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人馬雖然殺得昏天暗地,卻極有默契不去接近隔世崖——合體高手的碰撞太過猛烈,萬一殃及魚池把隔世崖炸成飛灰,他們所作的一切都將毫無意義。
廝殺正酣的大修,誰都沒有注意四個人影已經鬼鬼祟祟的潛進隔世崖底部。四人剛一站穩腳跟,就同時揮掌擊向山壁。四股真氣透過層層巖壁,纏住鎖魂大牢的外牆之後迴旋上推,瞬間將禁錮鎖魂牢的岩石絞成粉末,硬是將大牢與山地隔開了一丈距離。四人一擊得手,再次山壁退出了一掌……
圍繞隔世崖酣戰的高手,先是看見鎖魂大牢附近冒出一片煙塵,緊接著龐大無比的牢房,竟然直接從山體中跳了出來,直上半空。
四道人影拔地而起,身形與牢房在同一水平線上微微停頓,不約而同的放出飛爪扣住大牢四面,全身發力向後急拉。
「碰!」曾經凶名昭彰的鎖魂大牢像是被拉碎了木箱,在空中四分五裂,石粉、血漿、屍骸、鐵屑漫天飛揚,方圓數里之內難見人影。
「不好!快搶人!」回過神來的修士一窩蜂的湧了上去。
那四名擊碎大牢的修士卻一言不發的轟然自爆,真氣暴流肆虐百里,心急搶人的邪修被當場震死一半,少數修為高深的大能卻眼睜睜的看著鋪天蓋地的黑影突忽其來,把整個隔世崖上空的所有事物全都罩了進去,嗖的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陰老桿破口大罵道:「仙器!媽的白忙活了。」
血不凝咬牙切齒:「給我去查,誰家有捕人用的仙器,我要滅他滿門!」
「對!滅他滿門!」一眾邪修被氣得連連跳腳。
九天之上的鷹揚幫主也勃然大怒:「好一個大夏,好一群無恥之徒。竟然讓本座失手,不殺你們,本座顏面何存?」
驀然,遮天蔽日的金色手掌帶著萬鈞威壓轟然拍落,一群叱吒風雲的邪道大修,竟像是被嚇傻了的鵪鶉,除了瑟瑟發抖,連逃跑的本能都被生生扼殺。
眼看大夏邪修就要被拍成肉醬,三道銀白色的劍氣隔空而來,輕描淡寫的將巨掌推開了十里:「堂堂大乘修士竟然拿小輩出氣,也不怕被人笑話。」
「轟」枯骨山脈似被神力所摧,由南自北一分為二,引動河道改流,咆哮的河水以千軍萬馬衝鋒陷陣的聲勢,挾著轟隆巨響捲進了巨掌拍出的天坑,僅僅眨眼功夫,隔世崖附近就憑空出現了一座方圓百里的湖泊。饒是如此,掌力仍然餘威未消,隨著地殼的震盪湖泊的面積還在不斷擴大,大有將隔世崖吞沒的架勢。
鷹揚幫主的怒喝聲滾滾而來:「今天的事情不算完,錯過今天,本座會再來討教高明。」
另一個聲音淡淡道:「老夫隨時恭候閣下大家。」
鷹揚幫主冷哼一聲,伸手捲過鷂子堂倖存的修士,瞬移而去。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離開,劫後餘生的邪道高手都不敢再做停留,轉眼間跑了個乾乾淨淨。
就連無厭和另一個凶人也都趁亂逃走。唯獨那個冷面老者還站在原地:「馬玉麟,老夫答應你的事情沒有做到,沒臉離開,暫時呆在你們鬼衙吧!」
馬玉麟看著滿目瘡凌的枯骨山脈欲哭無淚:「今後還會有鬼衙在麼?」
師爺顏韻安慰道:「我們已經盡了全力,想必主上不會怪罪,枯骨山脈雖然沒了,但是陰煞絕脈沒有受損。這片土地還是大有作為,主上不會輕易放棄。重整一番說不定,鬼衙的威勢會更勝往昔。」
馬玉麟苦笑道:「也許吧!可是,丟了方梟,我們怎麼和上面交待啊?」
「實話實說好了!」顏韻喟然歎道:「從對方不惜自爆四個合體修士,暴露一件仙器也要捉拿方梟這一點上來看,沒有人搭救的話,方梟九成九是回不來了,說不定已經被人送到了哪個小千世界去了。」
顏韻的猜測雖然不忠卻也相差不遠,方梟被人擒拿之後,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略帶不悅的說道:「宗主只讓你擒拿方梟,你怎麼還多帶了兩個人回來?」
另一個中年人的音聲回答道:「護法息怒,這兩個人和方梟挨得太緊,屬下也是沒有辦法。」
護法聲音稍緩道:「算了,看在這三個人裡,還有一個血氏餘孽的份上,饒你一會。」
「謝護法寬宥!」中年人明顯鬆了口氣:「這三個人怎麼處置?」
護法沉吟道:「先扔進五陽谷吧!等磨平了方梟的性子,再做處置。」
「屬下遵命!」中年人再次將方梟等人收進了法寶躬身離去。
五陽谷,以谷為名,實際上是一個被當做監獄使用的小千世界。這裡除了無盡的沙漠,就是五顆永不落下的烈陽。曾經威名顯赫的血氏一族就被關押在這五陽谷中。
血氏就像一顆殞星,在劃過寂靜的夜空時,雖向蒼穹投下依戀的一瞥,卻無可奈何地消失於深邃的黑暗之中。留下的只有血氏後人在鐵剷起落中一聲接著一聲的歎息。
當鐵鏟再次插進滾燙的黃沙時,那個持鏟的少年也噴出了一口鮮血,昏倒在滾燙的黃沙上。
掌刑小吏瞥了一眼道,冷聲道:「拖下去埋了!」
血氏族長血冷心聞言撲倒在地,跪行幾步磕頭哀求道:「他還沒死,求上仙開恩,求上仙開恩啊!」
那小吏道:「那人已經死了!」
「他真的沒死,不信……」
「混賬!」小吏一掌將血冷心打翻在地,大怒道:「在這五陽谷,本仙爺最大,我說誰生,誰就生,我說誰死,誰就死。」
「好大的威風嘛,本仙不在,你秦老五什麼時候,就敢稱王稱霸了!」
剛才還飛揚跋扈的秦老五聽到那一聲冷笑,嚇得全身亂抖,慌忙跪在地上,畢恭畢敬的答道:「小的哪有那份狗膽啊?小的不過是在替三少教訓教訓這群賤骨頭。」
「量你也不敢!」三少蔑笑一聲從他眼前跨了過去。
血冷心聽到那個聲音,非但沒有一絲歡喜,還驚若寒蟬的爬起身來,帶領全族老小頭也不敢抬的伏跪在地。任由嘴角的鮮血一滴滴的灑落在地上卻不敢稍動。
不多時,他眼前走過了一雙輕靴那人應該就是穆三少,隨後走過的一雙綠錦秀鞋,雖然沒有見過,想來也應該是個女子,而且與穆三少關係匪淺。
果然,一個女子嬌聲道:「這就是五陽谷啊!除了五個大太陽,就是煙塵暴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我早就跟你說過這兒沒什麼好看的!」穆三少道:「宗主罰血氏在此鏟沙,什麼時候把這千里沙海鏟完,血氏一門才能重獲自由。」
穆三少冷笑道:「不過他們挖沙一尺,沙海就加深一丈。挖沙百里頭上烈陽就增加一顆。只要數數頭上的太陽,你就知道他們挖了多少裡沙子了。」
「哦!」那女子恍然大悟道:「還真有意思,不過挖沙也沒什麼好看的。你再不找好玩的東西給我,我可要走了。」
「露兒妹子,好不容易到我這邊一次,做哥哥的怎麼能讓你說走就走。」穆三少揮手吩咐道:「秦五去找個精壯漢子出來,今晚就給露兒小姐演一場凡人博獸!」
「是……是……是……是……」 秦五嘴上忙不迭的答應著,心裡卻犯了難。血氏青壯大半累死,累殘,能夠站起來的大多帶著內傷。萬一選出來的人沒幾下就被猛獸吃了,小姐看得不高興,他該怎麼向三少交待。
秦五眼珠一轉厲聲道:「老東西,沒聽三少說嘛?去選個壯年出來。」
血冷心顫抖著轉過身去,看了看身後跪著的孫男娣女,咬咬牙道:「如果三少不嫌棄,我這把老骨頭願意……」
「放屁!」秦五起手又是一個耳光,大罵道:「你活得不耐煩了,三少還嫌看了礙眼。今天找不出人來,明兒上工就統統給老子帶上五十斤的大鐐。」
「我來!」新來五陽谷的血飛紗冷聲道:「我來!」
「你!?」
三個聲音同時響起。
露兒是覺得不可思議。
秦五是覺得剛才為什麼沒想起這人。
血冷心則是心如刀絞,淚如雨下。
穆三少問道:「你行嗎?」
「行!」血飛紗扣進手掌的指尖還在淌血,語氣卻不容置疑。
秦五獻媚道:「這人叫血飛紗,剛進來沒有幾天,別看是個女人,功力沒被封禁之前也是元嬰修士,拼起命來很不含糊。」
「哦!」穆三少點頭道:「聽起來不錯,就她了。」
露兒忽然叫道:「她是元嬰修士?那正好,我的小白也是元嬰妖獸,讓他們較量較量好了。」
秦五遲疑道:「可是,打開了她的封印,萬一……」
「怕什麼?」穆三少面色陰沉道:「有我在她還能翻了天去不成?」
秦五揚手抽了自己一個嘴巴,獻媚道:「是……是……您看我這嘴?您老在,她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沒有用。」
露兒眉開眼笑:「好,我也就去把小白找來。」
穆三少故意讓露兒跑出去幾步,才低聲道:「秦五,露兒那只妖虎比家貓強不了多少。但是妖虎輸了,露兒肯定不會高興,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秦五忙道:「三少放心,小的一保證露小姐看得開心。」
「嗯!」穆三少滿意的點了點頭:「交給你啦,晚飯以後帶她來校場。」
「是!」秦五撅著屁股送走了穆三少,轉眼就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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