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小言訝異地睜大了眸子,不解道,「姐姐,你說什麼呢!你腿上的傷剛有些康復,怎麼能不吃藥,不敷藥呢,大夫說了,你的腿只有敷藥、喝藥才能好,否則這雙腿就會廢掉了。」
「廢了就廢了。」幽夢不以為意道。
「姐姐,你這是怎麼了!這可是一雙腿,沒了腿跟廢人也差不多了。姐姐,你別鬧彆扭了,讓小言給你上藥吧!」
幽夢不耐煩地瞪向小言,厲聲道,「你出去!我說過了,從今以後,我不吃藥,不喝藥,你若再不出去,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說完,幽夢猛地抬起左手掌,對準小言,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小言見狀,眸中閃著一絲驚慌,禁不住後退幾步。
「滾!」幽夢狠狠地瞪了眼小言,大喝一聲。
小言嚇得『啊』地大喊一聲,手中端著的碗脫手而出,『光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個粉碎,碗中的草藥灑了一地,小言轉身落荒而逃。
幽夢微微喘著粗氣,頓感疲憊,真是應了那句話——氣大傷身!幽夢吃力地挪動一下身體,忍著腿上的刺痛,慢慢躺在床上,蓋上被子,闔上眸子,準備睡去。她現在就感覺好累,好累,只想好生休息,至於其他事,以後再想吧!
*
傍晚,一身黑衣的穆紫鬼鬼祟祟地溜到後院一排客房周圍,她戒備地四下看看,見四周無人,不禁呼了口氣,這些天,她每天寢食難安,精神恍惚,腦子裡就盤旋著那天幽夢對她說的那句『南凌沒死』!她想向幽夢問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南凌是否真的未死。可惜,門主命令禁止過不許任何人出入後院的客房,每天都有刺客把守,她無法接近。今日趁著門主在大廳議事之際,料想後院守衛空虛,穆紫便趁虛而入來到後院幽夢所在的客房。
客房
由於白天大動肝火,疲憊的幽夢呼呼地睡著,直到傍晚還未醒。
穆紫來到幽夢所在客房門前,四下看看,見周圍無人,便輕輕推開了房門,雖然穆紫的動作很輕,但那道『咯吱』聲還是傳進了聽力極好的幽夢耳中。
幽夢猛地睜開眸子,噌地直起上身,戒備地睨著漆黑的屋內,門口藉著月光瞄到一個黑影,冷聲道,「誰?」邊說邊抬起右手掌,作勢就要劈向門口的黑影。
「是我。」一道冷冷的、熟悉的女聲傳來。
幽夢聽出這是穆紫的聲音,便放下心中的戒備,放下右手,冷聲問,「你來做什麼?」
穆紫三兩步踱到床邊,低頭直直地睨著幽夢,問,「我有件事要問你。」
撇到黑暗中穆紫那對滿是疑惑的眸子,幽夢當下了然穆紫的來意,暗暗勾勾唇,說,「你有事要問我,我無心回答你,你回去吧。」
穆紫的眸中閃過一絲怒意,她刻意壓低聲音,生硬道,「幽夢,今天我來找你不想和你吵架,你今天必須告訴我實情,南凌是不是真的沒死?」
幽夢抬眸睨著穆紫那對滿是期待的眸子,心生憐憫,她知道穆紫對南凌的一片癡心,便一改初衷,暗自歎息一聲,緩緩開口,「南凌的確沒死。」
穆紫微微睜大了眸子,眸子一亮,追問道,「真的?南凌真的沒死,他在哪兒?」
幽夢不能將實情脫口而出,遲疑了一下,答道,「南凌被門主派去執行一項特殊的任務,至於是什麼任務,我不得知,不過,南凌執行完任務就會回到刺客門。」
「那你和南凌見了面,說了話?」穆紫追問道,眸中閃過一抹嫉妒。
幽夢暗暗一笑,答道,「沒有,我在無意中碰到他,暗中調查才發覺他如今換了身份在執行任務,不能被任何人打擾,所以當初門主才會對外宣稱南凌已死的消息。」
穆紫暗自舒了口氣,眸中滿是欣喜,追問道,「南凌如今在哪兒?」
「穆紫,我勸你最好不要知道,如果你知道了南凌的住處,去找他,惹怒了他,破壞了他的任務,以南凌的性格,他說不定會因為氣憤失手殺了你。」幽夢答道。
額,穆紫心虛地抿抿唇,她知道幽夢說的不假,南凌向來沒有給過她好臉色,會殺她也不是沒可能。
「那南凌什麼時候能執行完任務?」穆紫再次問道。
「這個我不知,快的話要一兩年,慢的話要四五年。」
「這麼久!」穆紫不滿道。
幽夢不耐煩地撇撇嘴,說,「等南凌回來,你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在一起呢,何必計較這四五年。」
額,穆紫訝異地睜大了眸子,狐疑地睨著幽夢,不解地問,「幽夢,你這是何意?」
「什麼意思,你自己揣摩吧!總之,我不想和你爭!還有,南凌沒死這件事,你最好保密,否則說不定會小命不保,即便保住了也會誤了南凌的大事,他會怨你的,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吧!」幽夢不鹹不淡道。
「好了,你該問的也問了,我該說的也說了,請你離開吧,順便把門給我帶上!」幽夢邊說邊重新躺在床上,蓋好被子,闔上眸子,繼續睡覺。
摸不著頭腦的穆紫眨巴幾下眼睛,睨著闔上眸子的幽夢,心中的狐疑越來越大,轉身離開房間,並聽話地闔上了房門。
走在回房的路上,穆紫面色凝重,秀眉微蹙,一副思考的模樣,心中揣度:幽夢剛才的話是何意?什麼自己與南凌有一輩子的時間在一起,何必計較這四五年,還什麼她不想與自己爭!莫非,難道,幽夢要成全自己與南凌?
意識到這一點,穆紫禁不住頓下了腳步,眸中閃過一絲欣喜,唇角微勾,心中呢喃:幽夢可能已經不喜歡南凌了,她喜歡那個花王爺不是嘛!所以她把南凌還給自己。呵呵,自己就說嘛,自己才是世上唯一一個對南凌死心塌地的女人!自己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想至此,穆紫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眸中閃著絲絲幸福的喜悅,她堅信幸福在向她招手,幽夢有句話說的很對——她與南凌有一輩子的時間在一起,何必計較這四五年呢!嗯,她會等下去的!
*
待付衷和其他刺客在大殿議事結束後,眾人陸續走出大殿,小言便走進了大殿。
坐在大殿中央椅子上的付衷見小言走進,不爽地皺皺眉,威嚴道,「小言,你不在後院好好伺候幽夢,跑這兒來做什麼,這哪兒是你該來的地方!」
小言立即跪在地上,恭敬道,「回門主,小言前來是要稟告門主,幽夢姐姐不肯吃藥,也不肯敷藥,還說從今以後,她再也不喝藥了,還把小言趕出了房,小言擔心幽夢姐姐的傷勢,特來告知門主,請門主定奪。」
「不吃藥?不敷藥?哼,她這是在拖延時間,與本座對著幹嘛!」付衷微蹙著眉,呢喃一聲,眸中閃過一絲憤怒。
「門主,幽夢姐姐的腿剛有些好轉,如果斷了藥,很可能以後就站不起來了!請門主思量。」小言眸中閃過一絲擔憂,說道。
付衷緊緊地蹙著眉,遲疑了一下,說,「這樣吧,你每天繼續按時送藥,如果幽夢還是不肯喝藥,你再稟告本座。」
「是,小言記住了,小言告退。」小言恭敬地說玩,便起身,退出了大殿。
付衷暗自歎了口氣,眸中一片陰霾,呢喃一聲,「幽夢,你以為不吃藥,本座就拿你沒辦法嗎?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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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上午,東宮
一身青衣騎裝的太子——蕭雷背著一兜箭,肩挎弓弩,大步走出東宮,身後跟著南凌和其他十幾個黑衣侍衛。蕭雷最近頓感身子發沉,想出宮狩獵鬆鬆筋骨。
走出皇宮,蕭雷和其他侍衛們各自跨上一匹高頭大馬向京城郊外的樹林絕塵而出,殊不知皇宮附近的一株大樹後緩緩走出一個英俊的黑衣男人,他望著那對人馬漸漸遠去,暗暗勾勾唇,然後腳下一點,運用輕功飛走了。
郊外樹林
冬日的郊外很靜謐,層層枯枝隨處可見,時而聽到『嗷嗷』的鷹叫聲。
蕭雷望著眼前的叢林,淡淡一笑,對身旁的南凌說,「凌,你們在此等候,本宮獨自狩獵。」
「殿下,這怎麼行!還是讓屬下跟著您吧!」南凌眸中閃過一絲擔憂,說道。
「不了,本宮想獨自待會兒!」說完,蕭雷雙腿一夾馬肚,大喊一聲『駕』,身下的黑馬立即衝進了叢林中。
南凌望著太子飛奔而去的背影,眸中的擔憂仍舊沒有褪去。一個黑衣侍衛騎著馬來到南凌身旁,問,「凌,殿下不讓我們隨從,我們怎麼辦?就在這兒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