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凌抬起一隻手撫摸著穆紫嫩滑的玉背,仍舊闔著眸子,沒有回話。略微疲憊的他,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聽到身下的男人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穆紫料想南凌睡著了,扭頭看向南凌的睡顏,欣然地一笑,心中呢喃:大師兄,就算你仍舊不喜歡我,但是我不會放棄,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忘記幽夢喜歡上我的。
穆紫暗暗勾勾唇,重新將臉頰貼在南凌汗濕、溫熱的胸口上,闔上眸子,睡去了。
熟睡中的南凌做了一個夢,他夢到一身白衣長裙的幽夢靜靜地躺在一張床上,一個身著白衣長袍、長相英俊、器宇軒昂的年輕公子坐在床邊,深情地睨著幽夢的睡顏,唇角掛著似有若無的微笑,這時,白衣公子抬起一隻手緩緩覆上幽夢的臉頰,輕輕摩挲著,呢喃一聲,「幽夢,等你的病好了,我一定娶你為妻!」
南凌望著床邊溫情的一幕,大驚失色,心中噌地竄起一股妒火,大喊一聲,「幽夢,你是我的!」
趴在南凌胸口上的穆紫聽到南凌這聲怒吼,猛地驚醒,坐起上身,扭頭就看到睡在一側的南凌痛苦地皺著眉,左右搖晃著腦袋,口中呢喃,「你別碰她,她是我的!幽夢是我的。」
聽到『幽夢』兩字,穆紫的心猛地一涼,湧出一股股酸澀和失落,她抬手推搡幾下南凌,並喚道,「門主,快醒醒!門主,門主!」
穆紫的呼喚迫使南凌立即從夢中驚醒,他睜著恐慌異常的眸子睨著眼前的穆紫,急聲問道,「幽夢呢?幽夢哪兒去了?不能讓那個人帶走幽夢!」邊說,南凌邊噌地直起上身,雙手用力地握住穆紫的肩膀,狠狠地搖晃著。
感受到肩膀的疼痛,穆紫下意識地皺皺眉,安慰道,「門主,幽夢已經死了,您剛才是在做夢!」
額,穆紫的話迫使南凌猛地頓下了手中的動作,面容一怔,隨即大腦高速運轉,頹然地歎了口氣,放開穆紫,絕望地垂下眸子。
知道南凌忘不掉幽夢,穆紫安慰一聲,「門主,別想了,幽夢去了另一個地方,不會回來了!」
唉,南凌無奈地歎了口氣,重新躺在,側過身緩緩闔上眸子。穆紫見狀,也跟著側身躺下,柔弱無骨的小手環住了南凌的腰。
再次躺下的南凌,雖闔著眸子,卻無法入睡,腦中總是浮現出剛才做的那個夢,那個夢對別人來說很尋常,可對他來說簡直是噩夢,他寧願幽夢死去,也不願幽夢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唉,想至此,南凌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很費解幽夢已經死了,他為何要跟一個夢境這麼較勁兒!
*
第二日上午,刺客門大殿
一身黑衣的南凌坐在殿前的椅子上,低頭看著手中的書信,可一臉心不在焉,腦中總是盤旋著昨晚做的夢,那個夢擾的他心神不寧,煩躁的南凌索性將目光從書信上移開,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半闔上眸子,抬起左手揉揉眉心,心中升起一絲狐疑:那個夢是不是昭示著什麼呀?
就在南凌迷惑之際,一身黑衣、手握寶劍的刺客雷大步走進了殿內。
聽到『吧嗒吧嗒』的腳步聲,南凌放下左手,睜開眸子,放眼望去,見雷獨自走進殿內,南凌的眸中閃過一絲狐疑。
雷來到殿前,單膝跪地,右手握著寶劍拄在地上,恭敬道,「屬下參見門主!」
心中疑惑的南凌問道,「雷,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風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事情都辦妥了?」
「回門主,事發突然,屬下獨自回門向門主稟告情況,由門主定奪。」雷答道。
南凌眸中的狐疑越來越重,禁不住皺皺眉,追問道,「雷,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回門主,是這樣的。屬下和風受門主之命前往美人山搜尋幽夢師姐的屍首,可,我們在美人山搜尋了一圈,也沒找到幽夢師姐的屍首或是撕裂的衣服碎片,倒是發現美人山下有一座新墳。」
南凌微微睜大了眸子,心中徒然升起一絲莫名的希望,追問道,「然後呢?」
雷頓了頓,繼續道,「屬下和風猜想這座新墳是美人山附近的村民給幽夢師姐和花王爺砌的,便挖墳一看,結果,結果、、、、、、」
「結果如何?」南凌的心猛地提了起來,眸子微微睜大,追問一句,他有種很好的預感——幽夢沒死。
「回門主,結果我們發現墳中只有一具屍首,是花王爺,卻未發現幽夢師姐的屍首。」
雷的話正好驗證了南凌的猜想,也讓南凌猛地想起昨晚所做的夢,突然意識到——那日幽夢墜崖,未死。想到幽夢還活著,南凌的心禁不住熱血沸騰起來,他噌地站起身,放在腿上的書信禁不住散落在地,南凌直直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雷,追問道,「幽夢沒死,對不對?」
雷抬眸看了眼南凌,應道,「回門主,屬下和風也猜想幽夢師姐未死,應該是被人所救,但是也不敢確定,風留在美人山四處打探,看看附近的村民有沒有收留幽夢師姐,屬下特地回門向門主稟告情況,該怎樣做,請門主示意!」
南凌喜出望外,激動地呢喃一聲,「幽夢沒死,一定沒死,本座能感覺到!」
南凌向前踱出幾步,來到雷身前,吩咐一聲,「雷,你立即返回美人山與風會和,一起查探幽夢的下落,要將幽夢安全、小心地帶回門裡。」
「是,屬下遵命。」
「有消息就立即通知本座。」
「是,屬下遵命,屬下告退。」說完,雷便起身,大步離開了大殿。
望著雷匆匆離去的背影,南凌一臉欣喜,唇角禁不住上揚了幾分,暗自呢喃一聲,「幽夢沒死,呵呵,幽夢沒死!幽夢還活著,活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南凌心中篤信幽夢還活在這個世間,他要找到幽夢,要與幽夢再續前緣。想著想著,南凌禁不住一臉心花怒放,腦中開始設想日後他與幽夢的幸福生活,俊臉的笑容絲毫沒有鬆懈過。
*
這日上午,刺客風在美人山下走訪各個村舍,向村民打聽有沒有收留過一位墜崖的美麗女子,可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有些心灰意冷的風,禁不住哀歎一聲,心中呢喃:莫非是他猜錯了?這時,一個身著灰布麻衣,背著厚重柴火的老漢從身邊擦肩而過,風抬眸看向背柴的老漢,下意識地叫住了老漢。
「老人家,等一下。」
老漢當下頓住腳步,回身一看,見一個身著黑衣,手握寶劍的年輕人叫住了他,便問道,「這位公子,你叫住老朽有何事啊?」
風上前兩步來到老漢身前,撇到老漢背上厚重的柴火,禁不住問道,「老人家,你經常在山上砍柴嗎?」
「是啊,老朽就住在山下,天天砍柴。公子有什麼事嗎?」
「老人家,既然你天天在山間行走,應該知道半個月前,有一男一女兩人從山頂墜崖吧?」
老漢眸子一亮,點頭應道,「不錯,墜崖的那位公子長相英俊,老朽將他埋葬在山下,而那位姑娘,美貌如花,老朽將之救回到家中。」
風的眸中閃過一絲欣喜,急聲問道,「老人家,這麼說,那位姑娘如今就在你的家中?」
老漢搖搖頭,應道,「不,七八天前老漢的家中恰巧來了一位姓白的大夫,將那位姑娘帶走了去醫治。」
額,風的眸中閃過一絲失望,追問道,「老人家,那位姓白的大夫,名諱是什麼?他把姑娘帶到哪裡去了?」
老漢又搖搖頭,答道,「老朽只知道那位長相英俊的大夫姓白,並不知其名諱,也不知他的家在哪兒,他說要把姑娘帶到他家去醫治,他家裡的藥材種類多。」
風瞭然地點點頭,又問道,「敢問老人家,那姑娘的病情如何?」
唉,老漢惋惜地長歎一聲,「老朽撿到那位姑娘時,她只剩下一口氣,終日昏迷不醒,後來白大夫給姑娘診脈,說姑娘的經脈盡斷!」
額,經脈盡斷?風訝異地睜大了眸子,身為習武之人,他當然知道經脈盡斷就意味著成了個動不了,整日癱在一處的廢人,這簡直是生不如死!唉,風的心中禁不住升起一絲惋惜和心疼。
老漢頓了頓,繼續道,「不過還好,白大夫說他有辦法治好姑娘的病,說什麼需要九十味草藥。唉,估計現在白大夫已經帶姑娘回到家了,只希望那位姑娘能夠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