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之行很快就結束了,劉邦沒有多作停留,對於大公提出的與公主完婚一事,劉邦顯然沒有多少思想準備,不過有劉流在前面作擋箭牌,劉邦還是很容易就將這個矛盾化解了。在接到來自情報部門的情報當天,劉邦就通過雪鴿以急報的方式通知李泰來在最短時間內拿出南下沙人同盟的作戰方案,並迅速動員軍隊,為即將到來的一仗做好準備。
而南國一樣事風生雲起,大規模的軍事調動立即全面展開,駐紮的第三輕騎兵團接到命令立即啟程沿著南國進入西北,繞道西涼進入南國,而南國十七萬國防軍也按照那位的要求進行了全軍動員,除開兩萬人作為南武的守衛軍外,其餘十五萬統一由那位調配指揮,而南國軍團三個師團和帝國派遣軍師團也迅速集結起來開始為即將到來的大戰作最後準備。配合著南國的動作,駐紮在那屋的西疆第三軍團也開始作小規模動員,動作幅度雖然沒有南國方面那麼大,但這一線不僅僅是南湘人的敏感區域,而且也是帝國中央的目光關注所在,一舉一動都難以躲過借助四處逃難的流民潛藏的探子目光。
南國及其周邊北原和河南地區的種種動態,無一例外的在最短時間內反饋到了東面和北面的有心人手中,西疆如此大規模的軍事調動,尤其是將由騎兵改編新組建不久的第三游騎兵團抽調到了南國,這一個動向更是引起了北方的關注。
肥胖的身軀似乎也瘦了一圈,連本來就有些微禿的頭頂此時也顯得更加稀疏,這幾個月來的種種煩心事讓老者很想有一種卸下重擔休息一段時間的衝動,但他知道,坐在自己這個位置,除非徹底垮台,否則永遠無法得到一刻的安定。
夜深人靜,案台上的牛油燭安靜的散發出明亮的光芒,那燭焰靜止不動,有如一具雕塑,偶有微風掠過,才會發現燭焰輕輕搖擺。已經在案台前來回轉悠了無數個來回,但老者依然沒有坐下來的意思,不時的咂嘴聲在空曠的房間中十分清脆。
「劉流想要幹什麼?視察了一趟南吳,難道就真想要幫南武收復墨水?南武的美人計怕是沒有這麼管用吧?」喃喃自語,矮胖老者手在鼻子上使勁揉捏著,連鼻頭變得有些發紅也不覺得。
地圖上的玻璃放大鏡拿起又放下,這是來自歐美大陸的舶來品,能夠把地圖上較為細小的東西放大,真是一個希罕玩藝兒,不過現在也無助於解決矮胖老者心中疑惑。
從地圖上可以清楚看到,劉流所謂的西疆軍已經在南武集結了多達十一萬之眾,加上所謂的一個師團帝國派遣軍和七萬捷洛克國防軍,其數量已經超過了三十萬,對於僅僅有一個兵團駐紮的南武構成了極大威脅,雖然那位那十七萬軍隊戰鬥力不敢恭維,但十六萬西北軍卻不是一塊好啃的骨頭,平陸一戰硬碰硬毫無花巧的死磕,讓自己麾下幾個素來不把吳楚人放在眼裡的將官無不談「西」色變,現在如果還有誰敢於誇口說西北軍是一支弱旅的話,只怕連狂傲不可一世的人都會當面吐他一臉口水。
西涼一戰已經徹底的扭轉了南湘軍方對吳楚軍隊的看法,原來還只勉強把吳楚人的第一第二軍團打上眼,現在又來了一個更加凶悍的西疆軍,計算了一下西涼一戰中敵我消耗的比例,連戶田自己也要承認自己原來是有些小看天下英雄了。劉流的成功不僅僅是建立在陰謀詭計上,更重要的是他擁有了一支百煉成鋼而又忠心耿耿的鐵軍。
想到這兒,戶田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看來卡曼人要想稱霸亞洲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南湘人能夠和西疆軍拚個不相上下,矮人能夠以寡敵眾火拚歐美人,看起來這東亞一樣是藏龍臥虎,只不過自己原來有些坐井觀天罷了。看見地圖上密密麻麻標注的地址以及用顏色分隔開來的地域,凸出去的西涼,淡淡的淺綠色這個時候變得這麼刺眼,矮胖老者心中第一次發現其實佔領了這麼多土地也有不好的時候。
北漂關三個字倏地竄入戶田眼簾,刺得戶田眼皮一跳,難道劉流想要聲東擊西,一舉奪回北漂關?戶田隨即啞然失笑,不可能,自己是太敏感了,戶田關現在雖然只有三萬人駐紮,但吳楚人修建的天塹現在也成為了他們的惡夢,沒有人能夠憑借武力強行攻克它,只要佔據北漂關,即便是南武全部被他們收復,自己一樣可以輕鬆從北漂關南下。
那劉流的目標會在那兒呢?遼西府?有哪個必要麼?荒僻窮困的遼西府只怕現在送給劉流,劉流也未必肯要,就像現在落在自己手中的北山一樣,除了暴民就是流民,如果不是考慮到沒有軍隊控制,流民有可能向北向西亂竄,危及防線,戶田早就想把這兩地扔出去了,尤其是在經歷了溝邊一夥的就地徵集糧草之後。不過現在似乎是丟掉這兩個包袱的時候了。
遼寧府?劉流難道有那個膽量再來一次西涼墳墓戰?戶田下意識的搖搖頭,西涼一戰的慘烈連戶田至今都還覺得肉痛,二十一萬多精銳就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葬身黃土,戰士們拋灑的鮮血足以浸潤整個大地,當然劉流一樣不好受,戶田不相信劉流還敢和自己來一次以血換肉兩敗俱傷的慘痛經歷。
搖搖頭,戶田第一次發現自己無法揣摩到對方的心意,按理說劉流的首要目標應該是東方的中亞大地,縱然是現在一時間不宜舉兵,也該偃旗息鼓養精蓄銳才是,為什麼卻在這南吳大張旗鼓的折騰起來,而且還像模像樣,不知道這其中究竟有什麼古怪。
但是擺在南吳面前的危險是客觀存在的,南武兩地總計兵力只有七萬人,只相當於集結在南吳的敵軍三分之一,而且還不僅僅駐防兩城,在除兩城外的一些要塞一樣有駐軍,這樣分散的力量很容易被對方各個擊破,好在那位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收縮了防線,不過這樣一來,眼見得即將開始的糧食收成卻會受到很大限制,劉流會不會有意用這種手段來消耗自己一方呢?戶田有些拿不定主意。
就在戶田為東疆在南吳的動作感到苦惱不已的時候,劉邦已經迅速返回玉陽,並在這裡作短暫停留後就秘密南下經西涼南下南楚進入魚腩,在此之前,李泰來已經與情報署和軍情局一干人先期抵達了魚腩,而西疆第一軍團以及兩個騎兵團也以換防名義採取以多換少的手法悄悄向楚南開進。
臨近十月金秋,魚腩已經多了一絲涼意,但相比起西北,這裡的其後依然有些太過溫暖,讓人無法體會到秋意的到來。鬱鬱蒼蒼的森林沿著大道蜿蜒向南,一支通往南方地平線盡頭,可以看得出這天貫穿魚腩郡的南北的道路也只是初步進行了修繕,讓原來連車輛通行都十分困難的情況得到了一些改善,最起碼,普通馬車可以勉強一直通到魚腩的加城,再往南通往沙人同盟最北的維西公國就只有羊腸小道了。
魚腩一納入自己管轄,劉流便指示貫穿魚腩南北的道路必須列入5號計劃盡快開工,但由於基礎條件實在太差,尤其是在魚腩中部更是荒僻,偌大地區不足二十萬人,而且大多分散在山林中,兩城與其說是城,不如說兩個小集鎮更為妥當,若是比起中亞內地稍微大一些的集鎮也是遠遠不如,要想突然修建一條貫穿南北的道路的確不是一件容易事,好在劉卷就任總督之後,一方面迫於劉流催促,另一方面也意識到這條道路對於整個魚腩尤其是中南的發展有著至關重要的特殊意義,加上來自地區的難民也源源不斷的湧入魚腩府,也給他帶來了充足的勞動力。
在總督府的強令下,所有流民一律不得在北部居留,全部前往中南,這雖然在當時激起了部分流民的反對,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面對官府強硬的態度,流民們最終還是選擇了服從,尤其是劉卷在從西疆政務署財政司爭取到一筆難民的專項補貼後,立即就宣佈了遷移到府中和府南將會獲得的安家補貼以及可以享受的優惠待遇,這個矛盾很快得到瞭解。
「魚腩人拒絕了我們的要求?看來這位大公還是一個寧折不屈的人呢?有志氣,精神可嘉啊。」劉流笑著揭開胸前的衣襟,十月的魚腩與吳西和西北的九月並沒有太大區別,甚至還要更溫暖一些,一番踩探回來,劉流也覺得身上有些發熱。
「呵呵西人也不是傻子,這條道路一旦修通,固然可以改善商業往來,但帶來的副作用一樣明顯,面對我們這個強鄰,只怕傻子也會想一想究竟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別為了發展通商連自己國家都亡了還不知道為什麼。何況太平洋同盟的主要商業夥伴是中大陸諸國,在東大陸卻又南洋聯盟這個大傢伙在為他們撐腰,商業往來也主要在南洋聯盟和南湘人之間,他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冒風險在魚腩和他們之間新開一條商道。」劉邦無可奈何的笑著解釋道:「但這條道路對於魚腩來說卻是至關重要,一旦我們這條路能夠直接通到太平洋海濱,那我們的特產可以直接運送到海濱港口,在那裡裝船運往中西大陸各處,甚至東大陸在太平洋洋的沿岸港口,這可比通過陸路運輸又省力省前,尤其是也可以為通往中西大陸打開一條最便捷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