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終於歸寧了,妹妹好久未見姐姐啦,都想死了。」沈洛撒著嬌。「越發油嘴滑舌了。」依露笑語。李豫坐在主座,沈府上上下下都跪下行禮:「參見皇上。」李豫揚揚手:「都是一家子,不必多禮了。」沈依露上了次坐,道:「父親母親可還好?」沈太傅拱手道:「臣還好,謝淑儀關心。」
沈依露笑笑,對沈洛說:「洛兒,好久都沒有去玩了,咱們出去吧。」沈洛點點頭,拉著沈依露出去了。「吐蕃這幾日……」李豫與沈太傅談著政事。
「姐姐不想呆在府裡,是想出來做什麼?」沈洛問道。「在府裡無聊,聽他們議政多無聊啊。」沈依露道。「那姐姐在外頭玩兒吧,妹妹可不想在外頭吹風。」沈洛說完就離開了。沈依露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田野,黃葉紛紛,落在地上鋪成了金黃色的地毯,很美很美~沈依露伸出手來,一片落葉竟不偏不倚的落到了沈依露的手心裡。她慢慢的合上手掌,放到胸前,輕輕地嗅著。落葉四海為家,風又拂起沈依露的秀髮,落葉也隨風飄去。得到又失去的幸福算得甚麼幸福?不過是徒增的痛~瞬間的美麗不如從來都不美麗,一輩子把自己交給兩個男人,要傷透兩個男人,真的太殘忍了吧。二十一世紀的沈依露(冉絮心)十六歲時也曾談過戀愛,可是那一份戀愛卻又算不上戀愛了,來到這兒小了兩歲,又一次談了戀愛,沈依露此時真的好糊塗,這一切究竟是一場夢,還是殘酷的事實?
沈依露抱著頭坐在地上,良久,只有呼嘯著的風陪著她,她曾經不止一次的對自己說:「絮心,你不相信愛情的,你不相信的。」可是她錯了,三次戀愛都發生在了她身上,這能算是不相信愛情嗎?那些懵懂的歲月是我們最美好的年華,可卻又浪費了。從我們懂事記事開始,我們就再也不快樂,不開心了。記得那次和錫然一起來這片田野,田野的面貌未曾改變,沈依露也還是骨子裡的冉絮心,只是再不同與之前了,這次來是自己一個人,心情也截然不同了。試想一下——如果沒看當初那個短信,沈依露還會進宮嗎?那不就可以無憂無慮的擁有自己完美的愛了嗎?不~世間事事都是注定的,沒有法子再去改變了……
沈依露抬起頭來,在金黃的田野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白錫然!?」沈依露猛地站起來,想擁抱卻始終沒有那個勇氣。「錫然~」
終於還是撲了過去,可是撲了個空。只是假象,是自己眼花還是想得太多忘不掉?沈依露自己也想不明白,久久在那裡站著,眼淚不由自主的就下來了。「當皇帝的女人還不夠舒服嗎?」
這聲音很熟,這回一定錯不了,就是白錫然。沈依露見了,靠在白錫然的懷裡,「我終於嘗到失去的滋味,是我的錯兒,可現在已然來不及了……錫然,別離開我……不要……」樹後面有人的影子,一定是湯雪派人盯著依露。依露推開白錫然,斥道:「放肆,本宮千金貴體,你挨著本宮乃是大不敬!」這話把白錫然嚇了一跳。「你剛才還?」
「還什麼,你這刁民!有神經病麼?」沈依露說完就走了,幾滴淚水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轉。白錫然憤憤的說:「你這樣玩弄別人的感情有意思麼?」望著背影沒了……
沈府——「淑儀,吃點兒肉片兒。」用膳時沈夫人和沈太傅一直為沈依露夾著菜。「謝謝母親。」沈依露自打散步一回來,臉色就不大好,心裡一直想著上午在田野自己對白錫然說的話。也不知道錫然會怎樣想,會狠狠的誤導自己吧,是個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女人。沈依露想著,鼻子就酸了,李豫瞧見了,關心的問道:「你這是怎了?為什麼事難過麼?」沈依露擦擦眼淚道:「沒有,風沙迷了眼,皇上不必擔心。」
李豫放下了筷子,道:「傳太醫!」「皇上過慮了,臣妾又沒什麼。」沈依露又強調了一遍。
「愛妃真的沒事兒吧。」李豫問道。沈依露點點頭:「嗯,謝皇上關心。」李豫看沈依依露情緒不對,就帶依露去了賭場。「皇上帶臣妾來這裡做什麼?」
「朕有時無聊就來這逛逛,這兒挺刺激的,又有什麼不好的?愛妃你過來,玩一把吧。」李豫笑笑,沒想到一國之君也有這樣的一面。「太后娘娘知道嗎?」宮廷的生活讓依露變得謹慎多了,問道。「當然不可讓母后知道了,每回都是偷偷來的,所以呀朕每回出宮都不願帶太多隨行。」李豫答道,一面答著,一面看著別人賭博。「李豫難不成是個昏君麼?連賭場這種地方都來。」沈依露想著。道:「皇上,既然太后娘娘不想讓您來這兒,那咱們幹嗎還要違背他老人家的意思?萬一被太后娘娘知道了,肯定以為是臣妾教唆皇上的,臣妾惶恐呢。」李豫擺擺手:「沒事兒,有什麼關係,出了什麼事,朕一力承擔,來玩兒幾把吧,挺好玩的,贏了歸你,輸了算朕的,好不好?」
沈依露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上去試了幾把,手氣還挺好,贏了好幾把。正在這兒玩的火熱朝天的時候,外面的珠花攤來了一位客人,正是白錫然,沈依露背過頭去,不讓白錫然看到自己。只聽白錫然嘀咕著:「這珠花真漂亮,絮心帶著一定好看,我買了。」依露想著:這麼說他是肯原諒自己了?正準備高興一把的,白錫然卻把珠花狠狠扔在了地上:「可惜不屬於我的人,我又為何要像癩皮狗一樣粘著人家呢?」沈依露被那株花扎中了一般,心都像珠花一樣摔碎了。腳步聲漸漸逼近,白錫然進來了,沈依露還以為是錫然看見了自己,進來找自己的,害怕被李豫發現,心裡慌得不得了。可是不是,白錫然根本就沒有看見自己,他也是進來賭博的。原來他不是認出了自己,沈依露更加難受了。白錫然的氣息越來越近,卻也只是擦肩而過,他們擦肩,白錫然卻不曾望到依露。李豫或許是玩兒夠了,拿著錢道:「依露,咱們走吧。」李豫拉著沈依露一回頭,迎面就瞧見了白錫然,白錫然見到依露,十分吃驚,他們曾經是那麼親近,可是如今想見一面也有如登天,心裡不禁落寞之極,沈依露華麗的珠釵風袍隔開了她和白錫然,拉遠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本來近在咫尺,如今卻遠在了天邊。望著心愛的人的背影,對自己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剛剛那個男子一直盯著你不放,你們認識麼?」李豫心細,早已觀察到這些。「進宮前好似見過,就多看了幾眼。」沈依露解釋道。「今日你開心嗎?以後還出宮來玩嗎?」李豫問道。
「不了,在宮中也沒什麼不好,皇上出來一次甚是麻煩,何必呢?不如就在宮裡與皇上對弈,又不用四處走動,倒也舒坦,何樂而不為?皇上,咱們回宮吧。」沈依露摟起李豫道。她真的渴望自由,可是她卻再不願出宮來見到白錫然再多傷心幾次了。
回宮的路上,他們沒有騎自行車,而是坐了轎子,因為走的時候,沈依露說沒有心情坐自行車,還是坐轎子吧。沈依露喃喃著:「以後再不會見到白錫然了……」宮門到了,宮外與宮內就隔這麼一道大門,沈依露戀戀不捨得望了望外面,自己又要回到這黃金打造的牢籠裡呆著了,也許永遠也不會再出來了。
溫室殿門口——
「奴婢參見淑儀。淑儀回來了,玩兒的開心嗎?皇上呢?」芷言一看到沈依露,便熱情地迎上去,真應了那句老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是各位親注意,她們也不是同性戀。
「這次去一點兒也不好,皇上回甘露殿了。太后等著他呢。」沈依露道。「原來是這樣,奴婢去備晚膳了,淑儀一定餓了。」芷言正準備去御膳房。沈依露攔住他:「不必了,本宮還不餓,你們要是餓了,可以先吃。」芷言搖搖頭:「淑儀未吃,奴婢怎麼敢吃?」
浴堂殿——湯雪道:「你們確定在田野上看到的是沈淑儀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奴才保證一定就是沈淑儀,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卿卿我我。」
「哼~不過現在還沒有證據,她又不再出宮了,你們知道那男人的底細嗎?」
「奴才去查了查,那男子叫白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