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梟恨道:「他們都飛了不成?」
血飛紗心情複雜的低聲道:「鬼衙肯定遇到了空前危機,地牢最後一層,實際上是鬼衙最強的一張底牌。」
方梟也感到不妙:「怎麼說?」
血飛紗深吸了一口氣道:「最後一層的囚犯,本來都是罪大惡極的兇徒,萬死難贖其罪。他們之所以沒有被直接處死,就是因為跟鬼衙達成了協議。鬼衙留他們一命,他們要提鬼衙做一件事。事成之後,鬼衙會放他們自由離去。這裡找不到他們,肯定是被鬼衙統領召喚出去了。」
方梟眉頭緊皺:「那李大哥為什麼還在?」
「我沒罪!」李孽悲憤道:「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在這個鬼地方呆了幾十年,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麼罪?」
「他說的沒錯!」血飛紗苦笑道:「李孽不但沒罪,反而有功。他當年雖然殺人無數卻是為了抵禦外辱,甚至受到過朝廷的褒獎。雖然鬼衙捕快奉命把他抓了進來,卻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李孽幾近瘋癲:「當年我以為只是一場誤會,甚至都沒有辯解就被你們帶了進來。誰想到一關就是幾十年,除了那個無厭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畜生,簡直就是畜生。」
「哎!」血飛紗看著李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她實在想不出怎麼去安慰一個無緣無故被囚禁了幾十年的人。況且,當年參與囚禁李孽的人中還有血飛紗一個。
方梟索性坐了下來打坐調息,緩緩放出神識掃蕩整個鎖魂大牢。
外面的情景和血飛紗預料的差不多,
一炷香之前,牢外廝殺已經結束,激戰雙方兩敗俱傷,鬼衙鐵衛全軍覆沒,供奉堂高手大半戰死少數臨陣脫逃,所有鎮獄使無一生還,鬼衙方面可算是精銳盡毀。逆天王朝的妖魔鬼怪除了雪妖之外,全被留在了鬼衙,妖魔鬼怪就此除名。
馬玉麟、司徒千斬、師爺顏韻一個個衣衫凌,亂披頭散髮的跌坐在屍山血海當中狼狽至極。
馬玉麟心有餘悸的看著屍分八段的勾魂四怪,喘息著說道:「去看看,其他幾個地方怎麼樣了!」
攙扶著馬玉麟的捕快顫聲答道:「活著的人都在這了!」
「什麼?」馬玉麟看著銳減九成還個個帶傷的手下,心疼欲裂:「陳鐵呢?他也死了?」
有人小聲答道:「不知道,從一開始就沒看見陳捕頭。」
「混賬東西。」馬玉麟雙眼充血:「我要扒了他的皮。」
「閣下還是仔細自己的人皮吧!」雪妖陰陽怪氣的聲音,讓人只打寒戰。
馬玉麟霍然起身:「雪妖,你還沒死?」
雪妖冷笑道:「死的是你們的供奉。把方梟交出來,我可以饒你們不死!」
馬玉麟一愣之後哈哈大笑道:「難怪別人都說雪妖除了殺人之外一無是處,傳言果然不虛。你要是多堅持一下,沒準真能唬得我們束手就擒。現在麼……列陣,把雪妖給我留下來,我要用妖魔鬼怪的人頭祭奠鬼衙兄弟。」
雪妖尖利叫囂道:「誰敢?誰敢上前一步,本妖立刻讓他死無全屍。」
本來躍躍欲試的鬼衙捕快心中一凜,全都停了下來,站在原地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先上前一步。眼前這個凶神單槍匹馬把他們當成神一樣崇拜的供奉殺了個片甲不留,自己這些小螞蟻有幾斤幾兩趕去挑釁雪妖這個煞星?
馬玉麟見鬼衙下屬一個躊躇不前,大怒道:「怕什麼?他要是還有能力再戰,早就把我們殺得一個不剩了。還會在那廢話麼?」
「哈哈哈……」狂笑聲中大約近百名黑衣蒙面,倒背雙手的合體期修士從天而將。
「這麼多合體大修?」馬玉麟雖然在合體高手的威壓之外臉色蒼白卻不得不撐起鬼衙的場面:「哪路朋友大駕光臨,還請通個姓名,免得鬼衙怠慢了貴客。」
為首修士卻對馬玉麟看也不看,轉向雪妖戲謔道:「堂堂雪妖,赫赫鬼衙,居然像是野狗打架一樣,隔著幾丈互相汪汪,就是不敢上前撕咬,真是精彩,精彩啊!」
雪妖臉色難看至極:「我雪妖做事,還輪不到你鷂子堂來品頭論足。鐵鷂子,識相的趕快滾,別妨礙我辦事。」
鐵鷂子不緊不慢的說道:「主上就是怕你們妖魔鬼怪成不了事,還派我們過來盯著。原先我還以為主公小題大做,現在才知道主上的決定何等英明。」
雪妖咬牙切齒道:「你們早就到了?」
「哼!」鐵鷂子面色不悅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鐵鷂子不是什麼見死不救的小人。你以為只有我們一夥人在打方梟的主意麼?我們鷂子堂本來出動的是兩隻支百人隊。現在能動的已經全在這裡了。」
雪妖難得的臉紅道: 「抱歉!」
「哎!」鐵鷂子兔死狐悲的長歎一聲道:「回去吧!算是給妖魔鬼怪留點苗子吧!」
「告辭。」雪妖冰冷的瞳孔中終於露出了一絲感激,向鐵鷂子鄭重施禮轉身離去。
鐵鷂子轉身道:「那位馬統領,我的話你應該已經聽清了。交出方梟,饒你們不死。」
「休想!」馬玉麟一字一句道:「鬼衙就算全數戰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
鐵鷂子苦口婆心的勸道:「鬼衙大勢已去,何必在苦苦支撐。就算你們全部為主盡忠,你們的主子也不會為你們表功。」
鐵鷂子不是不想衝上去將鬼衙部屬全部斬殺,只是他覺得鬼衙仍有底牌未出,如果跟鬼衙拼得兩敗俱傷,就算搶到了方梟,他們能帶得出去麼?
馬玉麟嘿嘿笑道:「雪妖走了,你給我留下吧!」話音一落,他背後出現了一個門面大小的黑洞,包括無厭在內的三個修士緩步而去。
三人脫離了牢房禁止修為狂飆,渡劫期高手的氣勢顯露無餘。
馬玉麟指著鷂子堂高手冷笑道:「拿下他們,我還你們自由。」
「三位且慢!」鐵鷂子急聲道:「看幾位裝束,大概是鬼衙的囚徒吧?以三位的身份何必受鬼衙威脅,只要三位點頭,我鷂子堂立刻奉三位為特級供奉,尊享榮華。」
無厭被鐵鷂子說得心動不已,正要答話卻被他身邊的冷面老者生生按住:「娃娃,別白費心機了,人無信不立。老夫橫行天下數百年從沒食言,乖乖受死吧!」
無厭被冷面老者壓得一個激靈,立刻改口道:「殺了你們,你說的一切我們自然會得到。何必多費一番口舌。」
鐵鷂子嚇得亡魂皆冒,他自問鷂子堂實力不俗,可是面對三個渡劫高手,絕對是死路一條:「三位前輩,我們是不是再談談!」
「談什麼,殺了他們便是。」一聲狂傲至極的低吼,自九天之上遙遙傳來。
「大乘高手!」鬼衙一方面若死灰。
「幫主!」鐵鷂子欣喜若狂。
忽然間,有一個聲音至天際傳來:「朋友,你好像忘了大乘期高手不能隨便過境的規矩。」大夏本土大乘高手也趕到了鬼衙,
「規矩都是給那些螻蟻聽的,我鷹揚幫從來都只給別人定規矩。你若不服,我們大可以比劃比劃。」
大夏修士勃然大怒:「很好,夠膽。不過,不過你我一戰非同小可,轟平了這裡,你什麼都得不到。」
「那就到上面去!」鷹揚幫主冷笑道:「鷂子,給我放手去做。誰傷了你一根毫毛,我要他拿命來還。」
「殺!」鐵鷂子再不猶豫,指揮百人隊向鬼衙一方衝殺而去。他對幫主的實力已經達到了迷信的程度,從不認為幫主會失手。雖然對方有三個渡劫修士,但是想殺光他的百人隊,也需要費上一番手腳。只要拖到幫主回來,想要踏平鬼衙還不是易如翻掌?
兩方修士頓時又殺做了一團。
遠處,還是津津有味的觀看鬼衙戰況的血不凝,從鷹揚幫主出現的那一刻起,臉色就變得異常難看,權衡半晌才跺腳道:「快,全殺上去,拼了命也要救出方先生。」
陰老桿破口大罵道:「你他媽的是不是瘋了,方先生還沒出鬼衙呢?」
「瘋個屁!」血不凝氣得渾身亂抖:「你沒看對方逆天那邊來了大乘高手麼?要是被他抓住方先生,帶人來一個瞬移,咱們哭都找不著調。」
陰老桿面露難色:「可是打鬼衙的話?」
血不凝氣得連連跺腳:「死腦袋,咱們幫著朝廷抵禦外敵行不行?混戰致中方先生被人帶走,誰上哪找人去?」
「對啊!」陰老桿一拍大腿:「誰他媽規定,邪修不能幫助朝廷抵抗外敵?小的們,都給我往上衝,狠狠的宰。殺光逆天王朝那幫狗雜種。殺呀!」
眾邪修再不猶豫,幾乎同時向門派發出了指令。總攻的信號一個接著一個漫天開花,各路人馬從四面八方冒出頭來,向鬼衙蜂擁而去。
上百名合體大修上天入地戰成一團,各色法寶光耀萬丈,整個初時還能看見無數霞光爭奇鬥艷,片刻就變成了一片混沌,各種真氣匯聚成的罡風漫天肆虐,連綿起伏的山脈幾乎被削成了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