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方梟身後冒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被他們算計的年驚鴻。
年驚鴻似笑非笑的道:「侯爺好像很開心的樣子?是不是正在為自己的計謀得意?」
「你……你怎麼……」方梟結結巴巴的道:「你不是應該在裡面?」
年驚鴻攤手道:「裡面的是張先,張兄喜好男風的事情,至今還是只有少數幾個知道的秘密。過了今天只怕就會變得盡人皆知了吧?」
年驚鴻看著懊惱無比的方梟微笑道:「沒想到方侯爺竟然也無聊至此!」
方梟倒也光棍好不掩飾的道:「從大上說,恆威七惡我必須要一一剷除,就算先生跟我無仇無怨,也一樣會出手算計。你這桿大旗不倒,恆威書生不平。從小了說,呵呵……,我個人對紈褲三題也很有興趣。」
「難得侯爺如此坦白。」年驚鴻認真道:「我發覺,我有些喜歡侯爺了。」
「不敢當!」方梟一點沾沾自喜的意思都沒有,畢竟說喜歡他的是個男人,不管他是什麼意思都讓人覺得有些彆扭。
方梟忽然眉頭一挑道:「沒想到堂堂君子年先生,也是腹黑之人。著實令人失望。」
「呵呵!」年驚鴻笑道:「說起腹黑,侯爺比我更甚,就比如你現在還拿著錄影水晶,在錄製我們的談話內容!」
方梟呵呵一笑大大方方的把錄影水晶放到了桌子上,只不過水晶中完全是模糊一片,根本沒有任何圖像。
年驚鴻笑道:「事實上,我也是在幫侯爺,侯爺要對付書生,最該找的核心人物是張先,而不是我年驚鴻。其實,我這樣做也有私心,畢竟頂著恆威七惡的名頭讓人十分的不舒服!」
「謝謝了!」方梟好奇道:「年先生是怎麼看破在下算計的?」
「從那部《西廂記》開始。」年驚鴻道:「想必《西廂記》與《白狐》,《笑紅塵》一樣都是出自侯爺之手吧?能把離經叛道的事情寫得如此唯美的大概也只有侯爺一人了!」
方梟不信道:「僅此而已?」
「我說,我有天賦神通『料敵先機』,你信嗎?」年驚鴻說完哈哈大笑著轉身而去,走到門口忽然停住腳步道:「你整倒張先,一定要小心他弟弟張進。張進雖然只有七歲,卻是上古大能轉世,不僅身具天賦神通戰力強悍,而且很得宗門重視。難保他不會對侯爺出手。」
「多謝提醒!」方梟顯然有些不以為然。
年驚鴻搖了搖頭大步離去,虎癡卻開口道:「少爺,天賦神通是什麼玩意?」
「這都不知道?」送棺賣弄道:「天賦神通是指極少數受到上天眷顧的天之驕子,從出生開始就帶有神通。而且神通五花八門,什麼匪夷所思的東西都能出現。有些人是天生就能看出來,有些人則需要後天激發。不管怎麼說,那些身負天賦神通的人,個個都是戰力強悍,不好招惹的人物。」
宋一龍補充道:「而且天賦神通不看修為,就算是個凡人,都可能瞬間斬殺大能。就像我曾祖父,他的天賦神通就是『先斬後奏』,只要是渡劫期以下修為的人遇上他,都會乖乖跪下來伸長了脖子等著挨刀。」
方梟其實也不知道天賦神通是什麼意思,現在聽宋一龍解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渡劫期以下的修士,根本經不起天賦神通者的打擊?」
「也不全是!怎麼說呢……」宋一龍組織著語言道:「天賦神通也有高有低,也分能不能繼續晉級,或者有沒有戰力。就像『天下百味』這個神通就只適合做菜。但是神通『絕世刀光』卻能一人屠萬軍。」
方梟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臧烈咂巴著嘴道:「看來那個張先的弟弟還真不好惹。」
他們花沒說完,就見屋裡有人尖叫道:「不好啦!殺人啦!殺人啦!」
一個大茶壺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哆哆嗦嗦的道:「大人,不好啦,那個書生把戲子給殺啦!還用了化屍水,那屍體都要化沒了……」
臧烈、宋一龍同時一凜,轉頭看向了方梟。
方梟瞇著眼睛道:「抓!」
送棺、虎癡毫無猶豫的衝了進去,把嚇得魂飛魄散的張先結結實實的捆了起來,連帶著地上化掉了一半的屍體,一起弄回了衙門。
僅僅三天之後,張先就被 推上了斷頭台明正典刑,罪名當然是「強姦殺人」,只不過,他強姦的是個男人。堂堂學子領袖人物犯下如此齷齪的罪行,簡直讓恆威書生抬不起頭來,雖然有人站出來辯解,但是錄影水晶明明白白的擺在那裡,誰又能否定事實。況且,群眾最喜歡的就是盲從,高高在上的書生犯了事兒,他們絕不會質疑一個人,而是質疑書生這個群體。逼著書生們不得不老老實實的夾起尾巴來做人。
當然,也有人質疑錄影水晶的來源,卻被方梟以「匿名人士」這四個字擋了回去。張先那顆總是昂著的頭顱,最終還是被掛在了旗桿上。
行刑之後的虎癡來到方梟面前:「少爺,已經弄完了。」
「很好!」方梟道:「他臨死時沒說什麼?」
「他說他弟弟會給他報仇。」
「狗屎!」方梟冷笑一聲又道:「七惡去了五個,我們是不是該打打黃金衛的主意了?」
「應該!」虎癡抓著腦袋道:「不過,黃金衛除了剛來的時候,跟那悔不改、張先他們犯過橫兒,立過威,最近這些年都很消停,而且也很看不起恆威這地方,吃的玩的全不在恆威領,也很少給地方官找麻煩。而且……」
方梟看他語言又止,追問道:「而且什麼?」
虎癡道:「而且狼蛛那邊傳來了消息,黃金衛內部有傳言,他們老大十分不想打少爺的主意。」
「有這樣的事兒?」
「千真萬確!」
此時,黃金衛駐地。
黃金衛的二號人物薛天霸也湊到了他們老大雷一諾的身邊:「老大,方梟已經把書生給收拾掉了,下一步會不會向我們動手?」
雷一諾躺在虎皮椅子上懶洋洋的道:「沒事,方梟是為了在恆威站住腳跟,才對那些人下的手,我們不去惹他,他不會來找我們的。你沒看王虎臣他們現在活得也很自在嗎?」
「那倒是!」薛天霸抓著腦袋道:「可是韓二小姐的來信……」
「別管她!」雷一諾搓著太陽穴道:「我都要煩死了,大家玩玩而已,我們也沒對不起她。犯不著為了她跟方梟死磕。」
雷一諾說著歎了口氣道:「說實話,沒有必要的話,我還真不想去招惹方梟。」
薛天霸不屑道:「方梟雖然是個毫無顧忌的瘋子,但是咱們也未必就怕了他。」
「怕?我們黃金衛怕過誰來。我只是不想找麻煩而已。」雷一諾語重心長的道:「我的傻兄弟,你還沒看明白嗎?陛下把方梟弄到恆威領,其實是要大用啊!要不然,就憑他進獻傳送陣,培養煉丹師的那麼一點微末功勞。哪夠總領恆威軍政,哪夠自建五十萬私軍代天牧狩恆威領?」
薛天霸恍然大悟道:「對啊!代天牧狩一領是多大的權力?簡直就是變相分封。方梟到底做了什麼能的皇上如此聖眷?」
「不知道。」雷一諾搖頭道:「就是因為不知道,才摸不清深淺,才不能冒然行事。弄不好容易把自己淹死。說好聽些,我們身後站著整個朝廷武勳。可實際上家裡那些老爺子對我們有多大期望,我們心裡比誰都清楚。要不是老爺子絕了讓我們繼承家族的念想,也不會把我們弄到一個舒服的地方混軍功。」
「是啊!」薛天霸喟然歎道:「我們是老爺子最寵愛的孫子,卻不是最得意的孫子。雖然咱們嘴上嘲笑那些去苦寒之地,拿命博軍功的兄弟。心裡有多少嫉妒、羨慕,失落,也只有我們自己清楚。」
雷一諾被薛天霸的一番話觸到了心裡的痛處,莫名其妙的煩躁了起來。他們這些紈褲就是如此,一煩就像找些樂子發洩。
雷一諾站了起來轉了幾圈道:「不找方梟麻煩,反倒弱了我們黃金衛的名頭。找麻煩又不能過了,就跟他開個小玩笑好了。你們誰去?」
「我去!」
薛天霸自告奮勇找上了方梟,剛見到方梟就一躬到地:「標下黃金衛副都統薛天霸,拜見大人。最近,一直有件事,在困惑標下,所以標下想請大人為我解惑?」
事實上,方梟手下的狼蛛部隊早就已經混進了黃金衛,雷一諾和薛天霸之間的談話早就一字不漏的傳到方梟的耳朵裡。方梟知道薛天霸這次來沒有什麼惡意,只是閒到蛋疼來找個樂子,排解下鬱悶。
「解惑?」方梟不動聲色的道:「你是不是還想跟我打個賭,賭我解釋不出來該怎麼辦?」
「絕對沒有那個意思,絕對沒有那個意思……」薛天霸忙不迭的解釋道:「純粹是請教,純粹是請教!」
方梟笑道:「那好,你說吧!」
薛天霸湊近方梟道:「標下就是想知道生孩子是什麼感覺?我是說親自生……」
薛天霸話音一落,跟著他來的那幾個黃金衛官佐全都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來,連他們都沒想到薛天霸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