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梟看著茫茫雪原上蜂擁而來的銀甲戰儒也不僅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頭上的冷汗還沒有滑落,聖廟背後也想起的密密麻麻的蹄聲——從後面包圍的部隊也到了。
「完啦!完啦!」死面像是瘋子一樣尖叫道:「鳳凰軍啊!是鳳凰軍!」
方梟一把抓住死面的領子把他揪了過來狂吼道:「什麼鳳凰軍!快說!」
秦皇圖搖頭苦笑道:「儒門五大主力部隊,光渡劫期戰儒就有八個,正副統領更是大乘高手。加上千人編製的冰鳳凰部隊,我們無論如何都是逃不出的。」
「那就殺吧!」方梟咬牙道:「殺一個夠本,殺兩個還賺一個。」
秦皇圖也撿起了一把長劍與方梟並肩站在一起,決然道:「殺吧!就像你唱的一樣,來世也當稱雄。」
驀然,一股充塞天地的殺氣在方梟身後憑空而起,碩大無朋的獸影掩去他們頭頂的陽光,彷彿來自恆古的狂暴氣息猛衝了過來,像是萬斤鐵錘一樣打在方梟等人的背後,方梟、秦皇圖同時口吐鮮血撲到在地。
「是那隻怪物。完啦……」方梟一瞬間絕望到了極點,從那股狂暴的氣息上看,那隻怪物至少也是大乘的級別大乘對決就是殘餘的力量也能把處在戰場的中心方梟碾成粉末。
「啊——」銀瞳忽然發出的野獸示威般的長嘯,將讓那怪物氣息為止一歇。銀瞳嘯聲一停,自己先放出了一道無間飛躍符菉,劃開空間轉身就跑。
方梟縱身抓住兩個死靈法師的衣領把他們兩個全都扔了進去,自己和秦皇圖也一起掉進了空間大門。
方梟只覺得身體輕飄飄的一晃,再看時自己身子底下冷冰冰的雪地,已經變成了一根腐得掉渣的房梁。秦皇圖也半死不活的躺在他邊上。
方梟把著梁往下看了看,忍不住罵道:「操!又是聖廟。」
秦皇圖又吐了口瘀血,有氣無力的道:「知足吧!你看那聖人像腦袋上都長青苔了,這肯定是的廢棄了聖廟。要是再傳送到一個儒門的基地就有樂子了。」
「我看現在的樂子也不小!」方梟指了指門口:「你看外面那人,又是斧子又是火把的不會是像拆聖廟吧?」
「操!還有大儒在,準是要拆除聖廟重建。」秦皇圖也爆了一句粗口:「快想辦法嚇跑他們!」
「有那個必要麼?」方梟不以為意的道:「我們走出去不就得了。」
「你是不是傻了?」秦皇圖一副要昏過去的樣子:「我們身上沾的死靈氣息還沒散乾淨呢!遇上大儒不是找死麼?你以為我們兩個傷兵,能打過高級大儒的護衛嗎?」
「不能!不過……」
「別不過了,快點裝聖人嚇走他們。」眼看兩個提著斧子的工匠走了進來,秦皇圖真想把方梟一把掐死:「用詩歌,唱歌也行,嚇走他們!」
「咳!」方梟一聲咳嗽,在空曠的聖廟裡打了四五個回音,乍聽上去就像從天上傳過來的一樣,當時就把兩個工匠嚇得一個哆嗦。
其中一個顫著聲道:「誰……誰呀!」
方梟故作深沉悶聲吟起打油詩來:「誰人殿前掄板斧?敢和聖人來比武!」
「好!」秦皇圖壓低聲音挑著拇指道:「繼續啊!」
方梟一高興順口道:「張三李四王老五,按住那人搞屁股。」
「操!」秦皇圖差點又噴了口血,要不是下面有人他準能一腳把方梟踹下去。
可是,兩個工匠不那麼想,他們在這之前已經把聖廟檢查了三遍,外面又拉上了警戒線,眾目睽睽之下別說是活人,就是個老鼠跑進去他們也能看到。
明明沒人的地方卻從天上冒出了聲音,這代表什麼?——神跡降臨啊!而且神罰還來得如此「猛烈」他們能不害怕嗎?
兩個工匠怪叫一聲扔了斧子,瘋了一樣跑到外面跪在大儒面前不停懺悔,那個高階大儒聽完兩人語無倫次的描述以後,氣得臉色發青:「神跡降臨?神罰還是三個人……哦不,三個聖使按住你們日……日屁股……,混蛋,這是哪個混蛋的惡作劇,我要親手把他綁上絞刑架。跟我來!」
大儒帶著二十幾個護衛戰儒氣勢洶洶的衝進聖廟的大門,方梟也想好了補救的辦法,他沒等那幾個人散開,就抬手向聖人像上彈了一個剛才隨手撿來浩氣符菉。
那個大儒剛一抬頭,就見聖人像上湧起了烈烈光焰,聖潔的氣息撲面而來,似乎一瞬間就燒盡了他們心中的陰霾,那種靈魂被洗滌的感覺讓他們如沐春風。
「神跡啊!神跡降臨哪!」
那個大儒普通一聲跪倒在地,帶著數以百計的信徒虔誠的膜拜了起來。
「退出去,三天之內不要靠近這裡!」方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本使在此休息,不想有人打擾。」
「是!大人!」
大儒誠惶誠恐拜了下去,跪在地上一點點退出了聖廟。方梟這才鬆了口氣,和秦皇圖找了個機會溜了出去,悄悄返回恆威領。
臨近恆威領,方梟停了下來:「二哥,有件事我想了一路,你幫我分析一下。」
方梟自顧自道:「其實,秦鐸想抓的不是我而是你,抓我這是為了轉移王如的視線,抓你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別急著否決我的判斷,他們這樣做完全是因為那個怪物,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弄到的那隻怪物,但是我能看得出來,儒門人只能抓住他,卻不能進行下一步動作,比如收服、馴化什麼的。所以才用六個合體大修去暫時封印他,抓你就是為了平衡那個怪物的力量。」
「有點道理。」秦皇圖點頭道:「那暗黑教會的兩個死靈法師怎麼解釋?」
「死面最後說的那句話是什麼來著?」方梟笑道:「他們只是為了完成一個監視任務而已。儒門在異域邊界調動那麼大的力量,暗黑教會不會一點都不好奇,派人監視也在情理當中。」
秦皇圖大喜道:「照你的說法,磐石聖廟裡都死光了,就不會有人知道我們去過磐石聖廟,也不會有人知道秦鐸找過我們的麻煩?」
「沒人知道我們去過磐石聖廟是肯定的。給秦鐸指派任務的人,卻不可能沒有一絲懷疑。你回帝都之後就去王爺的軍營,有他護著你儒門也不敢太過分。」
秦皇圖反問道:「那你怎麼辦?」
「上回我是吃虧在低估了秦鐸,如果沒有她從半路冒出來,那個苦修士還抓不住我。」方梟自信笑道:「你不用擔心我,但是你要記住,除了兩位王爺,跟任何人都不能說我們這段時間在一起。」
「嗯!」秦皇圖點了點頭,又和方梟套了幾遍說詞才各自離去。
方梟沒有想到他僅僅離開恆威領一個多月城裡就發生了騷亂,他剛剛進城就看見送棺帶著一隊殘狼衛把幾十個背著行李的人堵在了門口。
送棺指著對方厲聲喝道:「我再說一遍,少爺沒回來之前誰也不准離開。再往前一步,別怪我不客氣。」
帶頭人冷笑道:「不客氣,你不客氣又能怎麼樣?恆威領已經斷鹽一個月了,沒有鹽吃兄弟們站都站不穩,還得給你們出力氣幹活。誰願意留下等死,誰留下,老子今天一定得走。」
送棺深吸了一口氣道:「王老七,你別在那生事。恆威領的困難很快就會過去……」
「我生事?」王老七冷笑道:「是我生事麼?你們一個個吃飽喝得,卻讓我們累死累活。你們根本不拿我們當人看。」
「狗屁!」送棺大罵道:「你們算是人麼?你們以前都是什麼人,是雜役!雜役!吃的是豬狗食,幹的是牛馬活,少爺好心收留你們,給你們飯吃,給你房子住,你們不念少爺的恩德就算了,還要在恆威領最困難的時候帶頭叛逃,你們算是人麼?」
王老七惱羞成怒道:「我們在恆威領的吃喝都是辛辛苦苦幹活得來的,沒有我們方梟能大把大把的賺晶石?他一年賺多少晶石,又給我們多少?他根本就是在喝我們的血!」
「住口!」送棺暴怒道:「來人,誰敢往前走一步就地格殺。」
王老七煽動道:「弟兄們,方梟是要逼死我們,我們跟他拼了!」
「殺!」
「住手!」方梟一聲怒吼,推開人群走了過來:「你們好像忘了點什麼事情?送棺去把他們的用工合同拿出來。給我算算他們該付多少違約金。」
送棺無奈的苦笑道:「按合同他們每人至少要賠償一百晶石的違約金,可是他們已經把違約金交齊了。」
王老七見方梟出現,腦門上不由得冒出了一陣細汗,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可是想想背後支持的主子,他的腰桿子又挺了起來:「違約金我們已經付了,現在我們就是自由人。我知道大人一向強勢,不過,屠殺平民的大罪,大人好像也當不起吧!」
「你很聰明,可惜這點小聰明換不來榮華富貴。」方梟臉陳似水看著冷笑連連的王老七道:「送棺,放他們走,誰想離開恆威領,現在就可以走。我方梟絕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