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流一席話說的幾人啞口無言,虛密心中更是驚訝不已,他沒想到對方連幾十年前的教義之爭也瞭解的如此清楚,甚至連當年光明派入如何從鬥爭中慘敗收場的原因也能清晰點出,這不能不讓他感到震驚,要知道這個最深刻的原因連光明教廷自己也是通過這麼多年才逐漸總結出來的,只是時過境遷,光明教廷已經喪失了基礎,即便想作出某些改變,當權者也不會再給他們機會了。現在情況已不一樣,機會擺在眼前,只要大權在握,在某些教義教規上適當調整,虛密相信光明教廷必定能夠發展壯大,當然前提必須要給予一定的時間來展示這些改變。虛密早在這之前幾已經有所準備了,沒想到對方一個外來戶居然也能夠看的如此透徹,他不禁對面前這個年輕男子生出一種懼意,一股發自內心深處的懼意。
看見虛密眼中驚疑不定的神色,劉流嘴角微翹,下意識的聳聳肩,「當然,這只是本人的個人意見,接受與否全憑諸位,相信諸位必定能有一個明智的決定。另外,本人也會信守本人的承諾,在你們的政權沒有建立起來之前,本帥的軍隊暫時不會撤出三地,但希望諸位能夠看清形勢及早動手,我想那些傢伙也許不會給諸位太多時間,而本人也不可能在這裡停留太久。」
末了,劉流又眨了眨眼,意味深長的添上一句:「真不希望這片土地上看到歐美人橫行的樣子。」
直到幾人的身影消失在遠處,一言未發的袁承志才悄悄接上話問道:「大人,您看他們會接受您的建議嗎?」
「嘿嘿,怕是不接受也不行啊,光憑他們手中那點力量連鎮壓殘餘的反對勢力都夠戧,更不用說應對歐美了。」劉流眼中閃動著幽幽的光澤,「只可惜我們的力量實在不能夠耗在這裡,否則我還真想陪歐美人他們好好玩玩,這片土地實在誘人的很,讓我退出我還真有些捨不得呢。」
袁承志對自己大帥的心思可是清楚的很,莞爾一笑道:「大人,欲擒故縱,矮人是一個不錯的僕役,但是這個僕役不太聽話,看起來還有些傲氣,當他被外人好好教訓之後,他就會知道沒有主人的野狗走到哪裡都是要挨打的。」
「哈哈哈哈,」兩人會意的朗聲大笑,驚起山下楓林中一群返巢覓食的麻雀。
幾天後,劉流沒有想到對面的西斯軍居然會來得如此迅猛和凶狠,雖然他也接到了情報署和軍事情報局傳來的有關五河府西斯軍主力在作秘密調動的情報,但同時情報部門也傳來了龍四在西斯集大肆調整,這似乎給了西北方面一個信息,西斯人似乎又要對秦木會動手了,秦木會的軍事調動不過是為了應對西斯軍事進攻的一種預先性佈署,加上高人求已經將陰山境內尤其是陰山南面兩府境內的地主士紳勢力連根拔起,這讓東北情報部門獲取的情報的準確和詳實程度上都出現了一些缺陷。而西北也幾乎沒有人相信姬武會在這麼短時間裡又和南湘人握手言和,甚至連本田也半遮半掩的加入了這一戰線,如果在連同上南面的獸人,這條反劉戰線似乎已然隱隱成型。
看著城下西斯軍遮天蔽日的旌旗和密集如林的矛戈,袁承志心中隱憂甚深,他並不是在為自己和玉京府擔憂,玉京府雖然城防設施一般,但袁承志卻對手中這支強大無匹的第一軍充滿信心,雖然城下的敵軍從番號和架勢上能夠看出西斯軍至少集中了四十二個萬人隊以上的大軍,但袁承志相信自己的第一軍團加上城中的一個警備聯隊至少能夠支撐上幾天,而幾天時間足有獲得劉流的回復。
究竟是守是撤,總能有一個結論,守,堅持四到五天估計沒有太大問題,但面對五倍於自己以上的敵軍,縱然對方戰鬥力遠不如自己,但在宗教狂熱煽動下爆發出來的力量有時候卻不是能夠以常理來計算的,帶來的損失不可估量,撤,那玉京這個西北伸入南湘地區的橋頭堡就會丟失,甚至還會危機到南面的安陽府,但要想以一個軍團面對數倍於自己的敵人,即使有楚江作依托,只怕也難以長久抗衡,就看從大安增援而來的鐵甲騎兵能夠發揮多大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