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美人皇后 宮廷生活(上卷) 第二十六幕:薄情寡義
    聽到舒才人這幾個字,沈依露想:宮裡有姓舒的才人嗎?不成就是那個皇帝口中的「若詩」?「臣妾參見皇上,沈淑儀。」舒才人開口行了禮。沈依露回過神來,溫文爾雅地一笑。此女子劍眉彎月,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卓爾不凡,必不是善類。沈依露想著,心裡閃過一絲邪念,猛地有一種想幹掉眼前這個人的衝動。

    李豫笑言:「若詩,起來吧。」

    舒才人很懂禮數,身子纖弱,相貌平平,卻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不沉魚落雁,卻又讓人覺得她長得很美很漂亮。那種氣質由內而外,散發出來,讓周邊的人都駐足相望。那種眼神直勾的你的靈魂往她的心靈裡走去。李豫一個勁兒的點著頭,沈依露卻很納悶,一個從仙居閣出來的風塵女子,怎會有如此的氣質?怪,真是太怪了!舒才人穿的很簡單,不像是沈依露想像中的那種不乾不淨、不三不四的女人,本以為風塵女子習慣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整天招蜂引蝶,可是這舒才人卻又不一樣,她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呢?

    「賜坐,若詩,來一起用膳吧。」

    「是。」

    晚膳上,沈依露發現,舒若詩的各個方面都很出色,不論是談吐,氣質,都是那麼出類拔萃,端莊賢淑那種境界完全顯現在舒若詩的身上,這頓飯,沈依露和李豫的目光都對舒若詩戀戀不捨。

    沈依露捋了捋頭髮,含笑道:「妹妹琴棋書畫一定樣樣精通,姐姐很想觀賞觀賞,不知妹妹?」

    舒若詩溫言答道:「略會一些,可是如此技藝,難登大雅之堂。」

    看舒若詩如此謙柔,該不是不會吧。沈依露微笑說:「妹妹別謙虛,奏一首曲子吧。」說著,芷言就把琴抬了上來。舒若詩見了,只好笑道:「那妹妹就獻醜了。」

    輕輕的坐下,理好衣裙,確定不失禮節後,舒若詩撫起琴來,樂曲剛剛奏起,溫室殿的人都陶醉其中,有的甚至想翩翩起舞,可鑒於沈依露,都站在一邊不敢言語。沈依露看李豫沉醉的樣子,心裡平添了幾絲怒氣,但未曾說什麼,只是吸氣呼氣,站在一旁靜觀而已。一首曲子奏完,仍餘音繞樑,掌聲猶如雷動,李豫早帶頭鼓起掌來,後來全溫室殿都跟著鼓起掌來,沈依露只是面無表情地把兩隻手碰到一起。

    「皇上,臣妾奏的不好,皇上且聽一聽沈姐姐奏一曲吧。」本以為曲終人散,誰知舒若詩道了這麼一句。立刻鴉雀無聲,李豫猶豫了一會兒,又帶頭鼓起掌來,道:「也好,愛妃,來一曲吧。」

    沈依露的琴技本也是數一數二,可是經過舒若詩的奏演之後,沈依露的琴技質量明顯下降。幽幽地走到琴邊,坐下,望著一根一根的弦,手卻動不了,終於,美妙的音樂又一次飄起來,可是突然,沈依露的手指稍一用勁兒,琴弦斷了。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沈依露呆呆的坐著,輕聲道:「臣妾獻醜,皇上,舒才人可以回宮了。」

    李豫看了看這局面,一發不可收拾,歸根究底原因還在自己身上,便道:「朕今晚留宿溫室殿,閒雜人等都出去。」這「閒雜人等」當然也包括舒若詩,「臣妾告退。」

    沈依露沒有說什麼,只是坐在琴凳上不動,也不知這樣坐了有多久。沈依露道:「皇上,臣妾去沐浴更衣了,皇上稍等。」李豫心裡的大石塊終於落地,沈依露還是肯和自己說話,李豫笑了笑:「愛妃快些。」

    「是。」雙腿沉重的拖著進了浴池,快一年了,呆在這個鬼地方,每天和一個沒有感情的人睡在一起,呵!真是折磨,可是沈依露不得不承認,她對李豫絕對還是用了真情的,她死命的搖著自己的腦袋:沈依露,我命令你,不可以喜歡李豫,不可以!他哪配你愛他,他心裡裝了那麼多女人,他把你放在什麼地方?這要是在二十一世紀,這叫你沈依露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吶?!

    煩惱讓依露痛苦萬分,她真想一頭栽死,可是不行,媽媽還等著自己去救呢。換好了衣服,腳像灌了鉛似得,極不情願地走向了床邊。李豫早就等著她了,這一晚,他們纏綿著,今後的夜晚也將如此……

    「淑儀,就要過新年了,吩咐司制房,用綾羅綢緞制件新衣裳吧。」鑽雯整理著沈依露的衣物,道。

    沈依露徐徐說道:「隨便,你去吩咐吧。」

    鑽雯點了點頭,要趕去尚宮局。走到門口時,就看到芷言抱著一件做工精細的冬衣。「芷言姐姐也去做新衣服穿了?」鑽雯奇問。芷言搖搖頭,笑道:「我哪敢穿這麼金貴的衣裳,可不敢,這是皇上賞給淑儀的。」沈依露聽了,驚道:「皇上吩咐人做的?」芷言笑答:「那當然了,奴婢聽說,這是進貢的緞子,皇上讓司制房制好了送過來的。」

    沈依露放下手中的書,過去摸了摸緞子,「很漂亮,那就換上吧。」

    可是直到換的時候才發現——這衣服不合身兒,尺寸很不對勁兒,沈依露憤憤的換了下來。把衣服扔在地上,拿起書又看了起來。「怎麼?衣服不好看麼?」芷言拿起瞧了瞧,又道:「挺漂亮的啊。」

    沈依露用手撐著頭,想:這個整天睡在自己旁邊的枕邊人,連自己的尺寸都不知道,虧他也敢自稱是我的夫君。睫毛濕濕的,眼看著又要哭了。芷言換上了那件衣裳,在外面斥道:「怎麼連我也穿不了?!!!!」沈依露聽了,猛地坐起來,氣問道:「你也穿不了?」

    芷言點點頭。芷言身子瘦小,不知道比自己瘦多少,居然也穿不了?!!尺碼相差多少啊?李豫啊李豫,你即使不知道我的尺寸,又為什麼要送來?沈依露怒道:「剪了它!!」芷言奇問:「這麼好的料子,剪了多可惜啊……」

    「你不剪是吧?本宮來剪!」

    「皇上駕到!」李豫見了,忙阻止:「你這也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剪?」

    「臣妾不喜歡這料子,就想剪掉。」沈依露道。

    一個人緩緩走進來,盈盈淺笑著道:「怎麼?這料子不好?氣的沈淑儀要剪掉?」沈依露沒有回答。李豫賠笑道:「料子非常好,只是朕太慣她,讓她恃寵生嬌。來人,杖責一十。」只有十下,應該是最少的責打,沈依露心裡一驚,剪一件衣物也要打自己?真是看錯李豫了。

    沈依露沒有像上次一樣大喊大叫,只是小聲的喊著,可這板子打在身上的滋味確實不好受,雖然這回沒有出血,可是打完之後,依露還是挨不了凳子。

    三天後,依露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正在與芷言下棋。李豫忽然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沈依露面無表情的行了禮,連聲音的小的如蚊蠅。只是三天未見,沈依露的臉上就只剩下蒼白和憔悴,一絲血色都看不到,這好好的一個人竟變成如此模樣,這都要怪自己,李豫撫摸著沈依露蒼白的臉頰,兩人久久未言語,李豫也忘了要解釋些什麼,又是這樣沉默地坐著,最近自己怎麼就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依露的事情,剛進宮的時候多好啊,一切都那麼美好,簡直不敢相信,當初日日談笑風生,羨煞旁人的皇帝與妃子,今日就變成了如此僵持的局面。這真的還是當初的那兩個人嗎?才不過多久而已?一年都還不到。

    沈依露心裡冷哼著,真是諷刺,打自己的也是他,如今心疼自己的又是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沈依露的手才幾日沒握,如今就變得冰涼冰涼,叫人好生心痛。如果他們之間還有一絲一毫的感情,這段情便可以舊情復燃,他們如今都猜不透對方的心思,本來互相對彼此都有著感情,可是卻都以為對方已心如死灰,不再喜歡自己了。

    芷言、鑽雯、彌鄉如今都是些局外人,不知道自己主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們也無權過問,芷言想打破這可怕的寧靜,想辦法弄來了一杯葡萄佳釀,送到李豫手裡。「我們再喝一杯交杯酒。」李豫淺淺笑道。沈依露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借酒消愁,她心裡暢快多了。

    李豫解釋道:「上次來的那個人你可知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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