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煞 第1卷 5、梟、天煞,誅
    司馬雲山吐出了一口鮮血,聲嘶力竭道:「方雲豹,你欺人太甚!」

    「師兄保重……」甘從天命嚇得差點去捂司馬雲山的嘴:「方雲豹已經是手下留情了,要是再惹怒了那個凶神……」

    「扶我回去。」司馬雲山竭力壓制著內傷道:「把師父留下的篡命丹拿來。」

    「師兄……哎——」甘從天命極其不捨的喂司馬雲山服下了篡命丹:「方梟將來弒父,弒親,關你什麼事?就算他殺光了方家,你又急什麼?你替方梟改命,方雲豹卻不領你的情啊!這下不但搭上了你心愛的弟子,連師父留下的篡命丹都搭進去了。」

    司馬雲山勉強壓制住了內傷,又鄭重其事的取出一隻錦盒:「這就是你一直想看,我卻從沒給你看過的師父的遺言。」

    「這……」甘從天命不知道師兄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給他看師父的遺言,但還是打開了錦盒裡的信箋:「魔星降世,承天宗大劫……梟,天煞,誅!」

    甘從天命隱隱的猜到了些什麼,卻不敢肯定:「這是什麼意思?」

    「你以為師父為什麼會在鼎盛時期,忽然心血耗竭,一夜暴斃?」司馬雲山歎息道:「師父當年算到本門將有一場空前大劫,劫難之凶險甚至超過了山門被滅!」

    「絲!」甘從天命倒吸了一口涼氣:「超過了山門毀滅,難道我承天宗會傳承斷絕,門下弟子全數灰飛煙滅,連外圍門人都無法保全?」

    「也許比那還要糟糕……」司馬雲山打了一個冷戰:「師父算到這場劫數之後,自然心急如焚。為了避禍他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推演天機。可是每次推衍的結果都是混沌一片,絲毫找不到頭緒,最後,師父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不得不燃燒心血去窺視天機……,最後他只得到了這四個字。」

    「梟、天煞、誅……」甘從天命低呼道:「方梟、方天煞……難道本門大劫要應在方梟身上。」

    司馬雲山點頭道:「所以我才想方設法的要除掉方梟……」

    甘從天命疑惑道:「可是,方梟的名字不是師兄起的嗎?難道你一開始就算到了他是我承天宗的命劫?」

    「沒有,直到他取天煞為表字的時候,我才敢完全肯定。」司馬雲山回憶道:「二十年前,也就是師父推演魔星降世的大致時間裡,我曾閉關一年,你還記得吧?」

    「記得!」甘從天命清清楚楚的記得,十多年前司馬雲山忽然宣佈閉關,又莫名其妙的破關而出時受了十分嚴重的內傷,不得不動用了師父天曉生留下的篡命丹,才勉強保住了境界。

    「我閉關的那天也就是在方梟出生的那一天,從我的卦象忽然被血光衝亂那一刻起,我就清楚感覺到宗門大劫就要來了!當時,我費盡心機才找到了方梟。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天脈,十萬年不出的天脈,絕品修行資質啊!任由他發展下去,不出三百年,就會出現一個大乘高手,而且是大乘高手中的極境強者……」司馬雲山打了一個寒戰。

    「可是方梟不是絕品鬼脈……」甘從天命似乎想到什麼:「難道師兄動用偷天篡命神絕?使用禁忌神絕必遭天譴啊!」

    「可是我不得不這樣做!」司馬雲山苦笑道:「天脈之資,天之驕子,受天庇護,可欺不可殺。我一旦殺掉方梟,宗門必遭天譴,不用方梟動手,本宗就會灰飛煙滅。我不得不動用禁忌神決,把他的五行天脈改成了現今修真界毫無用處的鬼脈。希望能化去天道對他的庇護,沒想到天道反噬竟然如此可怕,要不是師父事先留下了三顆篡命丹,恐怕我已經灰飛煙滅了……,但是我不後悔,就算他不是我們宗門的命劫我也要這樣做,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

    「原來師父留下了三顆篡命丹,是為了給宗門避禍……」甘從天命想起自己往日對師兄的嫉妒,不由得一陣羞愧:「我一直誤會師父偏心,該死,該死……」

    「其實,師父是在保護你,逆天避禍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哎……」司馬雲山不勝唏噓:「篡改了他的靈根經脈,我還不放心。在內,我不斷蠱惑方芷柔,讓她,讓方家上下,都相信方梟是方家的災星,早晚一天要大逆弒親。在外,我安排了無數的先生,修士,紈褲子弟不斷的欺辱方梟,打擊的他信心,毀滅他自尊,讓他一事無成。」

    甘從天命深以為然道:「嗯,師兄的做法是對的,你雖然篡改了方梟的靈根,甚至是他的命格。絕品鬼脈雖然遠遠不及五行天脈,但是金丹期之前仍然受到上蒼眷顧,遇事化險為夷。雖然不能殺他,卻可以盡情的欺辱他。甚至連親人都處處與他為難,讓他自覺了無生趣,萌生死念……」

    「本來我以為自己做的很成功……」司馬雲山咬牙道:「他上次出遊時,已經處處流露輕生的跡象,沒想到他不是去尋死,而是外出結丹。隱忍十幾年一朝結成金丹,才鋒芒畢露,好可怕的資質,好可怕的心性。」

    甘從天命眼裡流露絲絲殺機:「既然他已經達到了金丹期修為不再受天道庇護,我們看不如聯絡殺手……」

    「糊塗!」司馬雲山怒斥道:「直接由我們出手不等於逆轉天意麼?如果可以你以為我不想殺了方梟一了百了,挑釁天道的後果,我們宗門能承受得起嗎?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鑽天道的空子,挑唆他人置方梟於死地。」

    甘從天命被嚇得冷汗淋漓:「師兄教訓的是。」

    「算了,你也是一心為宗門著想。」司馬雲山擺手道:「當務之急,我們要做是兩件事,一是借助宗門的影響力,挑起皇都權貴對方家的不滿,借京中權貴之手除掉方梟。但是不能做得露骨,否則必然會引起方雲豹的瘋狂報復。二是我立刻傳你宗主之位,我本人列為承天宗客卿長老,必要時犧牲我一人,除掉方梟。」

    「師兄,你怎麼能……」甘從天命撲到在地放聲痛哭。

    「我意已決,不要多說!」司馬雲山安慰道:「好在師父一共留下了三顆篡命丹,我還有一次活命的機會。希望不要用到他吧!」

    甘從天命哽咽道:「我絕不會讓師兄用到最後一顆篡命丹,我這就去聯繫皇都權貴,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除掉方梟。」

    司馬雲山微笑道:「你為師兄著想,我很欣慰。但是你要記住,除掉方梟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宗門。師父一生的願望就是讓承天宗變成不受約束的超然門派。可是師兄這些年為了方梟,不得不處處結交權貴,小心奉承。那些個修士表面上叫我司馬先生,背地裡卻直呼我神棍……呵呵……為兄丟了師父的臉哪!」

    見司馬雲山苦笑間流下淚來,甘從天命心如刀絞,一條借刀殺人的毒計在他心裡漸漸形成。

    方雲豹怒闖窺虛草廬,屠殺承天宗弟子,毆打命數師司馬雲山,導致司馬雲山羞愧難當辭去宗主之位的事情,只用了半天時間傳遍了京城。當晚,彈劾方雲豹的奏章就像雪片一張堆到了大夏皇帝秦傲絕的面前。第二天一早,聖旨就傳到了方家,傳旨太監代皇上當場斥責方雲豹,罰方雲豹俸祿十年,降爵一等,十年之內閉門思過,不得出府。這種處罰對於功勳貴胄來說不可謂不重,但是方雲豹不在乎。一來自己孫子沒事最重要,什麼鳥公爵,屁俸祿都是浮雲,他方雲豹想去哪誰敢阻攔。再說,爵位,俸祿,用不上多久皇上找個由頭就能給他再漲回來,急什麼?

    方雲豹不把這點處罰當回事,方家的其他人卻不這麼想,方梟命裡會大逆弒親的謠言早就傳得沸沸揚揚,甚至,連他父母親的死都被歸結到方梟身上。加上方雲豹貴為公爵,卻因為溺愛方梟被一個低賤至極的宦官訓斥,讓方家眾將情何以堪?以方芷柔為首的方家上下,對方梟更是沒有半分好臉色。除了幾個對方家中心耿耿極有分寸的老僕,連看門的下人都方梟都不理不睬。

    不過,方梟本人卻不在乎,爺爺短時間內不會繼續閉關,有人罩著日子過得自然滋潤。剛煉化了從方雲豹那淘到了龍斧虎盾,就揣著大把靈石開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揮霍之旅。

    方梟剛剛出門就聽見一群文人世子在背後指指點點,方梟有心不理那些閒人,他們卻以為方梟心虛,竟然肆無忌憚的跟在他身後一路嘲諷。

    方梟冷冷一笑轉身走菜場買了一條又肥又大的土狗,牽著狗又進了坊市,沒一會土狗就被他穿上了書生裝,再一會又在土狗腰上像模像樣別上一把小劍。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個趴在地上的書生。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當即有人大怒道:「方梟,你到底知不知道聖人教訓……」

    方梟冷笑:「教訓你奶奶個腳……,我方梟沒上過蒙學,沒拜過聖人,他要教訓,也該教訓我牽著的這條四腳書生……」

    「大膽狂徒,你給一條畜生穿戴儒裝,侮辱我們讀書人是何居心……」

    「放屁!」方梟怒道:「我家養的畜生,我願意怎麼打扮就怎麼打扮,老子就算再給他背個書包,管你屁事。」

    「你你你……好個狂徒……法不責眾,大夥一起上給我們讀書人討個公道……」

    「來呀!」方梟臉色一冷,從儲物戒子裡掏出龍斧重重墩在了地上,三尺多寬的斧刃寒光逼人,殺氣凜冽:「知道什麼叫世爵免死,買罪贖身不?老子剁了你們這群爛貨,就是幾個靈石的事兒。」

    一群書生驚若寒蟬,方梟要是殺了他們,他們家人還真沒處說理去。

    「啐!」方梟一口吐沫啐在地上:「一群賤人!」

    又照土狗腦門上踹了一腳:「畜生,還不快走,還等著你那些同門師兄弟請你吃席不成。」

    說完,拽著被他踹癱了得土狗,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直把一群書生氣的渾身亂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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