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飛身而起躲避一次又一次地攻擊。白銀擅長行醫治病,武功一般,哪裡是風和雷的對手,不到幾個回合,白銀便受了風一掌,正中肩膀,白銀『撲通』一聲墜落在地,一手捂著發痛的肩膀,皺著眉頭望向眼前手握寶劍,目光凌厲的兩人。
風和雷右手握著寶劍垂在身側,目光銳利地睨著癱坐在地的白銀,風說道,「白谷主,你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不想對白谷主不敬,還請白谷主將幽夢師姐送還與我們,我們立即離開貴寶地。」
白銀忍著肩膀的疼痛緩緩站起身,睨著眼前凶神惡煞的兩個刺客,淡淡一笑,說,「在下還是那句話,不會讓你們帶走幽夢的!」
「白銀,你簡直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雷憤憤地說道,然後舉起寶劍作勢就要刺穿白銀的身體,可誰知一股莫名的、鑽心的劇痛在他的身體中蔓延開來,雷吃痛地皺皺眉,這股劇痛越來越強烈,迫使他不得不丟掉手中的寶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捂著肚子,臉色越發蒼白,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
站在一旁的風見狀,趕忙問道,「雷,你怎麼了?」
「肚,肚子疼!」雷支支吾吾道。
「肚子疼?怎麼、、、、、、」風剛要詢問,這時腹部同樣傳來一股鑽心的劇痛,迫使風也丟下寶劍,『撲通』一聲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肚子,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白銀睨著面前在地上疼地直打滾的兩個人,眸中閃過一抹冷意,不鹹不淡道,「世人只知道在下會解毒,卻不知在下也是個施毒高手,與當年的西域毒王——黑魔相比,在下的毒攻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是在下第一次施毒!」白銀的話音剛落,風和雷便口吐白沫,泛著白眼,腦袋一栽,痛死了過去。
唉,白銀無奈地歎了口氣,眸中閃過一絲懊惱,他的歡樂谷不應該沾染血腥,可是為了保護幽夢,他也不得不違反先例了!
白銀從衣袖中取出一個黑色藥瓶,打開瓶塞,上前一步,來到那兩具慘死的屍體前,將藥瓶中的無色液體緩緩傾倒在兩具屍體上,頓時,兩具屍體化成一股股白氣繚繞的煙,不一會兒,兩具屍體瞬間灰飛煙滅了。
白銀重新將瓶塞塞好放入衣袖內,睨著剛才兩具屍體躺過的地方,暗自歎了口氣,呢喃一聲,「二位,在下對不起,你們好生安息吧!」
白銀又歎了口氣,抬腳向幽夢的客房走去。
此時幽夢還在熟睡著,如今武功盡失的幽夢聽力也下降了,根本沒有覺察到白銀的走進。
白銀來到床邊,睨著幽夢美麗的睡顏,寵溺地笑了笑,心中呢喃:幽夢,我不會讓別人來傷害你的,我會保護你!其實,白銀雖這樣想,但心中還是升起隱隱的擔憂,刺客門猶如龍潭虎穴,那裡的人都殺人不眨眼,如今的刺客門門主——南凌,據說凶殘程度比起付衷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白銀擔憂地歎息一聲,轉身緩緩離開了幽夢的客房。
*
不知不覺又是一個月過去了,如今已是深秋,天氣越發寒冷起來,幽夢已能下床行走,只是步履蹣跚,白銀好心地給幽夢做了副枴杖,對於枴杖,幽夢再熟悉不過了。一年前她還是瞎子的時候,便拄拐為生了,如今又開始了拄拐生活,不過幽夢很開心,如今她不用終日臥床,可以自由行走,偶爾去牧場幫著牧羊人放放羊,擠羊奶,生活無憂無慮,輕鬆愜意,幽夢憂鬱的心越發開朗起來。白銀見到幽夢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他也很欣慰,但是白銀依舊沒有直白地向幽夢表明過自己的心意,也許他是覺得幽夢的心中還有花王爺吧!
刺客門
這日晌午,一身黑衣的南凌雙手背於身後,微低著頭,在刺客門中慢慢地踱著,他蹙著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已經一個月了,風、雷那邊沒有任何消息,他們沒再回來,也不知幽夢怎麼樣了。南凌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直覺告訴他——風、雷遇難了。如果料想不錯,他們應該是死於白銀之手。唉,南凌暗自歎息一聲,心想:看來必須要對白銀動手了!說實話,白銀在江湖上口碑不錯,他實在不願冒天下之大不韙刺殺白銀,但是白銀霸佔著幽夢不放,這是他不能容忍的,為了幽夢,就算與整個武林為敵,他也在所不惜。想至此,南凌的眸中滿是堅定和冷酷。
這時,一身黑衣的穆紫從訓練場地走出,準備去吃飯,就看到南凌迎面走來。穆紫面露尷尬,不自然地垂下眸子,自從那日南凌警告她不要接近南凌,她就很少去找南凌,除非是公事。穆紫雖然愛著南凌,可也是一個自尊心較強的人,她不想再受南凌的奚落,也不想委曲求全。
唉,穆紫歎了口氣,抬腳向南凌踱去,雙手抱拳,恭敬道,「屬下見過門主。」
南凌抬眸一看,居然是穆紫,禁不住頓下腳步,淡淡道,「你怎麼這兒?」
「回門主,屬下正要去吃飯。」穆紫沒有看向南凌,恭敬道。
聽到穆紫這種恭敬的口氣,南凌倒有些不適應,禁不住問道,「穆紫,最近你過得好嗎?」
「回門主,穆紫一切安好,多謝門主掛念。」
「穆紫,你不會還在恨著本座吧?」南凌問道。
「穆紫不敢。」穆紫依舊垂著眸子,應道。
南凌頓了頓,繼續道,「穆紫,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成家了,程麟從小就喜歡你,如果穆紫願意,本座可以為你們牽牽紅線!」
額,穆紫的眸中掠過一抹快的不易察覺的悲傷,她扯了扯僵硬的唇角,應道,「門主,穆紫的終身大事勞您費心了,穆紫會考慮的。」
「嗯,穆紫的婚事,本座會記在心上的。」說完,南凌抬腳越過穆紫向前踱去。
穆紫回頭憂傷地睨著南凌健碩的後背,眼眶漸漸泛紅,心中湧出一股股酸水,忖度道:大師兄,你擔心我纏著你,就這麼巴不得我嫁給別人嗎?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傷心,穆紫頓感胃內翻滾,噁心地想吐,她彎下腰,一隻手捂著嘴,強制按下腹中嘔吐的慾望,過了一會兒,那股噁心的感覺漸漸消失了,穆紫略微喘著粗氣,小臉微微泛白,心中狐疑:最近怎麼了?是吃壞東西了嗎?怎麼總是想吐啊!
穆紫無奈地搖搖頭,抬腳緩緩離去了。
當天夜裡,刺客門門主——南凌就召集了門裡所有的刺客齊聚大殿,宣佈屠殺藥王谷一事,對此眾人都很費解,為何門主會做出這種決定,藥王谷在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門主要屠殺藥王谷,這無異於與整個武林為敵。但是門主的命令不容違抗,眾人只得遵命行事。
第二日清晨,南凌就親自帶領二十幾名刺客下山前往藥王谷。
*
藥王谷
這日上午,幽夢像往常一樣拄著枴杖來到牧場幫著牧場主擠羊奶。此時,她蹲在一隻白絨絨的母羊身前,將木桶放到母羊身下,她麻利地擼起衣袖開始擠羊奶。可不知為何,她的心裡徒然升起一絲莫名的恐慌,彷彿預示著有什麼不好的事即將發生一樣。幽夢狐疑地皺皺眉,這幾天這種恐慌的感覺時不時地冒出來,讓她心神不寧,她的第六感向來很準,那究竟會發生什麼事呢?
就在幽夢走神之際,一身白衣長袍,面帶微笑的白銀走進牧場,一眼望到蹲在一頭母羊身前的那抹白色倩影,白銀欣然地笑了笑,抬腳踱了過去。
「幽夢,就知道你在這兒!」白銀來到幽夢身前,嬉笑一聲。
幽夢扭頭見白銀來了,適時起身,友好地笑了笑,用唇語問,「白谷主,你怎麼來了?」
白銀笑了笑,答道,「我來給幽夢送藥,見幽夢不在房中,料想就在牧場,便過來看看,沒想到果真如此。」
一聽到喝藥,幽夢下意識地皺皺眉,用唇語說,「白谷主,我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喝藥了吧!」
白銀知道幽夢討厭喝藥,好笑地勾勾唇,說,「幽夢,你現在身體還沒有全好,這藥是不能斷的。」
額,幽夢無奈地撇撇嘴,她實在太討厭喝藥了。
見狀,白銀笑了笑,安慰道,「幽夢,再喝幾天,你的身體就全康復了,到時也不用拄拐了。」
額,幽夢暗自歎了口氣,贊同地點點頭。
「那我們回房喝藥吧!」白銀笑著勸道,然後彎下腰執起躺在地上的枴杖,遞給幽夢。
幽夢接過枴杖,然後和白銀並肩踱出牧場,前往臥房。
一路上,白銀攙扶著幽夢,很是體貼。
「幽夢,再過半個月,我估計你就不用拄拐了。」白銀說道。
幽夢笑著點點頭。
白銀頓了頓,試探地問,「幽夢,等你完全能走路了,你有什麼打算?」
額,白銀的問話迫使幽夢情不自禁地頓下了腳步,幽夢無奈地哀歎一聲,扭頭看向白銀,面露窘迫,試探地用唇語問道,「白谷主,我能留在歡樂谷嗎?」
白銀眸子一亮,欣喜地笑了笑,點頭應道,「當然可以,幽夢能留下,我求之不得!」
誰知,這時,一道陰冷的低沉男聲在空中響起。
「可惜,本座不願意幽夢留在這兒!」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迫使白銀和幽夢渾身一震,適時循聲望去,只見『嗖嗖嗖』幾十個黑影瞬間落到不遠處,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長相英俊,目露冷光,一臉威嚴。
幽夢大驚,下意識地睜大了眸子,眸底滿是不可置信,心中徒然升起一絲恐慌,她情不自禁地緊緊抓住了白銀的一隻手臂。
白銀感受到手臂的微痛,條件反射地低頭一看,就看到幽夢的小手覆在他的手臂上,白銀知道幽夢害怕了,抬起一隻手拍拍幽夢搭在他手臂上的手,輕聲安慰道,「幽夢,別怕。」
站在不遠處的南凌撇到幽夢和白銀親密曖昧的一幕,心中妒火噌地竄了上來,他冷冷地睨著幽夢,大聲喊道,「幽夢,你玩夠了,該跟本座回去了。」
睨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冷酷的俊臉,幽夢百感交集,她沒想到南凌還是沒有放過她,花花死了,她成了啞巴,本以為今生不會再見到南凌了,可命運總是喜歡跟她開玩笑,這個南凌陰魂不散,居然追到了這兒來!此時,幽夢說不上自己是何心情,除了驚歎,便是恐慌。
「想必閣下就是刺客門的門主——南凌吧!」白銀已猜出南凌的身份,大聲喊道。
「不錯,白谷主,你的大名,本座如雷貫耳,失敬失敬!」南凌冷冷地看向白銀,並上下打量一番,不得不說這個白銀,一襲白衣,相貌堂堂,宛如謫仙,與同是白衣的幽夢站在一起,當真是郎才女貌,這讓南凌心中的妒火更加熊熊燃燒,眸中的陰狠顯露無疑。
「不知白谷主帶著這麼多人來到藥王谷,所為何事?」白銀面色凝重卻不失禮貌地問。
「不瞞白谷主,本座是來接幽夢迴門的,幽夢是本座未過門的妻子!」南凌答道。
未過門的妻子?白銀的眸中閃過一絲訝異,這倒是沒聽幽夢提起過,白銀禁不住扭頭看向幽夢,幽夢趕忙搖搖頭否認。
不遠處的南凌見幽夢搖頭,不滿地皺皺眉,背於身後的雙手禁不住攥成了拳,『咯咯』作響。
見幽夢否認,白銀眸子一亮,安慰地笑了笑,抬起一隻手臂攬過幽夢的肩膀,抬眸看向南凌,說道,「南門主,對不住了,你來晚一步,前兩天在下與幽夢已經拜了堂,入了洞房,如今幽夢是在下明媒正娶的妻子。」
白銀的話讓南凌和幽夢都為之一驚,幽夢微微睜大眸子,扭頭不解地看向白銀,白銀回了幽夢一個溫暖的微笑,幽夢隨即瞭然白銀的用意。
南凌直直地睨著幽夢,問道,「幽夢,你當真嫁給了白谷主?」
幽夢看向南凌,重重地點點頭。
南凌眸中的怒火不禁又濃重了幾分,頓了頓,看向白銀,厲聲道,「白谷主,本座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本不想與你為敵,但是你居然娶了一個最不該娶的人,今日本座就與你算算奪妻這筆賬!」
南凌的話音剛落,南凌身後的幾十名刺客立即『噌噌噌』地紛紛拔出寶劍,將劍尖對準白銀,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見眾人拔出寶劍,幽夢微驚,下意識地睜大了眸子,心中的恐慌提到了嗓子眼兒,她扔下手中的枴杖,抬起雙臂將白銀護在身後,直視著南凌,似是在說——南凌,你放了白谷主,我跟你回去!
站在不遠處的南凌見幽夢伸出雙臂擋住白銀,一副保護的模樣,心中的怒火更加熊熊燃燒,他看不懂幽夢眸中的含義,但白銀知道,他立即對幽夢說,「幽夢,不要做傻事,不要跟他回去!」
幽夢扭頭看向白銀,眸中閃著抱歉的味道,用唇語說,「白谷主,對不起,我就是個災星,又給你帶來了麻煩,你是個好人,我不希望你出事!」
白銀讀懂了幽夢的意思,心中禁不住升起一絲暖流和酸澀,他欣然地笑了笑,抬起雙手握住了幽夢的臉頰,柔聲道,「幽夢,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喜歡你,第一次見面你就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第二次見面,你患有眼疾,當時我就覺得好心疼,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喜歡上了你,這第三次見面,我決定娶幽夢為妻,但是一直未說出口,今天也許是我最後一天活在世上,我不想帶著遺憾離開世間,所以想問問幽夢,你願意嫁給我嗎?」
額,幽夢略感訝異,她沒料到白銀在這一刻問出埋藏心底已久的問題,如果是平常,她一定會說——NO,但是此刻,睨著白銀憂傷、酸澀又期待的目光,她心裡悲涼極了,不忍拒絕白銀,便微笑著點點頭。
白銀欣喜若狂,張開雙臂一把將幽夢緊緊地擁入懷中,呢喃道,「幽夢,我好開心,今天是我一生最開心的一天!」
幽夢淡淡一笑,抬起雙臂配合地摟住了白銀的腰,她知道白銀的喜悅中透著一股酸澀和悲涼,她何嘗不是呢!
不遠處的南凌見白銀抱著幽夢,心中的怒火再也按耐不住了,大吼一聲,「你們幹什麼,鬆開!」
南凌的吼聲迫使白銀和幽夢為之一怔,白銀不滿地皺皺眉,緩緩鬆開幽夢,深情地睨著幽夢如水般的眸子,柔聲道,「幽夢,今生能夠遇到你,我很幸福!」說完,南凌猛地點住了幽夢的穴道,幽夢當下身子一僵,如同雕塑。
幽夢訝異地睜大了眸子,直直地睨著一臉抱歉的白銀,似是在說——白銀,你怎麼點了我的穴道,快給我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