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王吉亮一番長談之後,藍玉波就把方梟視為了眼中釘、肉中刺,無時無刻不想除之而後快。可是方梟偏偏說什麼都不肯離開英雄會,讓藍玉波實在無從下手。王吉亮又獻上一計,隨時監視方梟的行動,抓住他濫用私權的把柄,聯合會中長老,開刑堂直接處置方梟。
藍玉波立刻點頭贊同,比起刺殺藍玉波更傾向於監視,殺了方梟不好和李孽解釋。但是開刑堂就不同了,即使李孽想要袒護方梟也無從做起,他藍玉波何樂而不為呢?
從那天開始監視方梟的人達到了兩位數之多,就連方梟每天喝幾次茶水藍玉波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是,連續三個月沒見方梟有什麼異常的舉動,藍玉波卻先沉不住氣了:「王吉亮,你監視方梟的那些人到底行不行,怎麼到現在也沒抓住方梟一點把柄?」
王吉亮呵呵笑道:「二當家,凡事都得有耐心才行,就像釣魚,你越是急躁魚兒就越不上鉤。不過……」
藍玉波眼睛一亮道:「不過什麼?」
「不過我看方梟的狐狸尾巴就快露出來了。」王吉亮抖了抖手中的信箋道:「方梟打算開一場茶會,拉近本會也各大商行的關係,連邀請信都寫好了。」
「拿來我看!」藍玉波看著手中信箋冷笑連連,不斷譏諷道:「龍狼幫赫連當家,他當自己是什麼東西。連我們都沒接觸到龍狼幫那樣的頂級幫派的人脈,赫連當家會看他這麼個小癟三?金、玉、錢三大商會會首,簡直是異想天開,三大會首是何等人物,他方梟跪下來給人提鞋都不賠……,算了不看了,都拿去燒了吧,我看他是得了失心瘋了。」
「別!」王吉亮冷笑道:「燒了不就沒有意思了麼?我們不但不能阻止,還要幫他好好宣揚宣揚,把會場佈置得漂漂亮亮,等著那些大人物駕臨。」
藍玉波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對,就這麼敢,請不到那些大神,到時候我看方梟的臉往哪擱?到時候,再給方梟安上一個藉機貪墨的罪名,我看他怎麼死。」
王吉亮得意道:「這才對麼,這才對麼……,玩死他不是更好麼?」
英雄會所在極其偏僻,消息也嚴重閉塞。他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麼廣闊,大夏的修士也不會去注意這個放在大夏中心地帶連四流實力都算不上江湖組合。不然,光憑方梟這個名字就足以震碎藍玉波的野心。
只是藍玉波和王吉亮不知道自己現在正在萬般防備,百般算計的是一個壓根沒把英雄會這樣的小幫小會放在眼裡的正牌侯爺。更不知道的是,方梟與那些在他們眼中不可一世的江湖霸才其實相交甚密。
藍玉波悶聲道:「可是聚會要一年之後才能開始,我一看見方梟這心裡實在堵得厲害。再讓我看他一年,還不如殺了我來的利落。」
王吉亮攤手道:「誰讓冰兒小姐還在閉關,要是冰兒小姐來了,我們還用顧忌那麼多麼?」
「誰說不是?」藍玉波懊惱道:「姐姐什麼時候閉關不好,非要在這個時候閉關。你快想個辦法,把方梟給我弄走,我看著他就心煩。」
王吉亮摸著下巴道:「辦法也不是沒有,最近方梟正在查以前的賬本,很快就能查到我們跟四季谷的那筆死賬。不如,讓他去要賬如何?」
「妙啊!」藍玉波拍手道:「那筆死賬讓我們英雄會傷筋動骨,差點沒法周轉。他作為代會首不去要賬,誰去要賬?」
王吉亮也帶著一副滿是陰謀的笑容道:「四季谷的那些人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惹到他們不死也得脫層皮。」
正如王吉亮所說,方梟已經查到了英雄會與四季谷之間的那筆死賬,指著賬本問道:「去年,本會給四季谷運送了價值十萬晶石的藥材,為什麼只收回了三萬晶石,餘款哪去了?」
賬房苦著臉道:「餘款根本沒收回來,派去催債的兄弟還被打傷了兩個。為了堵上這筆虧空,二當家連續幾個月都沒睡好,哎——」
那個賬房見方梟僅僅問了兩句,就在沒有任何表示,不由得心中大急:「魁首,你看你老去把那筆帳要回來如何?以前四季谷總是推說要見魁首才肯付賬,現在您老上來了,他們應該就沒話說了。」
方梟一言不發的盯著賬房看了半晌,直把那個賬房看得心裡發毛:「會首,小的是不是說錯話了?」
方梟端起茶水,漫條斯理的問道:「要賬的事情,是你自己想的,還是藍玉波讓你說的?」
賬房心裡一顫,急得連連擺手:「不是……不是二當家,是小的自作主張,自作主張……」
方梟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回去轉告藍玉波,就說讓他不用害怕,英雄會在他眼裡是個寶貝,在我方梟眼裡真不算什麼。我不想和他搶什麼。」
賬房忙應道:「是是……」
方梟繼續道:「他每天派多少人監視我,我一清二楚,只是不願意計較。既然他看我不順眼,我離開一段時間也好,告訴他,這筆賬我去討了,只當出去散散心,每天吃喝拉撒都別被人盯著實在是容易悶出病來。商家聚會之前我一定回來,商家聚會是為了李大哥,為了英雄會,讓他多留心些。」
賬房現在只剩下的點頭應是的份:「小的,一定如實轉告二當家。」
方梟將茶水一飲而盡,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賬房說話:「一個人的心胸有多大,他才能走多遠。心胸太窄的人,成不了大事。」說完,方梟倒背雙手拖拖然離開了英雄會。
總得來說,方梟對藍玉波還是十分欣賞的,單是從賬目上看,英雄會在他的手裡要比在李孽的手裡強出不少,李孽有梟雄之才卻沒有梟雄之心,根本不適合統領一個江湖組合,加上為人喜歡仗義疏財,英雄會在他手裡幾乎是處於進略多於出的局面,反倒是他離開的這些年,才是英雄會發展最快的時候。
藍玉波為英雄會耗費了不少心血,要不是他的眼界太低、心胸太窄英雄會或許會發展的更好。可是眼界可以開闊,心胸呢?那不是可以通過增長見識就能打開的。
放在往日,有人這樣防備方梟,他早就拂袖而去了。可是,李孽和藍玉波終歸是親戚,而且傳位的意思也表現的十分明顯。方梟不好多說什麼,短暫的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李孽雖然在會裡療傷,但是位置十分隱秘,連方梟的神識都搜索不到他的方位,就算藍玉波真動了殺心也傷不到李孽分毫。方梟也總是感覺李孽其實就在暗處觀察著英雄會的一切,一旦誰真有了動靜,他絕對會隨時出現,力挽狂瀾。
血飛紗的傷勢雖然一年半載之間沒法恢復,但是有李孽安排的心腹堂主照顧,方梟也不必擔心什麼。
方梟思來想去,為了避免和藍玉波正面衝突,讓李孽難做,只好接著要賬的機會躲了出去。
他臨走時的那番話卻著實氣到了藍玉波。此時,藍玉波正指著被他抽得滿嘴是血的賬房大聲罵道:「混賬東西,那個方梟這樣貶低我,羞辱我,你不上去跟他理論,還敢點頭附和?是不是活夠了?是不是想去跟那方梟?說——」
賬房大著舌頭哀求道:「二當家,小的冤枉啊!小的真沒有那個意思……,求你老高抬貴手饒了小的吧!」
「饒你?饒了你之後,等著你和方梟合起伙來算計我不成?」藍玉波面目猙獰道:「來人,把這個吃裡爬外的東西,拖出去餵狗。」
「二當家饒命啊!小的冤枉,小的冤枉啊——」賬房淒慘的求饒聲越去越遠,最終一聲慘叫之後再沒了聲息。
藍玉波卻還不解恨,一掌茶几拍得粉碎:「這個方梟欺我太甚,欺我太甚……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王吉亮陰聲勸慰道:「二當家稍安勿躁,方梟知道有魁首撐腰我們動不了他,所以才會這麼肆無忌憚。就算你神不知鬼覺的殺了他,魁首對你的印象也會大打折扣。」
藍玉波大怒道:「你以前還勸我斬草除根,現在又說不能殺他,你有沒有個准譜?」
王吉亮苦笑道:「以前是我沒想明白,只想著替二當家出口惡氣,才想了那麼個昏招。後來仔細想想,這個方梟實在殺不得。魁首能把魁首令給他,說明他們之間肯定有聯繫,別殺不了他,反弄得我們一身不是。」
藍玉波懊惱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讓我這樣忍著不成?」
王吉亮陰險道:「為今之計就是二當家親自去請冰兒小姐回來,只有她回來,才能壓得住局面。」
「對啊!」藍玉波眼睛一亮:「我親自去跟姐姐說,李孽在外面有了私生子,我看他怎麼面對我姐姐……」
「二當家,你不能這麼說。以冰兒小姐的性格,知道李孽有了外室,說不定一怒之下再也回來了,也未可知啊!」王吉亮伏在藍玉波耳邊:「你得這麼說……」
藍玉波聽得頻頻點頭,一張俊臉上滿是陰險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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