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梟跟對賭享譽大夏的命數師司馬雲山,自然不會毫無準備。一回到國公府就宣佈閉關,連方雲豹召喚都不肯出來。
方雲豹只道方梟還在賭氣,覺不想密室裡的方梟,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一隻蜘蛛。
忽然,方梟向桌子上的蜘蛛緩緩伸出了右手低吼道:「潰!」
被他食指點動的蜘蛛,像是遇到了烈陽的冰雪瞬間融化,可怕是它的血肉化泥,靈魂卻毫無察覺,仍在桌子上來回爬動,甚至想要吸食桌子上的血水。
方梟左手抓過一隻玉板,右手托起蜘蛛的魂魄,雙掌磷光閃動猛然一合:「融!」
等他再鬆手時,蜘蛛魂魄已經與玉板融為了一體。完美無瑕的玉板上忽然冒出了八隻玉質蜘蛛腿,飛快的爬向牆角。在牆角結出了一張臉盤大小的蛛網之後,才慢慢收回了蜘蛛腿。乍一看去,就像是一塊粘在蜘蛛網上的玉板。
方梟擦去額角汗珠:「詭殺總綱果然神奇,不知道歷代掌門,擊潰上古凶獸,修真大能時又是怎樣的情景!」
三天之後,秦傲絕率領文武百官齊聚窺虛草廬,司馬雲山首先見禮:「草民司馬雲山拜見皇上,此次賭約關係本宗聲譽,為公平起見,草民特拜請齊天閣申行空長老為公證人。」
秦傲絕雙眼一瞇,心中殺意更勝,齊天閣是大夏國中唯一能威脅皇權的門派,也是最讓秦傲絕無可奈何的存在。他秦傲絕親口定下的賭約,司馬雲山卻硬把齊天閣拉了進來,簡直就是找死。
秦傲絕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朕這個公證人不夠公平了?」
「哈哈……」申行空拱手道:「陛下多心了,這次賭約關係承天宗聲譽,司馬道友謹慎一些也無可厚非。」
申行空拱手為禮,言語輕慢,甚至直指皇帝多疑,對皇權簡直藐視到了極點。
秦傲絕冷哼道:「也好,免得天下人說朕不公。」
「謝皇上!」
司馬雲山與申行空面帶得色的相視而笑,氣得秦傲絕五內俱焚,當即傳音道:「方梟,朕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贏,輸了就不要來見朕!」
方梟不動聲色的指著司馬雲山的大弟子王清池道:「第一局,我要跟他賭隔箱猜字。」
方梟命殘狼衛搬上來一個口紅木箱子:「箱子上設有隔絕神識的法陣,大乘期修士也無法用神識探查。箱子裡有一塊玉版,我寫的字就刻在玉版上。猜對了你贏,猜錯了我贏,需要驗箱子麼?」
「不必了!」王清池趾高氣揚:「隔箱猜字是本宗的基本功,連這個都猜不對,在下豈不愧對恩師?」
「那就猜吧!」
方梟話音一落,王清池已經面帶不肖道:「你寫的是日知,這點小把戲也來考我承天宗弟子,你是嫌命太長了吧!」
王清池的諷刺立刻承天宗弟子一陣哄笑,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推算結束,大大長了承天宗的面子。
方梟攤手道:「開箱!白癡!」
王清池怒道:「你罵誰是白癡?」
方梟打著哈氣指了指玉版:「我說,我寫的字是白癡。」
玉版上果然刻著兩個金燦燦的打字「白癡」,整個承天宗也白癡一樣,盯著玉版愣在了那裡!
「哈哈哈……」秦傲絕開懷大笑道:「猜對了一半也算不錯!」
申行空起身道:「既然猜對了一半,那就再猜吧!猜字講究的就是三猜兩中,第一次雖不中也不遠。算是平局吧!」
「嗯?」秦傲絕臉色陡變:「申長老的評判有失公允吧?」
「呵呵!」申行空不以為意的擺手道:「三猜兩中是猜字的慣例,而且字對一半不受罰,也是命數師授徒的規矩,本座不覺得哪裡不公平,不知方公子認為如何?」
申行空根本不看秦傲絕,把話直接引向了方梟。
方梟聳聳肩膀道:「既然申長老非要按命數師的規矩來,那在下也不在乎多玩兩次。再來!」
殘狼衛很快擺好了木箱,這次王清池再不敢托大,反覆推演了三遍,才道:「翩躚,是翩躚!絕對不會錯!」
方梟冷笑道:「你還是再確認一遍的好,免得開了箱子不認賬!」
「不用,絕對不會錯!」王清池還在吹鬍子瞪眼,箱子裡的玉版卻悄悄伸出了毛絨絨的八隻蜘蛛腿,輕輕擦掉了玉版上的字跡,又重新寫了兩個上去。
「開箱吧!」
「騙子!怎麼會是騙子?」王清池看到玉版之後只覺得滿眼金星翩躚飛舞。承天宗上到司馬雲山,下至新進弟子一個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你在搗鬼!」申行空怒喝之中凌空將木箱抓在手裡,一掌拍得粉碎,再看時除了滿地的木屑和碎玉之外,什麼可疑的東西都沒出現。
申行空臉上再掛不住,惱羞成怒道:「方梟你到底搞了什麼鬼,為什麼兩次都猜不中?」
秦傲絕當即冷哼道:「齊天閣長老年高德勳,朕素來尊重,申長老還是不要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隨便指責別人為好,免得丟了齊天閣的臉面。」
「這……」申行空氣得要死卻沒法反駁只好訕訕道:「是我魯莽了。」
方梟卻風淡雲輕的道:「那就再來吧!」
司馬雲山寒著臉道:「王清池拿出全力,再猜不中你就自絕師門謝罪吧!」
「是!」王清池從懷裡取出一隻龜甲高舉過頂,仰頭噴出一口精血,手印撥動之下,龜甲上漸漸浮現出「空空如也」四個大字。
「玉版上寫的是『空空如也』四個字。」披頭散髮的王清池這才瘋狂嘶吼道:「王某以精血為引洞徹天機,我看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方梟像是什麼都沒聽見:「開箱吧!」
「住手!」申行空一手按住木箱道:「這回由老夫來開,免得你搞出什麼花樣?」
「且慢!」方梟冷笑道:「要是申長老開箱時,不小心震壞了裡面的玉石,這一局該怎麼算?」
申行空勃然大怒:「你敢質疑本座?」
「方卿家的疑慮不是沒有道理!」秦傲絕像是漫不經心的道:「萬一申長老失手,豈不是還要再猜三局?」
「這……」申行空根本沒法反駁,他做得了初一,皇上當然能做十五,再偏袒下去齊天閣恐怕真要名譽掃地了。
申行空咬牙道:「要是玉版有任何破損就算承天宗輸了。」
「好!」方梟豎起了大拇指:「申長老請吧!」
申行空打開木箱之後,一張老臉立刻漲成了豬肝,那玉版上竟然一字未寫,真真正正是空空如也。
方梟呵呵笑道:「文對題意,不過我是讓他猜玉版上寫的什麼字,可不是讓他作文哪!不知這局算不算我贏?」
「這……」申行空一張老臉青了又紅,紅了又紫,憋了半天才一字一句的道:「你——贏——了!」
「不可能!」王清池忽然瘋癲道:「我是以精血為引,精血為引哪!一定是你在搗鬼?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當天下第一命數師,天下第一命數師……」
「丟人現眼,留你何用?」申行空的一腔怒火全都發洩在了王清池的身上,二話不說飛身出掌將王清池一顆大好頭顱拍得粉碎。
王清池無頭屍體栽倒在地,申行空還不解恨抬腿又是一腳把屍體踢得四分五裂,才氣哼哼的回到座上。
王清池輸了一局就慘遭分屍,承天宗弟子兔死狐悲之際更是心寒至極,司馬雲山看著怒氣未消的申行空也不禁生出一絲悔意,自己為了保全門派投靠齊天閣的決定究竟是對是錯?
申行空卻沒有心情去理會他的想法,直接說道:「第一局方梟勝,開始第二局吧!事先聲明,本座是看在你們投效齊天閣的份上才出面公證,如果再出紕漏,老夫也不敢肯定閣主會不會願意接受你們這群廢物。」
司馬雲山猛的打了一個激靈汗透衣背,他已經得罪了大夏皇帝,再不被齊天閣吸納,那等待他的結果就只有一個「死」,不僅他要死,整個承天宗都難有活路。
司馬雲山目露凶光緊盯承天宗弟子咬牙道:「以後兩局,不管誰被選中必須全力以赴,哪怕損耗了壽元,我司馬雲山也會替他補回來。誰要是輸了,王清池就是榜樣!」
方梟譏笑道:「輸紅眼啦?才一局而已嘛!我也不跟你們那些小輩計較,第二局,我就跟那個甘從天命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