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花望著不遠處的林央烤蛇,不禁想起大約幾個月前,他和幽夢剛剛結識,那時,也有一條蛇偷偷靠近他們,幽夢飛出身上的寶劍正中蛇身,隨後,幽夢也將那條蛇烤了吃。他與幽夢因為這件事還吵架,分開了。如今想來,頓感好笑。
坐在一旁的芳兒,撇到蕭花似笑非笑的神情,不解地問,「公子,您想什麼呢?」
額,聽到芳兒的問話,蕭花回神,淡淡一笑,答道,「我認識一個女人,她身手不錯,曾經也用一把寶劍插入蛇身,並將那條蛇烤著吃。」
「什麼?一個女人,居然這麼狠!」芳兒疾呼一聲。
蕭花寵溺地一笑,說,「是啊,她就是心狠手辣,因為她是一名刺客,不過,卻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刺客。」
額,刺客?美若天仙?聽到這些字眼兒,睨著蕭花陶醉的神情,芳兒頓感內心好不舒服,胸口悶悶地,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呼之不出。芳兒睨著蕭花的側臉,鬼使神差地問道,「公子,您喜歡那位姑娘吧?」
蕭花扭頭睨著迷惑的芳兒,笑著點點頭,堅定道,「我非常喜歡她,今生我要娶她做我的娘子。」
額,娘子?這兩個字猶如驚天霹靂讓芳兒瞬間傻掉,心中湧出一股股莫名的悲涼和酸澀。她不著痕跡地別過頭,不讓蕭花發現她的異樣,可本是明亮的眸子,不由地染上了一絲傷感的灰霧。
這時,兩個黑衣暗衛每人手提著一隻野雞從遠處踱來,來到篝火邊,開始烤野味,不一會兒,一股香飄四溢的味道蔓延在空氣中。蕭花的肚子適時發出『咕咕』的叫聲。
芳兒不禁說道,「公子,您餓了吧,等下就可以吃烤野味了。」
蕭花一手扶著肚子,睨著遠處還未烤熟的雞翅膀,不禁嚥了下口水,點點頭,眸中滿是渴望。
又過了一會兒,野味終於烤熟了,林央踱到蕭花跟前,雙手抱拳,微低著頭,恭敬道,「公子,野味烤好了。」
「嗯,我著實餓了。」蕭花呢喃一聲,然後在芳兒的攙扶下,緩緩起身,雙手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埃,踱向篝火邊。
「公子,這個雞大腿給您。」一個暗衛將一個用樹枝串成的灰黃色的雞大腿遞給蕭花,蕭花接過,將雞大腿放在鼻下聞了聞,一股濃郁的肉香襲來,蕭花頓感食慾大開,迫不及待地張開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一旁的芳兒睨著蕭花吃的津津有味,欣然地一笑,拿起一根串著雞翅膀的樹枝,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蕭花當真是餓了,吃了兩個雞大腿,仍舊沒有飽腹之感,又拿起一根串著雞翅膀的樹枝,作勢就要開吃,卻被身旁的芳兒叫住了。
「公子,您先喝點水,別噎到。」芳兒將那個灰色的水袋遞到蕭花身旁,蕭花頓下動作,低頭睨了眼水袋,心中一暖,接過水袋,扭頭笑著對芳兒說,「芳兒,你真是細心!」芳兒小臉一紅,羞澀地抿唇一笑。
坐在對面的幾個暗衛互相對視一眼,心照不宣:這個叫芳兒的小丫頭說不定將來會成為王爺的妾侍呢,他們還是小心伺候為好。
*
深夜,五個暗衛圍在篝火邊闔著眸子,盤腿打坐,貌似在睡覺,可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們都能感覺到。蕭花頭枕著包袱,身上蓋著一床被子側身躺在暖和的篝火旁,芳兒躺在一側,蜷縮著身體,雙手抱臂,不安地睡著,時不時地『咳咳』咳嗽兩聲。也許是芳兒的咳嗽聲過大,也許是蕭花睡得不實,不知何時,他便醒了。這時,躺在一側的芳兒又一次『咳咳』地咳嗽兩聲,蕭花條件反射地看去,就瞥到芳兒小臉煞白,緊緊地蹙著秀眉,身體瑟瑟發抖的模樣。蕭花的眸中閃過一絲心疼,他掀起身上的被子躡手躡腳地給芳兒蓋上,可被子碰到芳兒手臂的一剎那,芳兒便睜開了眸子。
「公子,您這是做什麼,芳兒不冷。」芳兒剛睜開眸子,就撇到蕭花的俊臉,視線一轉,就看到身上的被子,芳兒當下瞭然,趕忙輕聲道。
蕭花小聲嗔怪道,「還說不冷,你一直在咳嗽,快蓋上被子,小心凍壞了。」
額,芳兒心中暖暖地,微微抬起上身,堅定地拒絕道,「公子,芳兒真的不冷,您是千金之軀,不能有任何閃失,這被子還是給您蓋吧!」邊說,芳兒掀開身上的被子。
「芳兒,別和我爭,我是男人,不像你身體這麼瘦弱。」
「不,公子,芳兒雖然是女兒身,但經常幫著爹娘幹活兒,身體強壯地很。公子就別和芳兒爭了。」
見芳兒態度強硬,蕭花知道勸說無果,只得無奈地歎息一聲,說,「算了,我們蓋一床被子吧!」
額,蓋一床被子?怎麼蓋?芳兒的眸中閃過一絲狐疑。還不待芳兒回神,蕭花便將包袱放到了芳兒的頭下,他躺到芳兒的身旁,扯過被子將他的身體遮住,然後側身抱著芳兒的腰,闔上眸子,緩緩睡去。
蕭花的動作一氣呵成,讓芳兒訝異了許久,直到耳邊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芳兒知道蕭花睡著了,才回神,睜著不可置信的眸子,直直地睨著漆黑的天空,腦中盤旋著一句話:她和公子睡到一起了?感受到腰間那只溫熱的大手,芳兒知道她不是在做夢,的確和公子蓋著同一床被子,躺在公子溫暖的懷中。意識到這一點,芳兒的心中不由地掀起驚濤駭浪,讓她更加無法入睡,她唇角微勾,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這一刻,她很欣喜,很興奮,很不知所措,彷彿一直渴望的夢想終於實現了一樣。
圍坐在篝火邊打坐的暗衛們,雖然闔著眸子,但是剛剛蕭花與芳兒的對話一字不落地闖入了他們的耳中,他們只能假裝看不到,聽不到,但心中更加確信他們的猜想——王爺喜歡這個叫芳兒的小丫頭。
熟睡中的蕭花哪裡知道他人所思,他只是不想芳兒這麼個小丫頭凍到,再受了風寒就不好了,沒想到惹來他人的誤會,尤其是芳兒。
這一夜,蕭花因為很累,睡得很熟,而芳兒可謂整夜未合眼,激動的心一直懸著,她也不敢睡去,擔心這一切都是夢境,醒來後公子便棄她而去。
不知不覺,一輪滿載著希望的紅日從東方的天空冉冉升起,清晨柔和的曙光傾灑在幾人的身上,蕭花白皙的面容在曙光下泛著一絲絲淡淡的光暈,讓一旁的芳兒不禁看癡了,心中呢喃:公子好美!是天底下最美麗的男人!
不知是芳兒的目光太過專注,還是蕭花沒了睡意,恰在這時,蕭花緩緩睜開惺忪的睡眼,映入眼簾的便是芳兒癡迷的目光。蕭花微怔,隨即好笑地勾勾唇,調侃道,「小丫頭,我知道自己長得俊,你也不必這麼癡迷地看著我吧!」
額,這道調侃聲讓芳兒瞬間回神,見剛剛還在熟睡的公子突然睜開了眸子,眸中閃著一抹戲謔,芳兒的小臉不由地染上一絲紅暈,眼神微微閃爍,抿抿小嘴,不自然道,「公子取笑芳兒了,芳兒哪有!」
見芳兒害羞十足的小模樣,蕭花莞爾一笑,不再調侃,說,「天亮了,起來了,我們還要趕路。」
蕭花話讓對面打坐的五個暗衛適時睜開眸子,起身,收拾行裝。
大約過了一刻鐘,隊伍繼續前行。蕭花和芳兒坐在車廂內,蕭花仍舊背靠著車壁,下半身躺在軟榻上,手中握著一本佛經,津津有味地看著,可坐在桌邊的芳兒,雖然雙目也盯著手中的書,可她一個字也未讀進去,滿腦子都是昨夜她與公子親密相擁的一幕,公子身上清新的味道讓她心猿意馬,公子胸懷的溫暖也讓她無限回味,想著想著,芳兒便情不自禁地嗤嗤一笑。
正在看書的蕭花,猛地聽到芳兒的笑聲,下意識地扭頭看去,只見芳兒兩眼盯著手中的書,眸中閃著陶醉、癡情的光,唇邊掛著淺淺的微笑。蕭花的眸中閃過一絲狐疑,不解地問,「芳兒,你在笑什麼?這書有那麼好看嗎?」邊說,蕭花便將目光移到芳兒手中的史書上,心中更加狐疑。
額,聽到蕭花的問話,芳兒趕忙回神,眸底閃過一絲尷尬,不自然地抿抿唇,眼神略微閃爍,答道,「沒,沒什麼,公子,芳兒打擾您看書了吧!」
「那倒沒有,我就是好奇,你看史書也能看的這麼興致盎然,我一看史書就犯困。」蕭花淡淡一笑,答道。
額,芳兒白皙的小臉不禁染上一絲淡淡的紅暈,訕訕一笑,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自是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