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沒有,我就是好奇,你看史書也能看的這麼興致盎然,我一看史書就犯困。」蕭花淡淡一笑,答道。
額,芳兒白皙的小臉不禁染上一絲淡淡的紅暈,訕訕一笑,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自是好看了!」
芳兒的話讓蕭花略顯訝異,眸子不禁一亮,隨即莞爾一笑,爽朗道,「對對對,芳兒說的是,本公子要跟你學習啊!」
「公子又取笑芳兒!」芳兒抿抿唇,害羞道。
再次撇到芳兒害羞的可愛模樣,蕭花寵溺地一笑,調侃道,「芳兒,你年紀也不小了,到了該出嫁的時候了。等回到京城,我給你物色幾個年輕有為的公子,任你挑選,你的終身大事就包在本公子身上了。」
額,公子要給她做媒?芳兒的心不由地泛起一絲絲酸澀,她快速斂去心底的不快,悶聲道,「芳兒是公子的人,一輩子伺候公子,芳兒終身不嫁。」
額,睨著芳兒略顯不悅的神情,蕭花頓感無趣地撇撇嘴,他本想逗逗芳兒的,沒想到這個小丫頭一點不禁逗。蕭花暗自搖搖頭,不再調侃芳兒,重新將視線放到他手中的佛經上。
*
刺客門訓練場地。
三天三夜的處罰結束,渾身疲憊的幽夢吃力地直起身,長呼了口氣,雙手撐著酸痛的腰部,晃動幾下僵硬的脖頸,此刻她感到疲憊不堪,就想痛快地洗個澡,飽飽地睡上一覺。這個空曠的訓練場地,她一刻也不願待下去了,便抬起沉重的腿,頂著疼痛的膝蓋,亦步亦趨地走出了訓練場地。
幽夢緩緩來到寢室,遠遠望到寢室門口站著兩個十三、四歲的黑衣男童、女童。那兩個孩子見幽夢來了,不禁換上一臉正色。見狀,幽夢知道這兩個孩子在等她,心中升起一絲狐疑。
「見過幽夢師姐。」兩個孩童見幽夢走進,雙手抱拳,微低著頭,恭敬道。
幽夢在兩個孩子身前站定,狐疑地睨著他們,問道,「你們是在等我?」
那個男童禮貌道,「回師姐,正是。」
「你們有什麼事?」
女童答道,「是門主讓我們在此等候師姐的,門主說,從今天起,師姐不再住在寢室,而是住到一個單獨的房間。」
額,幽夢略顯訝異地微微睜大眸子,追問道,「你們說什麼,門主要給我單獨的房間?」
男童答道,「正是。師姐,請隨我們去房間吧!」
「額,那,好吧。」幽夢略顯懵懂地答道。
隨後,幽夢便跟隨這兩個孩子來到一幢敞亮的房間。推開房門,望著裡面樸素的擺設,幽夢不禁眸子一亮。正對房門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山水圖,左側的書桌上擺著一盆淡雅的白色蘭花,蘭花散發著清幽的香味,右側的大床邊還擺著一個梳妝台,梳妝台上那個大型的橢圓形銅鏡很吸引人的眼球,尤其是女人。幽夢當下了然這個房間是專門為她準備的,因為在整個刺客門裡只有刺客,沒有女人,更別提在房間裡擺放銅鏡了。
女童撇到幽夢眸中的驚訝,下意識地說,「門主說過師姐一定會喜歡這個房間的。」
額,幽夢扭頭看向兩個孩子,問道,「這個房間真的是為我準備的?」
兩個孩子點點頭。
得到肯定的回答,幽夢心中更加狐疑:門主為何要為她單獨準備房間?這違反常規,刺客門裡的刺客還沒有哪個人是有單獨房間的,即便是莫教衛,穆教衛也都是幾個人合住。這非同尋常的待遇讓幽夢很不安,心中不由地升起一絲恐慌,她搞不懂門主的真正意圖是什麼。
「師姐,我們已經為您備好了洗澡水,還準備了乾淨的衣服。我們這就把洗澡水端進來。」男童禮貌道。
幽夢點點頭,那兩個孩子會意,便轉身離開了。不一會兒,兩人便合力抬著一個盛滿冒著熱氣的洗澡水走進房中。女童將一件白衣綿裙和一件黑衣長袍,還有 白色的裡衣、褻褲,紅色肚兜整齊地疊在一起放到床上。
女童轉身睨著坐在桌邊的幽夢,禮貌道,「師姐,我把乾淨的衣服都放到床上了,您等下換上吧。」
幽夢側頭睨了眼床上一疊衣服,撇見放到最上面的那件白色綿裙,眸中閃過一絲狐疑,問道,「怎麼會有裙子?」
女童答道,「回師姐,這是門主吩咐的,說師姐如果喜歡,就換上那套裙子。」
幽夢心中的狐疑又多了幾分,顧不上多想,幽夢淡淡道,「你們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男童禮貌道,「師姐,以後您的起居飲食都由我們負責,您有什麼吩咐,就喚我們。」
幽夢點點頭,說,「好,我記住了,你們下去吧。」
「是。」隨即,兩個孩子便恭敬地退出房間,並闔上了房門。
見兩人離去,幽夢立即起身,快速褪下身上的髒衣,抬腿跨進了溫熱的洗澡水中。背靠著木桶,雙臂悠閒地搭在桶壁上,美目微闔,一副放鬆的姿態。不知不覺幽夢的腦海中便浮現了蕭花的音容笑貌來,她暗自歎息一聲,呢喃道,「花花,你在做什麼?行駛到哪兒了?應該還有幾天才到京城,有沒有想我?唉,一年的時間並不長,一年後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我們可以遨遊天下,走遍天涯海角。」
*
沐浴過後,幽夢換上了乾淨的肚兜,白色裡衣、白色褻褲,下面該穿外衣了,睨著床上擺著的一件黑衣棉袍和一件白色棉裙,幽夢遲疑了,她該穿哪件呢?其實在她的心中,她是喜歡白衣的,可在刺客門裡穿白色裙子,總有點彆扭,即便得到了門主的允許,幽夢仍有些不舒服。權衡再三,幽夢還是拿起那件熟悉的黑衣棉袍穿在了身上。
濕碌的秀髮披在肩上,幽夢坐在梳妝台前,拿起一把精緻的桃木梳子慢慢地梳著頭髮,睨著銅鏡中那張絕美的臉蛋,幽夢禁不住欣然地勾勾唇角,上天待她不薄,賜給她如此嬌艷的容顏,只是不知這究竟是福是禍。
不再多想,幽夢不顧仍舊濕碌的頭髮,麻利地將頭髮挽起,用黑布固定在頭頂。隨後,幽夢起身踱到門口,『咯吱』一聲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她要去一個地方,一個在刺客門裡叫住『禁地』的房間。
*
站在門主付衷的房門口,幽夢心中忐忑,氣息略微不均勻,她深吸了一口氣,抬起右手『咚,咚』敲了兩下房門。
屋內沒有回應。
幽夢心中狐疑:難道門主不在屋內?
就在幽夢神遊之際,屋內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進來。」
額,幽夢的眸中閃過一絲訝異,原來門主在房間內。幽夢緊張地歎了口氣,雙手『咯吱』一聲推開了房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堵灰色的牆壁,牆壁上沒有懸掛任何畫卷,或是對聯之類的東西。幽夢跨進門檻,走進屋內,四下看看,整個屋子的牆上、屋頂全部都是灰色,屋內沒有床鋪,桌椅,甚至沒有窗戶,只有一個角落中擺放著一個黃色的蒲團,蒲團上盤腿坐著一個身著黑衣棉袍,右臉上留有狹長刀疤,闔著眸子的男人。此人不是門主——付衷,還會是誰!
幽夢朝著付衷上前幾步,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恭敬道,「幽夢見過門主。」
這時,付衷緩緩睜開了眸子,撇到眼前的幽夢仍舊穿著那一成不變的黑衣,付衷不爽地皺皺眉,問道,「你不喜歡那件白裙嗎?怎麼沒穿?」
額,幽夢的眸中閃過一絲訝異,她哪裡料到門主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問這麼一句,顧不上多想,幽夢立即答道,「回門主,那件白裙,幽夢很喜歡,但是刺客門有規定,所有刺客一律穿黑衣,幽夢不敢越矩。」
「本座允許幽夢可以不穿黑衣,穿喜歡的任何顏色衣服。」
額,幽夢的眸中再次閃過一絲訝異,抿抿唇,不自然道,「多謝門主抬愛,幽夢已經習慣穿黑色衣服了。」
聞聲,付衷頓感無趣地撇撇嘴,轉移話題。
「這三天你一定很累吧?起來說話。」
「是。」幽夢站起身,略顯無措地立在付衷面前,雙手無處擺放。
坐在蒲團上的付衷看出幽夢的窘迫,下意識地問,「你很怕本座?」
「額,沒有。門主,您說有東西要給幽夢看,不知是何東西?」幽夢不想與付衷多聊,單刀直入地問道。
見幽夢走入正題,付衷也不再閒聊,一臉正色道,「幽夢,對於刺殺蕭正,也就是東方乾,你有什麼計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