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住在山莊最南面的席華樓,只要抬頭就能看見閃著金光的九宮陵,沈禹宸的野心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以前視權力如糞土的他,在得到權力之後,就想要得到的更多,所以才不像把令牌叫出來。
沈禹宸坐在亭子裡,喝著悶酒,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只見他舉起手中的酒杯,朝著身後砸去。
卻被瑾言輕而易舉的接住了,只見她一身紫色的繡花袍,緩緩的走上台階,「這可是上好的花彫,若是我沒接住,豈不可惜了。」
坐在石凳上的沈禹宸轉身,朝著她抿唇一笑,「就知道你會來,所以特意準備的。」
他上下打量著一身女裝的瑾言,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這算是第二次看見你穿女裝了。」他摸著下巴,笑得有一點小無賴。
瑾言雙手抱在胸前,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朝碧近來可好。」聽說她離開陳國之後,朝碧就從皇貴妃變成了皇后。
或許是沈禹宸想通了,懂得珍惜身邊的人,夏朝碧賢良淑德,的確是一個適合做母儀天下的人。
「她很好,如果你可以去看她,相信會更好的。」他冷笑著,似乎在諷刺著什麼。
朝碧經常會提到瑾言,他們夫妻若是沒有瑾言的幫助,根本就不能坐穩陳國的江山。但是有些事情即使他刻意的迴避,還是要面對現實。
「你找我是為了令牌的事情,還是……」他還抱著一絲絲希望,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瑾言打斷了。
「是令牌。」
看著瑾言決絕的眼神,沈禹宸仰頭,大笑起來,「不愧是冷血太傅啊,說話果然直接。」
當斷就應該斷,這時瑾言在來這裡之前反覆提醒自己的。沈禹宸對她的感覺,她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她給不了他任何承諾,所以還不如絕情的不給他希望。
當初沈禹宸覺得自己欠了她,所以許下承諾,只要她有事相求,必當全力以赴。
「皇上是否還記得,當初莫愁離開陳國的時候,您答應我的事情還記得嗎?」她轉身看著他,一雙深藍色的眸子透著一絲絲寒氣。
他怎麼會忘記,那是他第一次如此的衝動,帶著魅影去追一個不可能留在他身邊的女人,那是他卸下自己的所有防備和自尊去對一個人,但是得到的卻是拒絕。
沈禹宸單手托著下巴,嘴角繃成一條直線,「本王曾經說過,只要是你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
其實他來九宮陵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準備了,但是沒想到這一切來得如此的快。
「你想要什麼?」他側目看著瑾言,心裡卻清如明鏡。
「我想要什麼你很清楚,不是嗎?」瑾言縱身一躍跳到了他的身後,亮出了手中的玉珮,是當時沈禹宸給她那個承諾的見證。
「我要令牌。」
沈禹宸沉沉的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解下腰上的天下令,塞進她的手裡,卻沒有絲毫的捨不得。
一雙茶色的眸子幾乎將瑾言的身體都要刺穿,他微微一笑,「我說過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
這句話帶著濃濃的曖昧,聽得瑾言羞愧的底下了頭,用口型說了一聲謝謝。
那邊沈禹宸卻已經笑開了花,「也只有你柳瑾言敢這樣和我說話,要知道如果今日來要令牌的是其他人,我的魅影絕對不會讓他活著出去的。」
隨著他的眼神,瑾言望了望周圍的環境,她怎麼就沒有察覺到,這個院子的每個角落都站滿了魅影的高手。她慶幸的喘了一口氣,卻被沈禹宸用手指抵住了嘴唇。
驚愕的雙眸望著他,就好像初見時的那樣。
「這就當做你的回禮吧。」他把碰到瑾言雙唇的手,貼在了自己的嘴上,那種淡淡的香甜味是屬於這個女人的。
「我不貪心吧,這個吻已經夠了。」
瑾言茫然的站在原地,還沒有回過神,沈禹宸就已經從她的身邊擦肩而過了。
「皇上,我……」她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被沈禹宸打斷了。
他轉過身,頭髮被風吹的凌亂起來,「叫我禹宸,否則我就收回令牌了。」
看似玩笑的話,卻讓覺得有無盡的悲哀。瑾言點了點頭,輕輕的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禹宸,替我向皇后問好。」
沈禹宸點了點頭,轉身走出院子,埋伏在院子裡的魅影就好像黑夜的使者一樣,跟著他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瑾言看著手中那枚刻著「陳」字的令牌微微皺眉,就在這時,冷無殤卻突然出現了。
他一眼便看見了那枚令牌,眼中似乎帶著一絲絲的氣憤,「你去找他了,是嗎?」
瑾言將臉湊到他的面前,不滿意的嘟著小嘴。
「怎麼,吃醋了,是不是又要罵我,不讓我用美人計啦。」她朝著他的額頭上就是一計爆栗。
「不是,我只是不想你為我如此的辛苦,其實你知道,憑我自己的能力,多一塊令牌不在話下。」他低下頭,和瑾言走到今日,已經不能再有任何事情讓他在懷疑她了。
瑾言也清楚,現在整個九宮陵幾乎都是冷無殤的人,就算魅影本事再大,也無法對付那麼多的高手,所以令牌到手是早晚的事情。
可是她想幫他,那樣如果有一天她要回到東勝大陸了,她可以走的心安理得。
「總之別想太多了,明天九宮陵就可以為你敞開了,無殤你開心嗎?」瑾言握住他的手,就好像當初哄傻子一樣,哄著他。
冷無殤沒有回答,要是換做以前,他一定會很開心,可是現在心裡卻是說不出的滋味。突然他緊緊地抱住了瑾言,嘴唇抵在她的額頭上。
「瑾言答應我,這輩子都留在我身邊好不好?」好似大孩子一般的語氣真的不太適合他,聽起來就好像是在撒嬌。
可是她該如何回答,不知什麼時候她就會離開,魂魄脫離了身體,就代表這個時代裡的柳瑾言死了,到時候冷無殤就有剩下孤身一人了。
她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微微喘氣,「好,我答應你。」
可是心裡想的卻是,不管我身在何方,心裡想的念的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