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兒搖搖頭,無奈道,「花王爺心地善良,對每個下人都不錯,而我是他親自帶回府的,所以對我格外關照,但是我知道那不是喜歡,王爺有喜歡的人,這個人不是我。」
額,幽夢再次訝異地一挑秀眉,微張著唇,想安慰一下芳兒,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芳兒快速斂去心底的憂傷,故作無意地笑了笑,說,「我怎麼和你說這些呀!林馨一定聽煩了。」
「額,沒,沒有。」幽夢不自然道。
芳兒將手中的果盤遞給幽夢,笑著說,「說了半天還沒說我的來意呢!這是花王爺讓我送來的新鮮蘋果,說是要林馨嘗個鮮兒!」
幽夢接過果盤,低頭睨著盤中又大又紅的五六個蘋果,心中一暖,抬眸看向芳兒,淡淡一笑,說,「芳兒,謝謝你。」
「林馨,客氣什麼!我們都是在王爺身邊當差的,要互相照應不是!」
幽夢笑著點點頭。
「好了,我回去了,王爺該找我了。」
「芳兒,你慢走!」
芳兒衝著幽夢淡淡一笑,便轉身離去了。望著芳兒的背影,幽夢暗自歎息一聲,「也是一個窈窕淑女啊!」
見芳兒逐漸淡出視線,幽夢收回目光,端著果盤走回了大帳,將果盤放到木桌上。幽夢坐到桌邊,一隻胳膊放到桌上,睨著果盤中那又紅又大的蘋果,腦中不禁浮現出蕭花的音容笑貌來。剛才芳兒說蕭花不喜歡她,這讓幽夢有些欣喜,芳兒又說蕭花有喜歡的人,那個人是自己嗎?一想到蕭花心中有自己,幽夢就開心地勾勾唇角,殊不知這副陶醉的姿態盡數落入剛步入帳中的蕭正的眸中。
剛走進大帳的蕭正,先是看向床鋪,見床鋪上空無一人,才掃視一下四周,就撇到坐在桌邊一臉笑意的幽夢,見幽夢眸中滿是幸福的憧憬,蕭正心中狐疑:幽夢在想什麼?莫非在想三弟?想至此,蕭正略顯不悅地皺皺眉,開口道,「幽夢,你睡醒了!」
聞聲,幽夢趕忙回神,抬眸望向大帳入口,就看到一身青衣騎裝、雙手背於身後的蕭正,幽夢立即起身,三兩步踱到蕭正身前,恭敬地一作揖,說,「奴婢見過王爺。奴婢貪睡,慢待了王爺,還請王爺責罰。」
「免禮。」蕭正威嚴道。
「奴婢謝過王爺。」幽夢緩緩起身,立在一側。
蕭正掃了眼木桌上的果盤,問道,「這蘋果是誰送來的?」
「回王爺,這是花王爺派人送來的,王爺,您要不要嘗嘗?」
「不必了。三弟還真是有心!」蕭正淡淡道,可眸中卻閃過一絲隱隱的妒忌。
「明天狩獵正式開始,幾十名皇子、勇士參加圍獵,本王也在其中,林馨,你要不要跟本王同行啊?」蕭正睨著幽夢問道。
幽夢淡淡一笑,答道,「奴婢是丫鬟,跟王爺同行難免遭人話柄,還是不去為好。」
蕭正贊同地點點頭,說,「也是,那麼,林馨,明天你送本王出行如何?」
「是,奴婢遵命。」
蕭正雙手握住幽夢的肩膀,柔聲道,「林馨,這次圍獵,本王要走個三四天,你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有事就去找三弟,他會幫你的。」
幽夢訝異地一挑秀眉,抬眸看向蕭正,不解地問,「王爺,怎麼,花王爺不去圍獵嗎?」
「三弟打小就不會射箭,每次狩獵他只是以皇子身份陪同父皇出行而已。」
額,也對,蕭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射箭的!幽夢心中瞭然,點頭應道,「是,奴婢謹遵王爺教誨。王爺,您也要注意安全,小心刺客偷襲。」
聽到幽夢的關心,蕭正心中一暖,暗暗勾勾唇角,答道,「放心吧,本王的暗衛都很盡職盡責,本王不會有事的。」
撇到蕭正堅定、熾熱的目光,幽夢不自然地勾勾唇角,點點頭。
「林馨,你餓了吧,都一天沒吃飯了!」
蕭正這麼一問,幽夢才頓感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肚子適時發出『咕咕』的叫聲。幽夢頓感窘迫,微垂下眸子,蹙著秀眉,抿著唇角。
見幽夢的窘態,蕭正寵溺地一笑,說,「看來林馨是餓了,本王也餓了,走,侍衛們已經烤好了野味,我們出去吃吧!」
「是,奴婢遵命。」
於是,蕭正轉身率先走出大帳,幽夢緊隨其後,剛走到帳外,一股誘人的香味撲鼻而來,幽夢禁不住抽動一下鼻子,肚子裡的饞蟲肆無忌憚地怪叫出聲,幽夢又一次窘迫地低下了頭,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走在前面的蕭正,聽到幽夢的小肚子『咕咕』地叫個不停,欣然地勾勾唇,心想:看來幽夢真的是餓壞了。
不遠處的一個篝火旁坐著兩個正在烤肉的黑衣侍衛,他們見蕭正緩緩走來,趕忙起身,恭敬道,「奴才參見王爺。」
「免禮。」
「謝王爺。」
蕭正在篝火旁站定,低頭睨著火上泛著灰黃顏色的肉,問道,「烤好了嗎?」
一個侍衛答道,「回王爺,馬上就烤好了。」
「嗯,你們下去吧,本王自己烤。」
「是,奴才告退。」於是,兩個侍衛衝著蕭正一作揖,便轉身離去。
蕭正扭頭對身旁的幽夢說,「林馨,坐下吧。」
「是。」
隨即,蕭正和幽夢面對面坐在篝火邊。
蕭正手握著串著雞腿的樹枝,肉聲道,「這是野雞,味道不錯,林馨,等下多吃點。」
「是,奴婢遵命。」
聽到『奴婢遵命』這四個機械化的字眼兒,蕭正不悅地皺皺眉,說,「林馨,本王早就說過,以後就我們兩個人時,你不必跟本王這麼客氣!」
「額,是,奴婢、、、、、、額,好。」幽夢剛要機械地說聲『奴婢遵命』,可適時改變口風。
蕭正滿意地勾勾唇,將手中的串著雞腿的樹枝遞給幽夢,說,「肉烤好了,快吃吧。」
「王爺,還是您先吃吧!」幽夢雖然很想接過蕭正手中的樹枝,可想到尊卑,還是推脫道。
「本王還不餓,林馨,你快吃吧!」
見蕭正態度堅決,便不再推辭,笑著說,「那林馨卻之不恭了。」隨後,幽夢便接過樹枝,睨著那散發香味的灰黃色的雞腿,幽夢禁不住嚥了下口水,大口咬了下去。
蕭正見幽夢吃的津津有味,寵溺地勾勾唇角,從身側拿起一個黑色水袋遞給幽夢,說,「林馨,來,喝點水,別噎到。」
「嗯,謝謝!」幽夢接過水袋仰頭喝了一大口,然後繼續啃著肉,她實在餓極了,也顧不上自己的吃相了。
見幽夢大快朵頤的灑脫吃相,蕭正淡淡一笑,眸中滿是柔情蜜意。殊不知蕭正這副陶醉的神情全數落入遠處篝火邊的太子蕭雷和南凌的眸中。
坐在篝火邊的蕭雷和南凌扭頭望著蕭正柔情的笑意,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狐疑,尤其是太子蕭雷,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蕭正會露出這麼溫柔的笑容,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很是驚訝。蕭雷不禁將視線轉到蕭雷對面的幽夢身上,見幽夢一身丫鬟服,一張普通的麵餅臉,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怎麼看都覺得姿色平平,蕭雷心中更加狐疑:這個蕭正不會看上這等貨色吧?喜好還真是特別。
坐在蕭雷旁邊的南凌也注意到蕭正對面正在啃肉的幽夢,心中所想與蕭雷相同,禁不住蹙起了眉頭,很是費解。
「凌,你也覺得奇怪吧?」蕭雷見南凌也望向蕭正和幽夢,便小聲問道。
「回殿下,是。」聽到太子的問話,南凌收回目光,小聲恭敬道。
「都傳蕭正不近女色,本宮從不信以為真,不過今天本王倒是覺得這個蕭正,喜好很特別!」蕭雷嘲諷道。
南凌自是明白蕭雷所指何事,沒有回話,暗暗勾勾唇角。
蕭雷頓了頓,嚴肅道,「去查查那個丫鬟,說不定對我們有幫助。」
「是,屬下遵命。」南凌恭敬道,扭頭再次望了眼仍在吃肉的幽夢,眸中閃過一抹陰狠。
*
深夜,大帳中躺在床上的幽夢,睜著毫無睡意的眸子望著頭上的蓬頂,白天睡了一下午,此時她哪裡還睡得著!寂靜的帳篷裡只聽到一陣均勻的呼吸聲,幽夢扭頭望向睡在地上的蕭正,撇到蕭正安詳的睡顏,幽夢心中一暖,心想:為了不讓她著涼,蕭正一個堂堂王爺執意睡在地上,這讓她很感動!這一刻,幽夢真的發自內心地覺得——蕭正是一個好人,如果有一天他登基做了皇帝,一定是一代仁君。甚至,幽夢很期待有朝一日蕭正會取代那個太子登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