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梟一聲長嘯,振臂高歌:「千秋霸業 百戰成功,邊聲四起唱大風,一馬奔騰 射鵰引弓,天地都在我心中,狂沙路萬里 關山月朦朧,寂寞高手一時俱無蹤,真情誰與共 生死可相從,大事臨頭向前衝 開心胸。」
歌聲大氣磅礡,豪情壯志一現無餘,大事臨頭豈能退縮,停滯不前的殘狼衛,頓時揮刀猛攻,硬生生將天奇書院再次聚起的陣型再次打散,管你什麼書生,什麼尊崇,一遇殘狼,一刀兩斷。
「好歌!」秦傲絕也不禁讚道:「朕,好多年沒有聽到如此大氣的好歌了。方梟竟能以自身氣勢影響全軍,他修習的是猛將之道吧?」
「正是!」方雲豹高興的合不攏嘴,絕世猛將以一己之力感染全軍,只要主將仍在麾下士卒必然悍不畏死,主將刀鋒所指,全軍所向披靡。方梟修行猛將之道,方家後繼有人,方雲豹豈能不樂。
場中,被方梟豪情壓制的琴聲驀然變幻,時而如泣如訴,悲悲切切,令人聞之淚下。時而如春風化雨,溫柔祥和,令人胸中戾氣盡去,只想坐下來聽一段琴聲,歎一段人生無常。
殘狼衛在琴聲之下凶戾盡去,再度遲遲疑疑,停滯不前,即使追上逃敵,也在揮刀之間忽然心生不忍,被書生抓住機會趁勢反擊連傷數人。
「哼!」方梟見狀冷哼一聲歌聲為之一變:「男兒行,當暴戾。事與仁,兩不立。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 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 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又有雄與霸,殺人亂如麻,馳騁走天下,只將刀槍誇。今欲覓此類,徒然撈月影。」
《男兒殺人歌》殺氣衝霄,戾氣逼人,殘狼衛不僅凶戾盡復,更是怒髮衝冠,三千隻藏劍笠被殘狼衛激揚長髮甩上半空,隨風亂舞的髮髻之間一雙雙綠幽幽的狼眼,凶光爆射,光天化日之下讓人不寒而慄。三千把長刀高高揚起,刀落之間人頭亂滾,殺得興起的殘狼衛竟然追著滿地滾動的人頭揮刀猛砍,直到將其劈成兩半方才罷休。
「 殺斗天地間,慘烈驚陰庭。 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萬里浪,屍枕千尋山。 壯士征戰罷,倦枕敵屍眠。 夢中猶殺人,笑靨映素輝。女兒莫相問,男兒 凶何甚?古來仁德專害人,道義從來無一真。 君不見,獅虎獵物獲威名,可憐麋鹿有誰憐?」
歌聲再起,殘狼衛凶氣更甚,甚至扔掉了長刀,赤手衝入人群,活生生的將敵人撕成碎片,從碎肉裡掏出金丹血淋淋放入口中嚼食。
「不要再唱了!」琴聲戛然而止,一個尖銳的女聲帶著哭腔大喊道:「停下,不要再唱了。」
想讓方梟不唱已經太晚了,連他自己都已經唱出沖天殺氣,敵人不滅,絕不會停歇。
「男兒行,當暴戾。事與仁,兩不立。 男兒事在殺鬥場,膽似熊羆目如狼。生若為男即殺人,不教男軀裹女心。
男兒莫戰慄,有歌與君聽: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 看破千年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 美名不愛愛惡名,殺人百萬心不懲。寧教萬人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名。」
以方梟為首的三千殘狼衛週身騰騰殺氣竟然凝成了肉眼可見的血紅氣浪,殺氣襲掠之處天奇書生個個匍匐在地,任由殘狼衛肆意撲殺,血腥之氣飄散滿場,四周看台上被嚇得癱坐在地屎尿齊流者,不計其數。
屠盡三千書生,殘狼衛殺性大發,踏著滿地猩紅泥濘,從儲物腰帶中抓出各式兵器,向天奇書院的蜂擁而去,甚至有人推出了十門從大龍號上拆卸下來的齏星炮,炮口直指天奇書院。
「住手!」方雲豹一聲怒吼硬生生將殘狼衛的凜凜殺氣壓了下去:「梟兒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警告,警告而已。」方梟吹了聲口哨略帶輕佻道:「收兵!」
完了,三千書生就這麼完了?
不止如此,方梟還差點炮轟天奇書院!觀戰的王公大臣齊齊吞了吞口水。
天奇書院上至院主王天奇,下到剛剛入院的新生,無不睚眥具裂,精挑細選的三千學子,翩翩入場時何等意氣風發,剛剛他們還在幻想如何表現才能被皇上看中從此平步青雲,現在卻變成三千具支離破碎的屍體,死無全屍。
更甚者是,天奇書院來指責一下方梟的機會都沒有——御前演武,生死有命,失敗之後叫囂謾罵,無論是死者生者都會在皇帝面前顏面盡失。天奇書院學子雙拳緊握卻作聲不得,其中悲憤可想而知。
慕容博狼兒斜睨方梟冷聲道:「方梟,你就這麼走了麼?」
「不然怎樣?」方梟好笑道:「把那些屍體搬回去燉燉給兄弟們打打牙祭?放心,我的弟兄不吃人肉。」
「放肆!」慕容博狼兒暴怒道:「你至少該給死者應有的尊重!堂堂國公之後,連這點禮數都不懂麼?」
「笑話!」方梟臉色一變:「我憑什麼要給他們尊重?他們不來招惹我方梟,自然會活得逍遙自在。既然作為敵人,不好意思,我方家從沒有給敵人尊重習慣。」
方梟不等對方開口直接冷笑道:「我剛剛還在想好像忘了什麼事,慕容兄倒是給我提了醒。來呀,打掃戰場,收法器,剜金丹,能收得一樣都不放過。」
「哦!」殘狼衛歡呼一聲,反身衝向滿地屍體。
在滿場王公貴族的眼裡,殘狼衛變成了一群嗷嗷直叫的惡狼,剜金丹,拔飛劍,收取魂魄的手法嫻熟之際,甚至有人直接打開了儲物包裹把較為完整的屍體都一具具收了進去。
「賊子你敢褻瀆死者,不怕觸犯眾怒嗎?」慕容博狼兒怒髮衝冠的煽動之下,天奇學子一個個放出法寶躍躍欲試。
「嘿嘿!」方梟輕蔑冷笑道:「朝廷明文規定『演武如戰場,勝者有權處置戰利品。』,我只不過在享受自己的權利,不過,閣下的行為似乎是在挑釁皇權吧?」
方梟的冷笑像是一盆涼水,瞬時澆滅了天奇書院的怒火,大夏皇朝御前演武確實是有這樣的規定,但是長久以來凡是參加演武的人都沒有把事做絕,或多或少的會給對方留些顏面。久而久之,多數人都已經選擇直接忽視了這條規定。
方梟卻利用規則直接在天奇書院臉上抽了一個耳光。
「你……」慕容博狼兒氣得胸口起伏,臉色鐵青卻無從反駁。忽然,慕容博狼兒像是得到了什麼提示眼睛一亮,向主看台拜服道:「皇上,臣要彈劾方梟利用旁門左道影響演武。」
「哈哈哈……」方梟不等主裁的高層有所反應就開口反駁道:「我是旁門左道,天奇書院就是左道旁門,堂堂天奇書院不會像那些嫖品奇差的無賴一樣,提上褲子就不認賬吧!」
「哈哈哈哈……」方梟的立刻引來一陣爆笑,邪修一脈笑的尤為開心,他們早就跟四大書院互不對眼,還有什麼比有人替他們在大庭廣眾之下扇四大書院耳光更讓人開心的事情麼?
坐在主裁位上的齊天縱板起臉道:「方梟不可放肆!」
「我並不想放肆!」方梟笑得輕蔑至極:「我就是看不慣天奇書院逮著個婊子的褲衩,就能舉起來當正義大旗的嘴臉而已。憑什麼他們用琴音壓制殘狼衛就是正大光明,我用歌聲反擊就叫旁門左道?天下還有這樣的道理麼?」
慕容博狼兒怒吼道:「我正想和你說說道理,你……」
方梟不等他說完就搶先道:「說理我說不過天奇書院,人家學問大呀!句句引經據典,死的能說成活的,黑的能說成白的,我說到明年也是他們有理。」
慕容博狼兒氣的臉色發青:「你這是污蔑,晚輩斗膽請在座前輩主持公道……」
方梟根本不給齊天縱他們插話的機會,連珠炮似的說了下去:「不過說理,咱也不怕。我說不過天奇書院,不會找人替我說麼?來人,立刻給我準備一萬兩黃金,一萬塊晶石,把整個皇都能說會道的老婊子全給我請到這來,幫我跟天奇書院講講道理,誰說的好,本少爺重重有賞。」
「是!」殘狼衛答應一聲,分出一千多人向場外走去。
「胡鬧!撲哧——」皇上秦傲絕才板著臉訓斥了一句,就憋不住笑出了聲來。
皇上一笑其他人再也憋不住了,尤其邪修一派的爆笑聲差點傳遍了半個皇都。
「方小子,要得……要得……句句實話,一針見血啊!」
「嗯,方少的思路果然不同凡響,我看也就那些老婊子能跟天奇書院較量較量,我等來不得,來不得啊!」
「那些的當兵的,你們主將有令,你們還不快去,錢不夠我給你墊上。」
「……」
天奇書院學子個個臉色陣紅陣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