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魔獸們逃離的山脈中綠光大盛,磅礡的氣勢從裡面擴散了出來,整個山體都在微微震顫。
「寶物出土了!」不知是哪個人激動地喊了一句,原先還在看柳煜城和東方曉爭鬥的眾人頓時將目光轉移到那座山脈。
綠色的華光與天空的紅色月光相交輝映,綠色裡透著生命力,紅色裡透著血腥味,美麗妖嬈而又詭異,定力稍弱的看著這反差極大的兩種華麗色彩,瞬時被迷住了,整個腦袋暈暈沉沉的,彷彿置身於一個世外桃源,又像是闖進了血色戰場。
凌夜搖晃了下腦袋,將險些沉迷其中的靈魂扯了回來。
「這是什麼東西?好魅惑人心的迷魂之法!」心有餘悸地自語道。
「啊!」
「殺!」
「喔!」
廝殺的聲音從樹下傳來,凌夜循聲望去,不由得露出震驚的表情。
原本互不相識或是有所相交的人們猙獰著臉舉刀相向,眼睛癡呆,嘴裡不停地喊著殺殺殺,你來我往,被砍得血流成河沒感覺,殺了對方更沒感覺。
轉眼間,幾千個人死傷一半。
剩下的一部分是廝殺後活下來的倖存者,一部分是沒有被迷惑或迷惑後被叫醒的。凌夜注意到,黑鷹戰隊那個神秘黑衣人和東方曉旁的那個中年男子似乎都沒有受到幻像的干擾。心裡對他們的能力又看高了幾分,警惕之心也加強了些。
看著仍在互相廝殺的眾人,凌夜蹙起雙眉,她不是憐憫他們的生命,只是不喜看見這樣的場面。這樣說來有些可笑,前世沾滿血腥,今世也不乏動手的她卻不喜歡看見血,但這是事實,正是因為她已經習慣了這種東西,習慣到厭惡。
因此,她對付敵人要麼一刀了結,要麼一把火燒成灰,總比這樣一刀一刀砍下去要舒服。
這時,一曲好聽卻曲調怪異的簫聲從空中飄過來傳進凌夜的耳裡,只覺得整個人精神大振,細細聽來,不知是什麼曲子,但內心想到了一句詩「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未來得及納悶這時誰有雅興吹簫,凌夜愣愣地看眼前的變化,原先還在廝殺的人動作逐漸停下來,呆呆的眼神一個接一個恢復靈光,看著身邊血肉模糊的屍骨,一個個噁心至極,忍不住彎腰大吐,吐得膽汁腸子都快出來了。
山脈裡,無法分辨男女的聲音低低呢喃著:「呵,想不到有人能破了我的生死幻境,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獨孤家的人!」東方浪輕呼一聲,眼睛裡精芒一閃而過。
獨孤家?又是一個隱世家族!
凌夜的靈識循著聲音探去,看到了吹簫人的真面目,不由得又是一怔。
紫色飄逸的長髮,斜飛的英挺劍眉,狹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緊抿的唇,稜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站在一棵大樹的枝桿上如履平地,宛如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他垂下的右手裡隱約握著一支紫色的玉簫。
孤傲不似清雅聖潔的雪蓮,更似那高貴神秘的藍色妖姬。
「嘖嘖,這塊大陸的妖孽真多,這樣貌跟小風兒他們幾個有的一拼哪!」凌夜暗暗讚歎。
「傲墨!」眼尖的東方曉自然也注意到了紫衣男子的存在,驚喜地叫道。
頓時將所有人的視線調到這個隱藏在樹上的男子身上,每個人臉上帶著震撼和驚艷。難道是這個俊美得人神共憤的男子救了他們?
被東方曉稱為傲墨的紫衣男子將目光投向他,薄唇輕勾:「東方。」
似笑非笑的唇角勾著迷人的弧度,唯數不多的幾個女性一下子看得癡了,如癡如醉地盯著他的臉。
被這種火辣辣視線盯著,自然感受得到。傲墨劍眉微皺,深邃的黑眸裡掠過一抹不悅和厭惡。
一個飛掠,從樹上飛出向著發著綠光的山脈飛去。
「喂,傲墨,來了也不找我,躲到現在才出來,見了面又不下來敘敘舊就要離開,太不夠意思了吧!」東方曉見好朋友沒有和自己交談的意思,哇哇大叫地跟在他後頭追去。
「快,他們去找寶物了!我們趕緊追,不然就沒了!」見兩人率先朝著山脈飛去,有人急促地吼道。
這一聲驚醒了沉浸在紫衣男子所帶來的震撼中的一干人等,個個爭先恐後追著前面兩人,生怕落下一步就什麼也撈不著。
呵,這種東西可不是先到先得,實力才是王道。因此,衝在前頭的並不是那些最厲害的。
凌夜瞄了眼屍橫遍野的地面,冷笑一聲,生命、友情、良知在利益面前就是個屁!這裡只剩下她一人了,倒不是她不想見見那傳得神乎其神的寶物,而是她明白自己的斤兩,先到又怎樣?有人說先到先得,可能性很大,不過得了也得有那個實力守住,不然只不過是摸了下寶物就要面對群起攻之的局面。
悠閒地跟在眾人後頭,山林道路因為之前的獸潮而變得凌亂不堪,許多樹木花草被撞倒踐踏一地,嘖嘖,這些花草,好些還是名貴藥材,拿到外面去賣不知能賺多少,在這裡卻不值一毛。
隨著山脈的靠近,那抹綠光慢慢侵透到肌膚裡,就如沐浴在木系異能的光芒下,毛孔舒服得張開來。難道是件生命類的寶器?有人不免猜測。
深入山脈,靜得詭異。魔獸們都逃走了,只剩下人們的走路聲和呼吸聲,這時沒有人會大聲說話,凡寶地者皆有險,興許這裡面藏著什麼妖孽級別的怪物也說不定,一個個噤若寒蟬。
突然,一串串奇異但美妙之極的音節從遙遠的前方傳來,飄進眾人的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