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 王。沉睡中的 王。但也是 不·完·全·的·王。」
白澤雪白的皮毛漸漸飄散開,如同飛舞起鵝毛般的白雪,漫天飛舞,一點點潔白的玄力粒子晶瑩透亮,落在皖兒發間,臉上,臂上,透過肌膚皖兒一點一滴的感受著白澤傳達來的信息。
「……為什麼,是我。」
皖兒眼神迷離的問,眼前的白澤已經消逝了三分之一的巨大形體,昏暗的房間被白絨的「雪花」撲滿,已經分不出身處何地,只能看見翎冥、翎昊還有翎天同樣疑惑但堅定的面孔。
「因為您是『光明』是『希望』。」
雪花間源源不斷的重複著,如同吟誦的咒文迴盪在腦海裡,這是白澤在消耗自己生命力消逝的同時,用盡最後的力量將話語強制的傳達給皖兒,不過這樣也只會加速消耗它所剩無幾的生命力。
不過這也是有效果的,單憑皖兒現在微弱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抵抗白澤的控制。
「嗡……」
輕微的暈眩開始出現,皖兒眼神變得恍惚,腦子已經無法正常的分析所有的信息,只有源源不斷,細微但卻讓人無法忘記的話語潮水般湧來。
吾曾經參與了當初的上古玄力問世時的戰爭,近身來到了那紅色天橋般的長痕前。裡面傳來讓吾和其他更為強大的上古異獸感到著實不安,忍不住為之臣服的氣息。
是前所未有的,即便面對眾神來襲,也為擁有過的恐懼!
當時吾腦海中便印下了一段話,讓吾等待,等待能夠讓吾臣服之人的到來,「他」將改寫這迂腐枯朽,冰冷無情的世界乃至歷史。
當您到此的那刻,吾的生命力已經所剩無幾,但吾強烈的感受到,您帶來的無形的「威懾」,當吾想探知您的玄力時,竟然收到了當初的那種威壓,無論是玄力、血統、本體、都是壓倒性的威壓。
雖然不及當初,但您定然便是吾應該等的人。
無論您是否願意,但請您繼續聽吾說完。
上古玄力,只有當七道分散的玄力聚集在一起,奇跡才會上演,為這迂腐太久的大地……改寫新的篇章。
新世界吾不知是何摸樣,但若是吾當日看見的圖像是真的,那將是永久的末日,血海無涯。
末日或許是明天,或許是半月後,或許多年,亦或許,永久都不會發生。
但仍然懇求您,若是有希望保護的人或東西,都務必為此事重視。因為到時候,您才是真正的『希望』。
如今吾已是風中殘燭,最後的生命,請容許吾為您探知下一道玄力之處,請您務必在他人前找到並吸納!
白澤先前的話都十分平靜,皖兒如同在聽一個故事般,但在最後卻驟然提起了聲音,不知是不是殘存的生命力在進行最後的掙扎所致,皖兒總感覺,白澤最後的話,才是他是最想表達的。
「咻——」
玄力靈子如同被風席捲吹起一般,驟然形成一股強烈的漩渦,旋風般在皖兒身邊旋轉起來,頭頂上是一片黑暗,望不到邊,風雪交加的朝上湧起,最後漸漸脫離開地面,露出雙目緊閉的皖兒,身邊玄力夾雜著紫虛靈火自動護體,小型的旋風旋轉在皖兒身邊。
「呼——」
皖兒長吐一口氣,彷彿經歷了很長時間的事,屏住呼吸已久,睜開雙眼,眼瞳中燃燒著熊熊的紫色烈焰,妖異的綻放如同紫色的炎花。
「看見了什麼?」
翎天第一個上前問皖兒,皖兒聽到的一切他們自然也全部瞭解,只是那「下一道玄力」的所在處,白澤似乎有些偏心的只告訴了皖兒,而在皖兒睜眼的剎那間,翎天竟然沒有感到皖兒本應流露出的那種感慨萬分的心情,倒是有點,不對勁?
「白澤指的方向是在西北方,然後我看見一座橋,橋邊有個老婆婆,她說叫孟婆,老婆婆問我要不要喝湯過橋,轉世投胎,不喝不過的話,就要送她一個有後宮屬性的帥哥……」
皖兒意味深長的朝眼前三個絕世驚容的大帥哥看去,然後不由自主的把那老婆婆和他們並在了一起。
「咳咳……看來她沒事了……」
翎冥滿臉黑線,看皖兒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就知道她沒在想什麼好事,看著周圍空蕩的一片,想必白澤這次是真的消失了,白澤塔的危險,也算是解決了,但還是提不起精神對皖兒這種「根本不該存在」的想法進行反擊。
白澤就這樣消失了?一個活生生的異獸,就為了等待自己的到來,然後就毫無痕跡的消失了?
堂堂上古異獸,未能戰死在那場惡戰裡,卻悄無聲息的泯滅在一座小塔中,而且毫無痕跡,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證明它存在過,就算是看著它消失的自己,都感覺這更接近於一場夢。
似乎,有點……累了。
「白澤沒死。」
皖兒突然轉變了態度,嚴肅道,伸出手心,一扁蒲團型的玄力結晶赫然其上,其中傳來的恐怖波動,讓三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白澤,最後送給他們的禮物!
「這不是白澤的魔晶,是它殘餘生命力的結晶?」
翎昊盯著這蒲團形的玄力結晶,眼中亮起了光點,這絕對不是白澤的魔晶,且不論魔晶早已隨著白澤生命力的消耗一同消失,若真是白澤魔晶,皖兒根本不能如此輕易地放在手中,幾乎是稍稍靠近,單憑他們的力量,便會如同太陽般熾熱,被活活燒死不留殘渣!
「其中的玄力是白澤勉強保留下來的,現在盡快開始吸收,不然他隨時都可能消失!」
皖兒來不及解釋,只是倉促的點了點頭,旋即將結晶用玄力固定在半空中,雙腿盤起,邊上紫虛靈火猛烈的圍繞而開,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將所有能用上的東西都用上,來吸收結晶中的「玄力」。
其他三人也不怠慢,各自盤腿坐下,玄力各自湧起,繩套般在晶體上纏繞一周,牢牢綁住,四面八方射來的玄力蛛絲般黏住,裹繭般牢牢包圍著晶體,玄力不斷地席捲、吞噬、淬煉、吸納、融合,然後再次席捲、吞噬、淬煉……
「嗤嗤嗤……」
翎冥上空驟然出現了一個小型黑洞,手掌大小的黑洞中透出幾十道黑影,毫不留情的扣在晶體上,被四人淬煉後的「殘渣」也盡數吸取,晶體消耗速度又陡增了不少,黑洞如同一個吃不飽的孩子,巴掌的大小卻能不斷地吞噬,甚至連渣都懶得吐,而翎冥也微微感到自己的精神力在一點一點的往上增,雖然每次增的不多,但熟悉間便有五六次,足以抵上平日搭配丹藥修煉一個時辰的效率。而且這源源不斷增長的精神力,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
四人漸漸進入了一種靈魂遊離的狀態,五感自主封閉,就連呼吸都微弱的近乎於零,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吸收」中去。
晶體的光芒,一點一點的褪散。
只是不知道,四人再次醒來,會是以何種實力出現在眾人眼前!
眨眼已是到了第六天,白澤塔內,白澤靈識的攻擊也漸漸減少,除了不幸死亡的,當日進來的人已經所剩無幾,只是仍然有少部分見白澤靈識漸漸緩下的攻擊,還想繼續在這修煉,所以沒有離去。
白澤塔外,白城主也是略微焦心的等著,因為白宇成和白墨,都還沒出來!
「啪!」
一盞茶驟然被猛摔在地上,翎古風氣呼呼的見一名別城的6品玄祖從白澤塔內甚是狼狽的走了出來,身上衣物雖已破爛不堪,但和先前出來的人相比倒是好了多。
今日從塔中走出的人越來越少,間隔時間也愈發的長,他們進入塔鍾六天,他就整整在外等了翎家四人六天,但仍然沒有見到他們其中一人出來,就算詢問邊上的人,也都說是沒見到!
這麼久了,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別多想了,那四個孩子,不是你看見的那麼容易。」
柳伯在一旁拍拍翎古風,對於自己的老友,他的脾氣自己最清楚不過了,向來自由慣了的他也是個急性子,讓他在這等上6天沒衝進去找人,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不過別說是翎古風,就連他見白宇成和翎冥遲遲未歸,都是有些心急不安。
柳伯朝邊上的潤月怒了努嘴,潤月會意,立刻上前詢問那名出來的人裡面的情況,回來稟報後,柳伯才稍稍放下心來。
根據最近的消息,白澤塔內的靈識,已經漸漸恢復了常態,看樣子是有人到了第五層,不過到底是誰,就沒有人知道了。
有人猜測是白宇成,也有人猜測是周天茂,但柳伯卻有種預感,會是翎家的那四人!
「咳咳咳……」
塔中又踉蹌的走出一個人影,眾人定神一看,竟是城主府的白墨!
此刻的白墨,哪有平日的半點鎮靜自若的樣子,衣袖上已是有多處破痕,神色疲憊至極,但卻掛著幾絲勉強的笑容,看樣子這次她實力還是有不小的提升。
「墨兒,你哥呢?」
見白墨走出來,白城主第一個迎上,如今白墨都出來了,卻還遲遲未見白宇成的影子,甚至連消息都沒有,真讓人忍不住捏一把汗。
「不,不知道。」
白墨喝下一口茶,稍稍提神,漸漸平穩了呼吸才繼續道:
「我見哥哥上了第三層,但我並未上去。」
「哦~~~」
邊上眾人駭然,竊竊私語的猜測白宇成是否果真到了第五層,但也有人說是周天茂,不過柳伯卻是瞇起眼,盯著白澤塔的第五層。
他還是更相信,上去的,是翎家的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