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今晚京城很熱鬧,對吧?」走在人山人海的人群中,蕭正扭頭對幽夢說道。
幽夢但笑不語,望著擁擠的人群,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開心的微笑,而她呢,開心嗎?答案,當然是不。雖然與蕭正一起逛街,可她仍舊感覺很孤單,如果是與蕭花一起,那心情應該是大不相同了吧!也不知今晚,蕭花會不會也在街上?如果是,真希望碰到蕭花。
走在幽夢身旁的蕭正,從餘光中撇到幽夢毫無談話興趣,頓感挫敗地撇撇嘴。
過了一會兒,幽夢突然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蕭正,問道,「護城河在哪兒?」
「哦,就在京城的最西邊,林馨,怎麼,你要放水燈?」蕭正問道。
幽夢點點頭,答道,「是。」
「好啊,在下還沒放過水燈呢,我們一起吧,不過,我們得先買兩個水燈。」
幽夢頓感訝異地一挑秀眉,問道,「你沒放過水燈?」
蕭正無奈地歎了口氣,答道,「是啊,在京城也過了兩個中秋節,可沒有放過水燈,如今想來,倒有些遺憾呢。」
蕭正頓了頓,繼續道,「聽說中秋節放水燈,是為了許願,林馨,你有什麼願望嗎?」
幽夢淡淡一笑,答道,「我當然有願望,我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
額,有情人終成眷屬?幽夢是說她與三弟?一想至此,蕭正的心中不由地升起一絲妒忌。
「那你的願望是什麼?」幽夢問道。
額,蕭正想了想,暗暗勾勾唇角,答道,「在下的願望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額,幽夢的眸中閃過一絲訝異,心想:這個蕭正難道有心上人了?也不像啊!他的王府中連個侍妾都沒有,也沒聽說他有喜歡的人!唉,算了,別想了,他有沒有喜歡的人與自己何干!
於是,幽夢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哦。」
這時,一陣響亮的男聲傳入幽夢和蕭正的耳中。
「水燈,賣水燈啦!漂亮的水燈,快來買啊!」
幽夢和蕭正循聲望去,不禁眸子一亮,抬腳踱了過去。
攤位上擺滿了形狀各異、五顏六色的紙糊的水燈,水燈中央插著一支短蠟燭,有金黃色鯉魚水燈、白色鴿子水燈、灰黑色螃蟹水燈、白色、粉色、橘黃色蓮花水燈、白色百合花水燈,還有胖小孩水燈等等琳琅滿目的水燈展現在眼前,讓人應接不暇。
睨著各式各樣的漂亮水燈,幽夢唇角微勾,心中升起一絲歡喜。
一旁的蕭正見狀,柔聲問道,「林馨,你想要哪個水燈?」
幽夢抿著唇,看了看,隨後雙手拿起一個淡粉色的蓮花水燈,堅定道,「我要這個。」
年輕的攤販見幽夢挑中了一個粉色蓮花水燈,立即說道,「姑娘,這個三文錢。」
聞聲,幽夢剛要從腰間取些碎銀兩,卻被一旁的蕭正制止了。
「林馨,還是在下來付錢吧!」
幽夢扭頭睨著蕭正真誠的眸子,心想:既然正王爺想當回紳士,她當然得給正王爺面子啦!於是,幽夢不以為然地撇撇嘴,故作感激道,「那就謝謝你了。」
蕭正淡淡一笑,從腰間取出六文錢遞給攤販,說,「要兩個粉色蓮花水燈。」
「好勒。」於是,攤販接過銅板,將另一個淡粉色的蓮花水燈遞給蕭正,並說道,「公子,姑娘,這有毛筆,你們可以在水燈上寫上自己的願望。」
寫上願望?幽夢與蕭正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不必了。」
說完,兩人再次互視一眼,略顯尷尬地笑了笑。
「林馨,我們走吧,去護城河。」蕭正假意清了清嗓子,提議道。
「嗯,好。」幽夢點頭應道,隨即,兩人各自手捧一個淡粉色的蓮花水燈跟隨人流前往護城河。
途中,蕭正忍不住扭頭睨著幽夢的側臉,問道,「林馨,你為什麼不把願望寫在水燈上?」
幽夢沒有回答,而是扭頭睨著蕭正,反問一句,「那你為什麼不寫?」
額,蕭正沒想到幽夢會反問一句,暗暗勾勾唇角,答道,「在下嫌麻煩。」
幽夢淡淡一笑,說道,「我也討厭麻煩。」
聞聲,兩人對視一眼,別有深意地笑了笑。
大約過了一刻鐘,兩人就跟隨人流來到了護城河邊。河中央有一座拱形石橋,石橋兩邊的欄杆上掛滿了點著蠟燭的花燈,河邊的涼亭裡也掛滿了閃著燭光的花燈,天上金黃色的圓月映照在清涼的河水中,像是一張甜甜的笑臉。『笑臉』的周圍漂浮著樣式各異的點著蠟燭的水燈,水燈上寫著密密麻麻的黑色字體。護城河的兩岸邊站滿了男男女女,大多是年輕人,小孩子,而幽夢和蕭正就是其中的一員。蕭正從他人那裡借來火折子,將兩人水燈裡的蠟燭點燃,隨後,兩人蹲下身,將手中漂亮的淡粉色蓮花水燈小心地放入河水中。
望著那兩朵淡粉色的蓮花隨著水流漸行漸遠,幽夢和蕭正緩緩起身,眸中閃過一抹深意。幽夢心中呢喃:希望這水燈真能實現她的願望——與蕭花終生相伴。
蕭正望著那兩朵淡粉色蓮花逐漸走出他的視線,暗自歎息一聲,心想:願望也是要靠自己去實現的!
就在兩人眼神迷離之時,一道略顯尖銳的男聲響起。
「二哥。」
蕭正猛地回神,扭頭一看,見一身紅衣的蕭花和一個穿著粉色丫鬟服的俏麗女子走了過來。幽夢也在同時望到了蕭花,不禁眸子一亮,可撇到蕭花身旁的那個粉衣女子時,眸子不由地一暗,心想:在花花身旁的那個女子是誰?看那個女子的裝束,像是丫鬟,花花怎麼會和一個丫鬟出來?幽夢略顯不悅地蹙起了秀眉,心中升起一絲妒忌。
蕭正從餘光中將幽夢的神態盡收眼底,暗暗勾勾唇角。
「二哥,沒想到你今天也會逛街!」蕭花踱到蕭正身前,睜著驚喜、興奮的眸子,訝異道。
蕭正淡淡一笑,說,「二哥是陪林馨姑娘來的。」
「林馨?」蕭花呢喃一聲,然後將視線放到蕭正身旁的幽夢身上,上下打量一番,撇到幽夢那對明亮,卻閃著一絲怒意的眸子,蕭花渾身一震,一股似曾相識之感蔓延全身,他的大腦高速運轉,試圖找尋關於眼前這個普通女子的記憶,可努力了好久,卻毫無印象。
「姑娘,我們是不是見過?」蕭花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幽夢意味深長地勾勾唇,淡淡道,「沒錯,奴家與公子有一面之緣。」
「一面之緣?是什麼時候?在哪裡?」蕭花追問道。
站在一旁的蕭正和芳兒面露不解,視線在蕭花和幽夢的臉上來回游移。
「就在五天前,花王府門口,公子給了奴家幾兩碎銀子。」幽夢解釋道。
額,蕭花蹙著眉頭,仔細回想著,隨即眸子一亮,再次看向幽夢,仔細打量起來,欣喜道,「原來是你!天啊!沒想到我們還會再相見!」
幽夢淡淡一笑,說,「那天多謝公子的幾兩銀子,奴家一直感激不盡。」
「姑娘嚴重了!額,不過,姑娘怎麼會和我二哥在一起?」蕭花睨了眼幽夢身側的蕭正,不解道。
額,幽夢不自然地撇撇嘴,正欲答話,蕭正率先開了口,「林馨姑娘如今是二哥的貼身婢女。」
額,蕭正的這句話像是顆定時炸彈,讓在場的幾個人都為之一振。幽夢猛地睜大了眸子,扭頭睨著蕭正的側臉,以為她聽錯了。蕭花和芳兒也同樣震驚地睨著蕭正,尤其是蕭花,不解地呢喃一聲,「二哥,你的貼身僕人不都是小廝嘛!」
蕭正心虛地抿抿唇,冷聲道,「誰說二哥的貼身僕人永遠是小廝啊!」
額,蕭花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心想:也是!二哥看來是轉性了!為了打破尷尬局面,蕭花看向幽夢,轉移話題,問道,「姑娘,你叫林馨?」
「正是。」
「幸會幸會,在下蕭花,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蕭花嬉笑道。
「知道,您是夢蘭國的三皇子,當朝的花王爺。」幽夢淡淡道。
蕭花笑著點點頭,一手拉過芳兒的手臂,介紹道,「這是我的貼身婢女——芳兒。」
芳兒?幽夢銳利的眸子掃向芳兒,並敏銳地瞄到蕭花的一隻手抓著芳兒的手臂,幽夢的心彷彿被針刺了一下,隱隱作痛,並且還升起一絲怒火,心中咒罵:這個花花,賊性不改,居然背著她又開始沾花惹草!
「林馨姑娘,你好。」芳兒衝著幽夢,微微頜首,禮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