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多麼美好的畫面啊!可惜,這些都不是冷月所能看見的,她的世界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一絲光亮了!
穆浩憬木溫潤如玉的面上映著暖入入心的耀眼陽光,使他那張本就俊美無雙的英俊面孔更加地攝人心魄。
「我是不會感激你的。」昨夜,是穆浩憬木身邊的帶刀侍衛子漠召集人前來抹殺自己,他知道自己雙目失明,利用鑼鼓來分散自己的聽力,最後是穆浩憬木阻攔,救了自己。
當時子漠跪在地上道:「王爺,現在不殺了她,等她回到敵軍軍營會前來攻打我們靖安。」
穆浩憬木遲疑了,舉起寶劍銷斷冷月一簇髮絲道:「天命皆有注定,我靖安是否興旺不是她可以決定的。」
那時、冷月顯然吃驚了,穆浩憬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並不需要你的感激。」穆浩憬木面容溫和的說道。
「哦?」冷月一直注視著前方,不管她看向哪裡都是茫茫然的一片漆黑。
「我很敬佩你。」穆浩憬木看著冷月側面道。
「佩服?佩服一個雙目失明的人?」冷月不由得苦笑,她的確應該感激穆浩憬木,不是感激她救了自己,沒有殺自己,感激他解除那蘇孜然給自己下的劇毒,使得自己白茫茫的髮絲恢復原樣,可是這雙眼睛卻永遠讓自己在黑暗中生活。
「可以不攻打靖安嗎?」良久,穆浩憬木看向一片無際的草原問道。
「不可能」堅定的語氣,沒有任何溫度。
「你可以殺了我,這有這個辦法可以保住你靖安。」冷月抬眼笑道。
「你……」穆浩憬木咬緊牙,他知道縱使自己真的想殺她,也殺不了她。
「今日我放你走,希望戰場上之間避免血腥。」穆浩憬木深深的歎息,在他認為冷月並非世人所說的冷血無情、殺人女魔頭,至少他見過她自身難保還去救一名和她無情無故的女子,最後收留那名女子。
他希望,自己和她不會成為仇敵,可好像一切都注定了般,阻止是不可能的。
子漠要殺害她,並非是自己想真的救她,因為他知道那晚自己不阻止死的不是冷月,反而是子漠。
冷月臉色平靜的轉身而去,一片無際的草原映在她的背影上,孤傲淒涼,絕塵的容顏,冷若冰霜。
凱藍的天空,在某一處蕩漾著一塊吹不散的烏雲。
穆浩憬木瞇起雙眼看著那個逐漸消失在自己眼簾中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不捨。
捨得,得捨,幾面之緣的女子,何來憂愁?
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月朗星疏。
冷月縱身飛到皇宮屋頂上,步如輕盈的尋走在上面,最後停在拓宴滄的寢殿屋頂上揭開一塊磚瓦,屋裡射出微弱的光芒,用雙耳來細聽寢殿的動靜,她咬著嘴唇,靖安她不得不攻打,可是她卻猶豫了,所以她只得搏一搏回拓宴國殺了拓宴滄。
那次軍營米糧的事情,她定要追查清楚。
如果殺得了拓宴滄,那就好。
殺不了,她只好追查米糧的事,繼續攻打靖安。
她知道即使自己刺殺拓宴滄失敗,拓宴滄也不會就此要了自己性命。
「穆浩憬木,我並非那般無情無義,靖安的興亡就看現在了。」她瞇眼在心中說道。
寢殿明顯沒有拓宴滄的身影,她輕輕一躍下來,翻身到房樑上,把身體隱藏在黑暗中。
拓宴滄徑直踏進自己的宮殿,進門的一剎那,他皺起眉頭,有殺氣……
不著痕跡的關好門,他走到桌儆旁邊,習慣性的拿起杯子,淡然飲茶。
茶是熱茶,侍候他的宮女太監都知道,他素愛上好的碧螺春,所以他們會每隔一刻鐘過來蕨茶,不管他在不在寢宮。
拿起茶喝的時候,他看見了碧湯中一汪倒影,唇角抿出一個冷笑,他一口將茶飲盡。
冷月感覺得出來拓宴滄進屋了,用雙耳來判定他的位置,她的心臟驟然跳動了一下,她似乎看見了拓宴滄唇邊詭異的笑容,可是他不可能發現她藏身之所。
沒有任何動靜?她有些緊張的藏在橫樑昂偊,雙眼失明的確給她帶來困擾。
她手心出了薄薄的汗珠,感應出他放下茶杯,接著走進寢宮後面的浴池。
心裡緊張加劇,能不能殺了他,就看這一舉了,她咬牙,手中的匕首已經如飛葉般捏在手中。
拓宴滄進浴池門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梨花木門被動過,陰冷的笑意越發張狂。
沒有時間多想,他腳踏入門框,後背疾馳一枚匕首,他回頭,兩指夾住凜然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