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花頓下腳步,轉身,雙手握住幽夢的肩膀,睨著幽夢滿是血絲的眸子,柔聲道,「幽夢,再過半個月,你的眼疾就會好了,到時我陪你一起觀看這裡的日出日落,騎著馬走遍這一望無際的大原野。」
幽夢心中一暖,笑著點點頭。
睨著幽夢柔和的笑容,蕭花的心為之一顫,不由自主地低頭吻住了幽夢的那兩片誘人的紅唇。感受到唇邊的柔軟,幽夢適時抬起雙臂勾住了蕭花的脖子,熱情地回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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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王谷谷主——白銀去山上、山下採藥,一走就是五天。這五日,幽夢與蕭花也不閒著,白天去牧場擠羊奶,有時幫著牧羊人放羊,放馬,晚上蕭花就用那個中藥碾槽碾藥。
第五日清晨,一身白衣的白銀背著裝滿草藥的筐風塵僕僕地回到了藥王谷。
在牧場擠羊奶的蕭花和幽夢聽牧羊人說白銀回來了,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兒,告別了牧羊人,迫不及待地離開牧場前往白銀的房間。
途中,蕭花扶著幽夢一路小跑,兩人心中都很焦急,尤其是蕭花,他的額頭由於緊張滲出點點汗珠,握著幽夢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他擔心等下見到白銀,聽到白銀說『草藥沒採齊』之類的話。
幽夢感受到手心的疼痛,下意識地皺皺眉,她知道蕭花很緊張,便安慰道,「花花,不用擔心,白谷主這次回來,一定將所需草藥都採齊了。」
「嗯,白谷主做事謹慎,幽夢,你很快就會恢復光明了。」蕭花堅定道,又像是說給他自己聽。
大約過了一刻鐘,兩人便來到了白銀的木屋前。望著緊閉的木門,蕭花訕訕地嚥了下口水,略微喘著粗氣,抬手整理下衣襟。幽夢心中忐忑不安,神情略顯慌張。
蕭花清了清嗓子,衝著木門,大聲喊道,「白谷主,本王聽說你回來了,特來看望,不知白谷主是否有空,出來一敘。」
不一會兒,『咯吱』一聲木門開了,換上一身乾淨白袍的白銀走了出來,白皙的臉上還掛著隱隱的水珠,料想是剛剛洗漱過。
蕭花認真地上下打量著白銀,感歎道,「幾日不見,白谷主消瘦了許多,一定是旅途勞累,本王深感慚愧。」
「王爺嚴重了。王爺看上去也似乎清瘦了些,不過氣色不錯。藥王谷處在山村僻野,吃的都是農家飯,料想是怠慢了王爺,還望王爺見諒。」
「白谷主客氣了。藥王谷氣候宜人,人民淳樸,本王在這幾日猶如脫胎換骨,身心舒暢,本王和幽夢都很喜歡這兒。」
白銀笑了笑,說,「王爺和幽夢姑娘喜歡這兒,便可長久居住在此。兩位可是藥王谷的貴客,兩位請進。」
蕭花微微頜首,便扶著幽夢抬腳走進了白銀的屋內,坐到桌邊。白銀端起桌上的茶壺給幽夢和蕭花各自倒了杯茶,禮貌道,「王爺,幽夢姑娘喝杯茶吧!」
「謝謝。」蕭花和幽夢齊聲道。
蕭花放下茶杯,抬頭瞥了眼對面的幽夢,見幽夢面露緊張,蕭花抿抿唇,扭頭睨著白銀,問道,「白谷主,你這次出去採藥,額,所需草藥都採齊了嗎?」
白銀淡淡一笑,點點頭,答道,「所需的十五味草藥都採齊了,從今天起,在下就開始配藥,針對幽夢姑娘所中之毒,採取外敷內用的方式,半個月後,幽夢姑娘就可重見光明。」
呼,聽到白銀肯定的話語,幽夢一直懸著的心不禁放了下來,長呼了口氣。
蕭花喜上眉梢,興奮道,「白谷主,此話當真?」
白銀爽朗地笑了笑,點頭應道,「當然,在下向來一言九鼎。王爺請放心,在下一定治好幽夢姑娘的眼疾。」
聞聲,蕭花欣然地笑了笑,扭頭睨了眼眸中噙著隱隱淚花的幽夢,柔聲問道,「幽夢,你很快就能看到東西了,白谷主醫術高明,一定會治好你的。」
「嗯。」幽夢緊抿紅唇,點點頭,放在桌邊的雙手用力地攥在一起,馬上要奪眶而出的淚水被幽夢拚命嚥了回去。
白銀也撇到幽夢的眼眶中有淚水在打轉,心中一酸,眸中閃過一絲心疼。不想被別人看出他的心中所想,白銀趕忙轉移話題,沖蕭花說道,「王爺,在下這次採的藥很多,在下忙於配藥,這碾藥之事、、、、、、」
「交給本王好了。」不待白銀說完,蕭花便搶先說道。
白銀淡淡一笑,雙手抱拳,一作揖,說,「那就有勞王爺了。」
幽夢側頭衝著白銀,問道,「白谷主,我能為你做點什麼?」
「幽夢姑娘如今患有眼疾,只管好生休息便可。」白銀禮貌道。
「是啊,幽夢,配藥之事白谷主負責,碾藥我來負責,你就好好休息,每天按時吃藥,敷藥,這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忙了。」蕭花勸道。
額,聽到兩人一唱一和,幽夢心虛地抿抿唇,心想:是啊,她一個盲人,只會幫倒忙,還不如老實呆著。
蕭花看向白銀,提議道,「白谷主,不如本王現在就開始碾藥吧!」
白銀淡淡一笑,說,「好,不過吃過午飯後開始吧!」
「哈哈,好啊,白谷主,自從我們來到藥王谷,還沒有與白谷主共餐呢!不如午飯,咱們三人大吃一頓,如何?」蕭花起身來到白銀身邊,抬手拍拍白銀的一隻手臂,笑著說道。
「王爺既然開口了,在下怎敢不從。等下,在下讓人備上好酒好菜,在下與王爺暢飲一杯。」
「好啊,本王已經好久不曾飲酒了。中午,我們少喝一點,下午還有要事要做,等幽夢的眼睛好了,本王定要與白谷主開懷共飲,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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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幽夢,蕭花還有白銀三人圍坐在飯桌邊,桌上擺著五顏六色的珍饈美味,還有一個白色的瓷器酒壺。
白銀端起酒壺給蕭花和自己各倒了杯酒,說,「王爺,這是在下珍藏的汾酒,不知合不合王爺的口味。」
「白谷主客氣了,居然取出珍藏多年的美酒與本王分享,這是本王的福氣,怎會不合口味呢!」蕭花說著說著,便端起白色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果然是好酒,香甜醇口,沁人心脾,白谷主當真是懂酒之人哪!」嚥下那口汾酒,蕭花感歎一聲。
白銀爽朗地笑了笑,說,「王爺喜歡就好,在下就這一瓶好酒,平日也不怎麼飲酒,只是偶爾喝上一杯。」
白銀看向一旁的幽夢,問道,「幽夢姑娘要不要也喝上一杯?」
「額,算了吧,你們喝吧,我不擅飲酒。」幽夢淡淡道。
坐在幽夢身旁的蕭花,執起木塊夾了幾道菜放到幽夢的碗中,說,「幽夢,你最近瘦了,多吃點。」
幽夢點點頭,暗暗勾勾唇角,答道,「嗯,花花,你也瘦了,別光喝酒,多吃飯,下午還要碾藥,沒有力氣可不行!」
「嗯,我知道了。」
白銀聽著蕭花和幽夢互相關心的話語,心中徒然泛起一絲酸澀,不自然地抿抿唇,執起木塊自顧自地吃著飯。
吃了一會兒,蕭花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看向白銀,問道,「白谷主,之前聽你說你與幽夢是舊識,你們是如何相識的?」
額,正在吃飯的幽夢微微一頓。白銀也有些訝異,沒料到蕭花會問這些,遲疑了一下,答道,「幾個月前有一個村莊鬧瘟疫,當地的縣老爺就寫信告知在下,在下下山前往那個村莊去醫治病人,途中偶遇幽夢姑娘,並且在幽夢姑娘的協助下共同抵抗瘟疫,治好了當地患病的所有百姓。」
額,蕭花訝異地一條俊眉,他從未聽幽夢提起過此事,心中頓時升起一絲嫉妒。一想到幽夢與白銀彼此患難與共,互相幫助的情景,蕭花的心就不舒服。
聽到白銀的敘述,幽夢也不禁回想起當初在那個村莊她每天給患病的村民施針的場面,唇角微勾,那時她第一次感到『助人為快樂之本』。
幽夢臉上淺淺的笑容恰巧被蕭花捕捉到了,這使得蕭花的心更加不舒服,有種如鯁在喉之感。
一頓飯,蕭花本來吃的很開心,可後來聽到白銀與幽夢之前的往事,心中的妒忌之情大肆氾濫,味同嚼蠟,臉上還要掛著虛假的笑容。
飯後,幽夢和蕭花告別了白銀,蕭花背著裝著草藥的筐和幽夢慢慢地走在回房的路上。
幽夢雖然看不到蕭花的神情,但是她能感受到蕭花渾身散發著冷意,氣息也不是很均勻,貌似在生氣。幽夢心中狐疑:花花怎麼了?剛才在飯桌上還有說有笑的,怎麼現在突然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