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睜著空洞的眼神看著帳頂,他在想,他要怎麼做才能令自己和她都不那麼痛苦呢?
就在他深思的時候,房門被輕輕的推開了。
門扇的響動喚回了他的思緒,當他側目朝著那裡看去時,見青鸞端著藥膳走來了。
她見他醒了,以為是自己吵醒他的,走近以後便問道:「是我吵醒你了嗎?」
無痕搖了搖頭,也問了一聲:「宮主醒了嗎?」
「已經醒了,由莫先生在照顧。」青鸞回道,放下手裡的東西後就去扶他做起來,「喝藥吧,你傷的也不輕。」
無痕皺著眉心,身體一動,胸口的傷口也會很痛。
「我自己來!」他拒絕了青鸞的好意,自己接過藥碗之後仰頭全喝了。
當時在羅家村的時候,他可以看見她,他就連身上的傷痛都忘記了,可是現在,他的眼前看不見她了,他傷口的疼痛竟然會變得那麼明顯起來。
青鸞覺得他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雖大家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是當時在鬼門的時候,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是拒人千里的,神神秘秘的,又從來不主動和人說話,他的氣質就像他們宮主的那樣,可是經過這件事情以後,她覺得他也不是那麼冷漠難以接近的。
「當初你們同時被宮主選擇進入鬼門,可現在就剩下了你。」青鸞突發感慨的說道,本以為日後會受到重用的人是炎烈,可哪裡想到那個男人居然是魔宮派來的細作。
無痕蹙著眉心,唇齒間還殘留著藥汁的苦澀,回道:「這件事,宮主應該不會善罷甘休的。」
青鸞點了點螓首,說:「是啊,剛才宮主已經下令了,炎烈的命她會親自取。」
聞言,無痕的神情變得有些沉凝了,抿著泛白的唇沒有再說什麼。
青鸞也沒有繼續打擾他,想扶他躺下再離開的,可他說這樣很好,於是乎她也沒有勉強,端著空碗就走了。
房門再次合上以後,無痕思緒亂飛,他在想,如果晚清對付炎烈的時候身體好沒有恢復,對她而言報仇只會是一件冒險的事,他應該怎麼幫她呢?
思前想後,唯一的辦法就是他替她動手,雖然會惹她不快,也許還會被她逐出鬼門,可所有代價與她的安全相比,一切都是值得的。
當他心中有了決定以後,無痕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胸口,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將傷養好,只有這樣,他才有可能殺了炎烈,以絕後患。
現在的他已經和當年的赫連城不同了,他願意為她做一切,甘願化身她手中的利劍,為她除去一切障礙和眼中釘,必要的時候,他會不惜令自己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
轉眼又過去了三天,晚清的氣色看上去好了很多,今日還能自行下床走動了,這讓莫靖和青鸞都感覺很意外。
「宮主,你想吃些什麼嗎?」青鸞問道,還小心翼翼的打量她的面色,見她雙頰有了淺淺的粉色,不再像前幾天那樣白如雪了,不由也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如今晚清就代表整個鬼門,她的強弱也直接影響到鬼門上下的氣勢。
「煮些紅豆蓮子湯吧。」晚清回道,話聲很平淡。
「是!」青鸞頷首應答,現在她能吃東西了,就證明身體在好轉,真的太好了。
一旁的莫靖卻微皺眉心,看著眼前她,心裡總是會有一份不安。
「你的臉色看上去好了很多。」莫靖說道。
「嗯,我也覺得今天好多了。」晚清應了一聲,將煮好的花茶倒了一杯給他,嘴角噙著笑,說:「這幾天讓你擔心了。」
莫靖抬手接過,眼裡的眸彩變得有些複雜了,他開口道:「我幫你把過脈,你體內的真氣曾被純陽之氣克制過,若是能長時間得到這股真氣的調息,應該對你的恢復有所幫助的。」
莫靖剛才給她診斷時,發現她的體內隱約有著不同的氣流在湧動,時有時無,卻可以暫時壓制她體內亂喘的寒氣。而這樣的現象是前幾天所察覺不到的。
晚清的眉心還蹙了一下,眼前浮現了一個人的面容!
當時在她身邊的人只有無痕!
「清兒,你可查過無痕的來歷?」莫靖也想到是他了,只是經過炎烈這件事後,他覺得他們應該對無痕也徹查一番。
「已經查過了,他自幼師承西門雪,這些年一直隱居山林專研奇門遁甲,應該沒有可疑。」晚清回道,當初炎烈、東晉和無痕他們三人,也只有炎烈的資料不是很詳盡,不過當時她聽他的父親是前任魔宮的右使者,也就沒有繼續追究,再加上她很看重他,才令他有機可乘!
莫靖沉眉想了想,道:「西門雪和行癡在江湖上有南北至尊的美譽,而他們的武功招式也各有千秋,也可說相生相剋。西門雪是純陰,而行癡是純陽,若是無痕師承西門雪,所學的內功心法豈能是純陽的?」
莫靖對無痕的來歷有所懷疑,確切的說,只要威脅到晚清安危的,哪怕只有一點蛛絲馬跡,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晚清聽他這麼說後,也有了疑惑,「你是說現在的無痕是別人冒充的?」
「只有一點可疑,我們就不能掉以輕心。」莫靖回道,現在他們的敵人有多少還不清楚,凡事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晚清贊同他的說法,眼裡的眸彩也變得犀利了,如果這個男人也心懷不軌,她絕對不會放過的!
「我知道怎麼做了。」晚清淡淡道,喝了一口溫度適中的花茶不再言語了。
當青鸞端著紅豆蓮子湯進來以後,晚清就吩咐她去把無痕叫過來,哪怕現在他還在房裡養傷,她也將事情問清楚。
莫靖沒有出聲,溫色的眼裡卻在漸漸浮現一絲寒冷。等一會他要看看名叫無痕的男人是如何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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