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姑微怔,立即回神,不自然地笑了笑,衝著台下大聲喊道,「大家看我們星辰公子害羞了!」
紅姑的話適時扭轉了尷尬的氛圍,眾人付之一笑,大廳裡再次熱鬧起來。
蕭花忿忿地還要再喊,身旁的一個打手適時抬手摀住了蕭花的嘴唇,無奈,蕭花只能發出『嗚嗚嗚』的響聲。
坐在角落中的幽夢,雖然看不到面前是何情景,但是她能感受到蕭花的無奈與痛苦。幽夢的心微微刺痛,她抓起寶劍慢慢站起身,緩緩走向看台,混進了人群中。
看台上的紅姑大聲喊道,「大家聽我說,各位都是翠紅樓的常客,知道我們翠紅樓的規矩。賣掉初夜,價高者得之。所以星辰公子的初夜,究竟花落誰家,呵呵,就看各位的實力了。」
紅姑的話音剛落,台下的一個男人高聲喊道,「我出一百兩。」
「我出一百五十兩。」
「我出二百兩。」
「我出三百兩。」
拍賣瞬時開始了,價格越提越高,被摀住嘴唇的蕭花,望著眾人貪婪的欲眼,心中荒涼一片,不禁自嘲:他堂堂的花王爺居然落到了如此地步!真是可憐又可悲,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倒霉王爺!
拍賣持續了好久,最後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我出兩萬兩。」
這個充滿震懾性的數字迫使眾人一陣唏噓,下意識地扭頭循聲望去,一看原來是白老爺,見狀,大家都無奈地搖頭歎了口氣,心想:是啊,白老爺是鎮上的第一大財主,他看上的人,自己怎麼爭得過呢!
紅姑衝著白老爺笑了笑,開口說,「白老爺出了兩萬兩,有人出更高的嗎?」
「有嗎?」
眾人沒有回話,都搖搖頭,無奈地歎著氣。
見狀,紅姑笑了笑,說,「既然如此,我宣佈、、、、、、」
「我出三萬兩。」這時,一道突兀、響亮的女聲響起。
眾人愕然,不禁望向聲源,一看是一個身著黑衣,身上斜跨著包袱,手中握著寶劍的女人,大家為之一驚,瞥到女人的一對眸子滿是血絲,大家更加震驚,他們哪裡想到一個瞎了眼的女人居然跑到了青樓,和鎮上第一首富——白老爺爭奪一個兔兒爺!想至此,眾人似乎來了興致,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蕭花無比震驚地睨著台下的幽夢,再次傻掉了,他哪裡料到幽夢會突然出現,這說明幽夢知道了一切,天啊!
紅姑也很訝異地睨著台下的幽夢,冷聲道,「姑娘,這裡是青樓,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還是趁早離去吧!」
幽夢雙手寶劍,嘲諷地勾勾唇角,微微仰頭,不以為然道,「雖是青樓,也是開門做生意的地方,誰說只允許男人進來,你們這裡不是只認錢不認人的嘛!」
幽夢的話引起了眾人的興趣,眾人不禁互相交頭接耳,相互議論著,這也許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女人逛青樓。
坐在桌邊的白老爺,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睨著幽夢的後背,他也很訝異,生平還是第一次有人跟他爭一個兔兒爺,而且對手居然是個女人!
幽夢的話讓紅姑一時語塞,她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不自然道,「這位姑娘出了三萬兩,有人願意出更高的價嗎?」
眾人不禁扭頭望向坐在桌邊的白老爺,這裡要說銀子誰最多,那非白老爺莫屬。白老爺也不負眾望地喊了聲,「我出三萬五千兩。」
幽夢不以為意地撇撇嘴,再次喊道,「四萬兩。」
白老爺皺皺眉,眸底閃過一絲怒意,高聲喊道,「五萬兩。」
幽夢淡淡一笑,喊道,「十萬兩。」
聞聲,眾人再次愕然。白老爺也很吃驚,要他花十萬兩買一個兔兒爺的初夜,他還真有點狠不下心來。
台上的蕭花聽到幽夢口中的喊價,眸底閃過一絲笑意。他當然知道幽夢哪裡拿得出十萬兩白銀,純屬在這裡胡攪蠻纏,不過這樣的幽夢還蠻可愛的。
老練的紅姑也察覺到幽夢似乎在攪局,便睨著台下的幽夢,冷聲道,「姑娘,你當真拿得出十萬兩銀子嗎?」
幽夢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反問一句,「怎麼,你不相信我?」
紅姑暗暗勾勾唇角,答道,「姑娘,恕我直言,白老爺是鎮上的首富,白老爺掏出十萬兩銀票,我深信不疑,相信在場的各位也都一樣。可是姑娘來歷不明,也不像是攜帶重金的模樣,恕我不恭,既然姑娘出價十萬,就請姑娘拿出十萬兩銀票來看看。如果姑娘拿不出,哼,別怪我沒提醒姑娘,我們翠紅樓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紅姑說著說著,嗓音徒然尖銳起來,眸子也愈發凌厲,她料定幽夢根本沒有十萬兩銀票,就是來搗亂的。
聽到紅姑的厲聲警告,蕭花的眸中閃過一絲擔憂,幽夢的武功不弱,可如今她眼睛不好,未必是紅姑的對手。不同於蕭花,幽夢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淡淡道,「好啊,反正我身上有的是銀子,給你十萬兩又如何!」
紅姑狐疑地皺皺眉,睨著幽夢信心十足地模樣,她心中腹誹:難道這次她看走眼了?
幽夢雖然看不到東西,但從紅姑發音的位置,她能準確判斷出看台的位置,於是,幽夢腳下一點,縱身飛到了看台上,落到了紅姑的身後。
站在不遠處的蕭花,見狀,適時發出『嗚嗚嗚』的聲音,聽力極好的幽夢下意識地皺皺眉,呢喃一聲,「花花。」
蕭花再次發出『嗚嗚嗚』的聲音,眸中閃過一絲欣喜。
聽到回應,幽夢知道蕭花就在不遠處,料想他此時應該不能說話。顧不上多想,紅姑適時轉身,嘲諷地睨著幽夢,伸出一隻手掌,淡淡道,「姑娘,拿出銀票吧!」
幽夢不以為意地撇撇嘴,說,「好,我這就把銀票給你。」
隨即,幽夢的右手探向左臂衣袖,佯裝要從衣袖內取出銀票,可右手剛觸碰到左手腕,幽夢突然『噌』地拔出左手握著的寶劍,只見銀光閃閃的劍身在空中一揮,『嗖』地一聲搭在了紅姑的肩膀上,距離紅姑的臉頰只有一寸。
眾人哪裡料到情況急轉直下,下意識地唏噓一聲,而紅姑有些無法回神,睜大了眸子,微張著唇,一副驚慌的模樣。
抓著蕭花手臂的兩個打手雖然仍舊禁錮著蕭花,但適時鬆開了蕭花的嘴。蕭花立即衝著幽夢大喊一聲,「幽夢,你怎麼跑到青樓來了?」
聽到蕭花的聲音,幽夢的眸中閃過一絲欣喜,隨即被一絲怒意取代,不滿道,「花花,你身上沒有了銀子,為什麼不告訴我,幹嘛自己跑出來賣藝!有什麼事我們不可以一起商量!」
額,蕭花微微訝異,他沒想到幽夢居然知道了一切,一時語塞,面露尷尬。
見蕭花不回話,幽夢知道她猜對了蕭花的心事,暗自歎了口氣,說,「暫時先不說這些了,等我們離開這兒,我再慢慢跟你算賬!」
聽到『算賬』二字,蕭花的心中莫名升起一絲歡喜。
此刻,紅姑回了神,但她不敢動,因為她的頸前橫著一把銳利的寶劍,她一動,劍鋒就會劃破她的臉蛋,她還不想破相。聽到幽夢與蕭花的對話,紅姑心中瞭然,感歎道,「姑娘,原來你跑到我們翠紅樓,是為了帶星辰離開!」
「沒錯。他不屬於這裡,你也無權拍賣他的初夜。」幽夢厲聲說道,握著劍柄的右手不禁緊了緊。
「姑娘,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你雖然會武功,也未必以一敵十,我們翠紅樓向來是好進不好出!我看在你年紀尚淺,不諳世事,這次就不與你計較,你最好識相點,放開我,立即離開!」
說著說著,翠紅樓的二十來個黑衣打手蜂擁而出將看台圍了個水洩不通。蕭花見狀,擔憂地蹙著眉,衝著幽夢,大聲說道,「幽夢,你還是快走吧,不必管我!」
知道蕭花擔心她,幽夢心中一暖,堅定道,「花花,今生我不會棄你而去,你不必擔心我,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蕭花略顯訝異,眸中閃過一絲感動和欣慰,他沒想到幽夢會對他說出這麼一番溫暖的話語,鼻子不禁一酸,眸中隱隱噙著淚花,囑咐一聲,「幽夢,你要小心!」
幽夢心中一暖,暗暗勾勾唇角,點點頭。
聽著蕭花與幽夢之間的對話,作為青樓的老鴇,紅姑早已看出蕭花與幽夢關係匪淺,甚至是至情至愛,她的眸子一亮,睨著幽夢,挑釁道,「姑娘,你若不放下寶劍,我的打手會要了星辰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