到女兒面前。
那是一則關於一個商業世家瞬間衰落的報道,曾經家世顯赫,商界名流,如今,傾家蕩產,負債纍纍。一兒一女分別因為攜帶毒品罪而判了七年和五年。變賣了多處房產和股票之後仍舊虧欠葉氏的天額的違約金,和賠償金。也將面臨鋃鐺入獄的命運。
右側,是安振元蒼白憔悴的照片。
尤桐面色稍改,她心中明白了媽媽為何這樣傷心。
她將報紙遞給了舞飛,「這就是我的親生父親。安氏企業的當家人。」
舞飛看了眼報紙,臉色驚詫。
在明川市有誰會不知道安氏企業,她雖然覺得一切來太不敢置信,但是尤桐說的就是真的。
她也沒有多問,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們。
尤桐將手放在媽媽的膝上,目光流轉中帶了一絲憂傷,「媽,你想讓我怎麼做?」
尤心悠將手握住女兒的手,「尤桐,他始終是你爸爸……。」
話未說完,淚水又漫過顫抖的唇。
原來媽媽至今還是那樣愛著爸爸,這讓尤桐有些意外。
二十多年的時間流逝,苦痛磨難,她以為就算媽媽心裡還有什麼也絕不是深愛。
可是,此時她才知道。原來媽媽對爸爸的那份愛,從未更改。
她爬在媽媽的膝上,將淚水深埋。
「媽,我會去找他。」
舞飛心中也明白了,尤桐說的他,是葉少凌。
尤心悠將手放在女兒的頭上,竟然顫抖的說了謝謝兩個字。
尤桐卻被這兩個字燙疼了心,她心中對安振元早已經沒有了埋怨。
生身之父,無論曾經做過什麼事,自己身上流著的始終是他的血。
何況,當年的事那麼複雜,媽媽說的明白,並不是爸爸的錯。
從前她還有想過只要媽媽不計前嫌,只要媽媽高興,她願意接受他。
可是,被安聖元侮辱的那天,她清楚的聽見了安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