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葉文乃為慕容國的清廉、正直的清官,因受奸臣陷害斃命,經諸位大人提議,朕決定封葉文為護國一等公,其夫人楊芸為一品誥命夫人,其女葉晨則為紫芸郡主,賜珠寶,黃金,以及大宅一間和良田千畝。
「民女謝主隆恩,」葉晨跪謝道,然後起身伸手接到聖旨,可是臉上卻是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哼,真是諷刺,人都沒了,要這些虛名有什麼用。
「真是恭喜,賀喜啊,」宣旨的太監一臉諂媚的上前恭喜道,完全就沒搞清楚情況。
只見葉晨原本就面無表情的臉頓時就僵硬了起來,陰霾的目光好像要將他刺出一個洞來,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殺氣。
「我……我說錯了什麼嗎?」太監向後推了幾步,惶恐不安的看著葉晨。
「沒有,」葉晨冷冷的吐出一句話,說:「公公既然沒事了,就回了吧,」
「紫芸郡主,請您一定要準時參加,」
「知道了,」葉晨面無表情的說道,嚇得是太監總管兩腿發軟,失策、失策啊,想我堂堂太監總管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嚇到了。
見紫芸郡主沒有留自己喝一杯茶的心思, 太監總管很識趣的帶人往回走,這杯茶不喝也罷,自己還想多活幾年呢。
「小姐,你真的要去啊?」綠兒問,
「嗯,都指明要我去了,不去不行啊,」葉晨無奈的看著自己手中的聖旨,一陣糾結,這皇上是不是腦袋被門壓了啊,這種是還辦什麼宴會啊,靠,千古昏君,葉晨難得的不文明起來。
「我跟綠兒也去嗎?」如月也問道。
「嗯,一起去,」葉晨答。
夜晚,慕容國皇宮內,特別為紫芸郡主辦的宴會。
「紫芸郡主,恭喜、恭喜啊,」一個挺著啤酒肚的大人舉著酒杯上前向坐在靠近皇座的葉晨敬酒道。
葉晨微微一笑,舉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口飲盡,算是回敬了。
「我也來敬你一杯,」一個個妄想討好葉晨的大人紛紛上前敬酒,葉晨都來者不拒的,一一幹掉自己面前的酒。
與她同坐一張桌子的慕容澈終於是看不下去了,拉住她欲往自己口中灌酒的手,心疼地說:「不想笑,就不要勉強自己,」說著,拿過她手中的酒替她一口乾盡。
葉晨美目微瞇的望著慕容澈,笑著哭了,然後眼一黑,倒在了慕容澈的懷裡。
謝謝你澈,謝謝你在我傷心的時候安慰我,謝謝你,那麼懂我。
眾人看到紫芸郡主被他們的太子殿下抱著,都很有默契的裝沒看見,照樣各自喝各自的酒。
而慕容軒就那麼淡定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那兩個抱在一起的人,賭氣般的猛灌自己酒,胸口起伏不停,那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忍著沒上前去拉開他們。
他們相互喜歡自己不是早知道了嗎,更何況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呢。
可是還是忍不住的去生氣,「碰」他猛的一放手中的酒杯,站起身來,在眾人怪異的目光下,走出了大殿。
「寶貝兒子這是怎麼了?」眾大人只當這三皇子心情不好,也不上前去觸霉頭,可是皇后可不這麼想了,趁著皇上不注意自己檔兒,一溜煙追著慕容軒跑了。
樹下的陰影中,慕容軒呆坐在地上,望著黑漆漆的夜空發呆,今晚的夜空看著怎麼那麼憂傷,可能是因為沒有月亮和星星吧。
「啪」突然一個巴掌拍到了慕容軒的肩上,嚇了他一大跳,回頭一看,無奈地說:「母后,你來這幹嘛?」
「怎麼啦,還虧你平時總說自己武功天下第一,怎麼我到你旁邊這麼久了,你都沒發現。」墨語兒毫不拘束地隨著自個兒的兒子坐到了地上。
「沒事,母后你能不能讓我自己安靜會兒啊,我自己,」慕容軒強調道。
「好,讓你自己安靜一會兒,」
「怎麼還不走,」慕容軒實在是沒辦法忽略坐在自己旁邊這個龐然大物。
「我坐一下都不行,小子,你到底會不會尊老愛幼啊,」
「……」慕容軒無語扶額,天吶,誰來救救我。
「有心事?」墨語兒終於是正經了。
「嗯,」見躲不過,慕容軒只有乾脆的承認了。
「什麼心事?」皇后決定打破沙鍋問到底,
「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了,」慕容軒睡到了地上說。
「什麼?」墨語兒驚得瞪大了眼,隨即就是一陣狂喜,用手猛搖著他問:「是誰啊?進展到什麼地方了,本宮什麼時候可以見到我的兒媳婦?」
「可是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慕容軒繼續丟地雷,
弄得皇后是一驚一咋的,「什麼?」皇后再次的尖叫了起來:「我智慧與美貌並存的兒子居然輸給了別人,而且輸的還是心上人,原來這世上還有比我兒子更有智慧和美貌的男子啊。」
「……」慕容軒再次的無語,母后你到底站在那邊啊?
「不過你到底喜歡誰啊?」墨語兒眨著眼睛問道。
「你認識的,」
「我認識?我怎麼知道我認識哪個啊?」
唉,慕容軒在心裡默默的歎了口氣,乾脆就明說了吧:「她叫葉晨,」
「什麼?就是那個紫芸郡主啊,兒子你眼光不錯哦,母后我看著也超喜歡的,」接著才反應過來,說:「那你所說的情敵不就是慕容澈那小子?」
「嗯,」慕容軒點頭道。
「笨死了,你不會是因為她是你兄弟喜歡上的女人,你就要放棄吧,」墨語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猛敲慕容軒的頭,說:「兒子,聽母后說,兄弟間什麼東西都可以讓,可唯獨女人不能讓,不能成全了兄弟,委屈了自己啊。」
「……」慕容軒滿頭黑線,一臉怪異的看著自己的母后,這是哪門子的道理啊?
「我又沒想過要讓給他,」慕容軒一臉自己才沒這麼菜的樣子,隨即又很失落地說:「可是人家又不喜歡我。」頭垂得低低的。
「砰」可憐的孩子又挨了他母后一記糖炒栗子。
「你跟他才見幾次面啊,人家說不喜歡,你就放棄啊,越是這樣,你就越要死皮賴臉的粘著她。」
「這樣行嗎?」對於這樣的想法,慕容軒一臉質疑。
「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因人而異啦,」墨語兒突然臉紅的笑了笑,然後快速的恢復一本正經,接著問:「問你個問題,你覺得女人最喜歡什麼?」
「金銀珠寶,」
「錯,」墨語兒搖頭道。
「嗯……權勢,」
「錯,錯,錯,」此時的墨語兒已經接近冒火狀態了。
「美食……漂亮的衣服…。胭脂水粉?」
「砰」一個個的糖炒栗子接踵而來,墨語兒扶額歎息道:「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怎麼一點哄女人的腦筋都沒有啊?」
「是浪漫,浪漫,」墨語兒最終還是放棄去問她這個白癡兒子。
「什麼是浪漫啊?」
「……」墨語兒終於被她這個愛情白癡兒子給雷暈在地,天啊,你就收了我這個白癡兒子吧。
「過來,」墨語兒咬牙切齒的向慕容軒招手,附耳在他耳邊嘀咕了一大堆,最後得意洋洋的等著自個兒的兒子誇獎自己給的好主意。
「這樣行嗎?」結果卻是自己兒子的質疑聲。
「怎麼不行啦,要不然怎麼會有你,」墨語兒反應很強烈的說道。
想當年,慕容焰剛碰上自己的時候可已經是有婦之夫了,追求一世一雙人,白首不相離的自己當然是對他退避三舍,能躲就躲,可偏偏那就是個臉皮厚的主,死皮賴臉的跟在自己屁股後面,時不時還來點浪漫,自己可不就是這樣被俘獲的,不然自己才不會笨到來跟後宮的這一群女人來搶他一個。
「母后,其實有一件事我早就想問你了,」慕容軒突然湊近過來說:「母后你條件那麼好,怎麼會嫁給父皇這個有那麼多女人的人呢?」
「切,」墨語兒一臉不屑地說:「本來是不喜歡的,不過後來想想,每天跟這些個女人鬥來鬥去的也挺好玩的,所以就嫁給慕容焰了啊。」
轉而又是滿臉失落,接著說:「現在也挺後悔的,就因為好玩就把自己給綁在皇宮了,一點自由都沒有了。」
「噢,是嗎?」慕容軒看到柱子後靜立的影子,幸災樂禍地笑了,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擺,說:「母后我就先走了,就按您說的,像某人死皮賴臉一點。」
然後,瀟灑的離開了。
「啊?」墨語兒一臉迷茫,隨即反應過來了,大喊道:「你這小子還有沒有良心啊,連句謝謝都沒有就走了。」
「語兒,」突然一句低沉的熟悉的嗓音在她的身後響起,隨即整個身子跌入一個熟悉、寬厚的懷抱。
「後悔了嗎?嗯?」慕容焰從她的身後親吻著她的耳垂問道。
「呵呵……」墨語兒尷尬的笑著,轉過身來,說:「哪有的事,我這不也是為了兒子的終身大事著想,才這麼說的嗎?」
「對不起,」慕容焰一反常態的沒有生氣,而是把自己埋到墨語兒的秀髮裡,低喃著,手臂不由的抱緊了墨語兒的腰身。
「嗯,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夫妻本來就是應該互相遷就的,雖然說我的犧牲是大了點,不過,我不後悔,」墨語兒輕撫著他的後背說道,給他無聲的支持,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擁在一起。
無聲的傳遞著彼此的愛。
「語兒,」慕容焰從來就只就叫她語兒,而不是皇后。
「嗯,」她輕輕地應著。
「過些時候我把皇位傳給軒兒,然後我們去浪跡天涯吧,就像我們曾經那樣。」慕容焰突然在她耳邊說道。
懷中的人兒並沒有像他想像中的那樣高興的答應,而是遲疑了,慕容焰不禁微微失落了,難道她捨不得的宮裡的榮華富貴?
想到這,於是放開了墨語兒。
「我一直都在想著跟你去浪跡天崖,可是為什麼要讓軒兒當皇上,我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被束縛在這個皇宮裡,」墨語兒說出了自己內心的話。
「你答應了,」慕容焰的失落轉而被狂喜給代替,像一個得了糖的小孩子。
「嗯,」墨語兒無奈的歎息了聲,跟他這麼多年的夫妻,怎麼可能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你真的打算讓軒兒當皇上嗎?可不可以重新再考慮一下。」
「這個?」慕容焰有點為難了,但隨即說:「那這個是得問下軒兒吧,看他的意見怎麼樣,若是他不想當,我絕不勉強。」
夜空下,慕容軒獨立在湖邊,望著大殿的那個方向,微微一笑,死皮賴臉嗎?如果可以讓你記住我,試一下又何妨。
PS:消氣。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