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凌霄峰頂,九宮陵外代表七國的旗幟插在陵外的空地上,一輪二十年,天下都會換一次霸主,這一次非冷無殤莫屬了。
恐怕要是幾年前,誰都不會想到是他這個傻子來做這左右天下的人,所以說,世事瞬息萬變,滄海一粟,萬年骨枯,任何偉人對於這蒼茫的歲月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瑾言站在冷無殤的身後,靜靜的看著他將手中的九塊令牌放在九條密道的機關處,心口卻在一陣陣的劇痛著,她很清楚,她所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但是絕對不可以在這個時候打擾他,冷無殤現在需要的是專心。
「嗯。」她的身體微微一顫,身後的毓秀立刻扶住她。
看著瑾言蒼白的面容,小丫頭差點叫出聲來,還好被瑾言及時摀住了。
「我沒事,現在不能出任何亂子,知道嗎?」她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朝著毓秀搖了搖頭。
小丫頭,憋著嘴,只得答應她不說話。
冷無殤將最後一塊令牌放在了機關座上,九道金光從機關座上射了出來,直衝屋頂的九龍圖騰,九宮陵上空的天色頓時烏雲密佈,一道紫光直射下來,穿破了屋頂上的金珠。
那屋頂上的九條龍就好像活過來一般,盤旋在雲霧之中,由於光線太強,沒有人可以直視那圖騰。
光芒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眾人緩緩睜開眼,只見大殿中央升起了一座碧玉色的玉台,上面用黃金鑲著金邊,玉台中央,一塊金色的令牌閃閃發光,那便是九宮令嗎?
「樓主!」韓冥站在冷無殤的身後,朝著他微微一笑。
他們奮鬥了大半生要找的令牌,此時此刻就在眼前了,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一路死了多少人,莫離你看見了嗎?終於可以安息了吧。
冷無殤走到大殿中央,慢慢的拿起令牌,嘴角微微揚起意思弧度。只見他舉起手中的令牌,站在大殿內的所有人紛紛跪了下來。
「參見天帝。」
九州七國,終於誕生了以為心的霸主,冷無殤朝著瑾言微微一笑。他做到了,那麼她就會嫁給他做他的皇后了。
瑾言勉強的扯出一絲牽強的笑,冷無殤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尋常,完全沉浸在喜悅之中。
既然他成了霸主,那麼七國就盡歸蜀國統轄了。
金光殿內,楚玄曦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皺著眉頭。
「誒,本來還準備拿那個九宮令回去向沈冰凝和他未來的兒子炫耀一番呢,沒想到被冷無殤這個小子捷足先登了。」站在他身後的冷無殤不偏不倚將這些話一字不落的記在了心中,其實若是這一次沒有瑾言的幫忙,他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楚玄曦,這一次多謝你承讓了。」
他抱拳以示感謝,可是卻換來楚玄曦的白眼,一張俊臉上掛著的滿是不服氣和不甘心。
「只要你好好對瑾言就行了,那種肉麻的話從你冷無殤嘴裡說出來,聽了都會折壽啊。」那張毒嘴,還是和從前一樣。
冷無殤無奈的聳了聳肩,不用他提醒,他也會好好的對待瑾言的。對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看見她,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小院內,瑾言捂著疼痛難忍的胸口倒在了地上,不行,她不能現在就回去,她還沒有看見冷無殤登上敕龍台。
只見瑾言微微抬頭,望著萬里無雲的天空,「老天爺,我求你了,再給我一點時間,就一點而已。」
汗如雨下的瑾言摸著胸口,疼痛竟然真的減少了一些,雖然還有些隱隱作痛,但是她還可以忍得住。
「多謝。」她朝著天空微微一笑,是老天聽見他的禱告了嗎?
守在門外的毓秀著急的直打轉,剛才路過這個院子的時候,王妃就一直吵著要進去,可是又不准她跟著,都一炷香的時間了,她還沒出來。
「怎麼了,瑾言呢?」如風看著她一臉著急的模樣,連忙探頭探腦的朝著院子裡張望。
毓秀看著如此妖媚的男子,微微漲紅了臉,憋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倒是說啊,瑾言呢?」就在他準備衝進去的時候,一身紫衣的瑾言不緊不慢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見被毓秀氣的一臉通紅的如風,低頭輕笑著。
「呦,如風你這妝容和你的衣服還挺配的啊。」她捂著嘴走到如風的身後,隨手扯了扯他身上紅色的火紋紗。
「我是代替樓主來找你的,再過一個時辰,敕龍台的儀式就要開始了,你卻玩失蹤。」如風心疼的看著自己價值連城的衣服,在她的手中肉來揉去,連忙閃到了一邊。
瑾言暗自欣喜著,終於到了嗎?她可以去敕龍台看他最後一面了。
這時,如風才注意到她的臉色如此的蒼白,伸手就去為她把脈,一絲愁雲瀰漫在他的額頭。
「瑾言,為什麼你的脈象如此紊亂,臉色又……」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瑾言一笑置之。
「他要上敕龍台了,我一定是高興壞了,才會這樣,你不是說時間要到了嗎,那還不走。」她連忙打開如風為她診脈的手,生怕他看出什麼端倪。
如風狐疑的看著她,可是看她健步如飛的模樣,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啊。
正午,艷陽高照,絲絲清風吹過敕龍台上的銀鈴,發出一串優美的樂聲。一身龍袍的冷無殤,手持九宮令緩緩登上台階,可是眼神卻一直在下面尋找瑾言的身影。
她去哪裡了,這麼重要的時刻,沒有她陪在身邊,豈不是一大憾事。就在這時,如風拉著瑾言出現在人群中。
冷無殤安心的笑著,瑾言也回給他一個笑臉,看著他離九龍壁越來越近。
他將手中的九宮陵緩緩的放在一個大小一樣的小孔中,一道金光閃過,彷彿看見一條金色的盤龍衝入他的身體裡,冷無殤大吼一聲,氣壯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