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流逝,很快便到了傍晚,蕭花仰頭望著天邊爛燦的夕陽,歎了口氣,喃喃自語,「看來只能去找紅姑了!」
蕭花做出了決定,他的面子是小,給幽夢治病是大。為了銀子,放下王爺身份,就算是當人人唾罵、鄙視的兔兒爺,他也心甘情願。想至此,蕭花彎腰,雙手捧起江水洗洗臉,然後站起身,整理一下狼狽的衣襟,深吸了口氣,轉身走向翠紅樓的方向。
翠紅樓。
夜幕降臨,翠紅樓裡燈火通明,琴簫聲,女子妖媚的調情聲,男子**的笑聲響徹雲霄。身著五顏六色妖艷長裙的姑娘站在門口,手握絲帕,一臉媚笑,不住地拉扯著路過的男子,口中念道,「大爺,想不想女人啊!來我們翠紅樓吧,我們這兒的姑娘個個水靈,包您滿意!來嘛!來嘛!」被拉住的男人,年齡不等,沒有幾人能耐得住姑娘的軟磨硬泡,半推半就進了翠紅樓的大門。
二樓的露台處站著一個身著紅衣長裙,打扮妖艷的中年女人,她雙手抱胸,低頭望著姑娘們拉客的本事,唇角噙著一抹滿意的微笑。這個中年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翠紅樓的老鴇——紅姑。紅姑仰頭望著黑夜中清冷的彎月,暗暗勾勾唇角,喃喃自語,「晚上就是我翠紅樓的天下!」
紅姑低下頭再次望向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不經意間瞥到那抹紅影,紅姑的眸子一亮,瞭然地勾勾唇角,呢喃道,「我就知道你會來!」
*
蕭花懷著忐忑又緊張、矛盾的心情邁著沉重的步子緩來到了翠紅樓的門前。一個身著粉衣長裙的姑娘來到蕭花身邊,雙手親暱地拉起蕭花的一隻手臂,笑道,「公子,您是第一次來我們翠紅樓吧!真是面生!走,我們這兒漂亮的姑娘多得是,讓您看看眼!」
邊說,粉衣姑娘邊拉著懵懂的蕭花走進了翠紅樓。翠紅樓裡鶯歌燕舞,紙醉金迷的聲音充斥在空氣中,蕭花嫌惡地皺皺眉,心中疑惑:對於眼前再熟悉不過的場所,以前他經常流連忘返,可今天突然發現他很厭惡這個地方,他覺得這裡很骯髒。
「公子,您這邊請!」粉衣姑娘拉著蕭花坐到一樓的一張正對著看台的桌邊。
此時,看台上一位身著白裙的姑娘坐在古琴邊自顧自地彈著,三個綠衣姑娘隨著琴聲翩翩起舞,不住地跳躍,揮灑著手中的長袖,有種天女下凡的意境。
粉衣姑娘給蕭花倒了杯酒,遞給蕭花,媚笑道,「公子,喝杯酒吧!」邊說,粉衣姑娘邊試圖坐到蕭花的大腿上,蕭花趕忙起身閃開了。
額,粉衣姑娘微微訝異,料想蕭花第一次來,害羞了,便用手中的白色絲帕掩唇淡淡一笑,說,「公子,到了這兒,您不必拘束,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蕭花不自然地抿抿唇,說,「姑娘,額,我不是來喝花酒的,我是來找紅姑的。」
「找紅姑?」粉衣姑娘訝異地睜大了眸子,問道。
蕭花點點頭,雙手抱拳,禮貌道,「還要勞煩姑娘幫忙引見一下。」
粉衣姑娘的眸中閃過一絲狐疑,她上下打量著蕭花,覺得眼前這個身著紅衣長袍的男人談吐不俗,說不定是什麼大人物,還是不要怠慢為好。
於是,粉衣姑娘笑了笑,說,「公子在此稍候片刻,我這就去轉告紅姑。」
「那就有勞姑娘了。」
粉衣姑娘微微頜首,便轉身上了二樓,蕭花再次坐到桌邊,暗自呼了口氣,心中仍有些緊張,畢竟他要做出一個驚人的決定。
粉衣姑娘踱到二樓角落中的一個房間門口,抬手『咚咚』敲了兩下房門。裡面傳來一道威嚴的女聲,「進來。」
於是,粉衣姑娘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便是正對門口的桌邊,坐著正在喝茶的紅姑。
「紅姑,有位長相貌美的公子求見。」粉衣姑娘行李過後,恭敬道。
紅姑瞭然地勾勾唇,淡淡道,「帶他來見我!」
「是。」
說完,粉衣姑娘便恭敬地退出了房間,闔上了房門。
*
不一會兒,粉衣姑娘領著蕭花來到了紅姑的房門口。
「公子,紅姑就在屋內,您請進吧!」粉衣姑娘禮貌道。
「多謝姑娘帶路!」蕭花雙手抱拳,禮貌道。
粉衣姑娘笑了笑,轉身離去了。
蕭花扭頭睨著眼前的木質房門,房門的上方有兩片紙糊的窗戶。蕭花的心『砰砰砰』地跳個不停,他不想走進這個房間,因為他知道一旦走進去,迎接他的會是什麼,但是他又不得不走進去。想至此,蕭花緩緩抬起一隻手,作勢就要敲門,可手指剛要碰到房門時,突然頓住了。蕭花心中糾結萬分:真的要進去嗎?他不想當兔兒爺!可是,他還有別的出路嗎?
就在蕭花猶豫不決時,『咯吱』一聲門開了,映入眼簾的便是紅姑那張標誌的笑臉。
蕭花微驚,趕忙抽回要敲門的手,不自然地抿抿唇,說,「不好意思,我,我正要敲門呢!」
紅姑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我知道,公子在門口站了有一會兒了,一直沒有敲門,料想公子心中彷徨、舉棋不定,索性我替公子開了門。」
額,蕭花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回話。
「公子,請進吧!」
「額,好。」
於是,蕭花還是抬起似是灌了鉛的腿走進了這個房間。紅姑的眸中閃過一絲得逞,重重地『咯吱』一聲關上了房門。
兩人面對面坐在桌邊,蕭花似有些侷促不安,始終垂著眼簾,不敢看向紅姑。
紅姑端起茶壺給蕭花倒了杯茶,說,「公子,先喝杯茶吧!」
「額,謝謝。」
於是,蕭花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
紅姑見蕭花一臉難色,暗暗勾勾唇角,淡淡道,「昨天我們說的話,公子可考慮清楚了?」
額,蕭花的眸子閃了閃,抿抿唇,遲疑了一下,然後重重地點點頭,如今他已別無他法!
蕭花抬眸嚴肅地睨著紅姑,堅定道,「我可以當兔兒爺,但是我只賣藝不賣身。」
賣藝不賣身?
紅姑的臉上雖沒有過多表情,但心中禁不住冷哼一聲:這翠紅樓的姑娘,剛開始,哪一個不說『只賣藝不賣身』!可最後呢,哼,還不都『下水』了!
於是,紅姑笑著點點頭,違心道,「好,只賣藝不賣身。不過,公子得遵守我們翠紅樓的規矩。」
「什麼規矩?」
「昨晚我說過,公子在我們翠紅樓干滿一個月,就能得到一百兩,期間不准離開翠紅樓半步。」
「這、、、、、、」蕭花為難地皺皺眉,心想:不得離開翠紅樓?那,幽夢那邊怎麼辦?
見蕭花遲疑,紅姑不以為然道,「公子,如果這個規矩你不能遵守,那就請離開吧!一百兩也沒有了!」
聽到『一百兩』三個字,蕭花的心為之一顫,趕忙開口,「好,我答應你。」
紅姑滿意地笑了笑,說,「公子,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如果你幹得好,一個月後我給你二百兩。」
蕭花淡淡一笑,沒有回話。
「對了,公子,你來我們翠紅樓,得起個藝名。公子眼若星辰,不如,就叫『星辰公子』吧!」
蕭花不以為然地勾勾唇,淡淡道,「一切由紅姑做主。」
紅姑滿意地點點頭,說,「那麼從今天起,星辰,你就住在翠紅樓了,我會派專門的丫鬟伺候你的。」
「額,那就多謝紅姑了。」蕭花淡淡道。此時他對任何事都毫無興趣,只想盡快熬過這一個月。
見蕭花不鹹不淡的模樣,紅姑不禁安慰道,「星辰,你的心情我理解,剛來到翠紅樓的姑娘,都有一種絕望的心情,不過換個想法,看到成百上千的男人都為你傾倒,跪倒在你的腳下,這是何等的榮耀,你可以任意擺佈那些臭男人,只要方法得當!」
聞聲,蕭花抬眸睨著紅姑勢在必得的神情,不以為然地勾勾唇角,心想:他才不稀罕成百上千的男人為他傾倒呢!他只希望幽夢一人為他癡狂!
「好了,不說這些了。星辰,從明天起,你就要接受訓練,你會些什麼,比如樂器之類的?」紅姑問道。
「我會彈琴。」蕭花淡淡道。他從小接受皇家教育,樂器學習是不可缺少的。
「琴技如何?」
「還好。」蕭花不以為意道,實際上他的琴技豈能用『還好』來形容,簡直達到『琴仙』的地步。
紅姑瞭然地點點頭,起身踱到書桌邊,端起桌上的一把古琴,轉身走到蕭花身旁,放到桌上,說,「星辰,彈一首你最拿手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