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行駛了多久,她睡得昏昏沉沉,忽然車子一個急剎,身子沒穩住,額頭撞上了對面的鐵壁,痛得她呲牙裂嘴。
這警察,駕照是買來的吧,果然靠不住。
蘇離正想著重新瞇一覺,忽然車子又是一陣顛簸,這一次幅度更大,左右晃了兩次後突然向一邊側翻了過去。
她急忙緊緊的貼覆在車壁上,承受著撞擊帶來的慣性反彈。
車子穩下後不久,忽然傳來一陣放鞭似的聲音,辟里啪啦的響。
車子裡聽得不太清楚,蘇離便將耳朵往車廂上貼去,還沒等聽出個一二三,車門忽然被一把拽開,久違的強光照射進來,在她的面前呈現出一片廣闊而自由的天空。
門外站著一個人,手裡握著槍,臉上戴著京劇臉譜面具,此時向她揮了揮手。
蘇離跑過去,那人拉著她往下一跳,她這才看清四周的形勢,三輛警車全部倒翻在路邊,周圍橫七豎八的臥躺著十幾個警察,她嚥了一口唾沫,這是嫌煩她的罪名還不夠大嗎?
「別擔心,這是麻醉槍,死不了人,快走。」
那人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匆匆解釋一句便帶著她跑向前方停著的吉普越野車,早有人打開車門。
跳上去,坐穩,車子發動,揚長而去。
這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了,直到幾輛警車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危險解除,她才轉頭看向車內的幾個面具人。
剛才聽到說話的聲音,她已經能猜出個大概了。
「洪烈,是你嗎?」
身邊的面具人大大方方的摘下面具,露出一張招惹桃花的俊臉,笑嘻嘻的說:「正是本帥哥。」
駕駛座上的人也摘去面具,秀氣的面孔,柔軟的笑容,不是西凡又是誰。
不用猜了,那個副駕駛上坐著的一定就是他們的老大了。
果然,當面具摘下,那張熟悉到日夜思念的面孔出現在後視鏡中,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撞,很快,彼此錯開。
蘇離低下頭,身子微微顫抖,一會兒,竟然笑出了聲音。
洪烈以為她嚇傻了,搖了搖她的肩膀:「喂,小豬。」
她衝他皺皺鼻子:「原來劫獄是這麼刺激的事情。」
洪烈皺眉:「果然嚇傻了。」
「槍是寧修做的吧?」
這種槍她見過,只要被扎到,全身就會出現麻痺狀態,然後失去知覺不醒人世,但是清醒後,又可以恢復正常的體力,是一種對人體沒有任何損傷的武器。
「嗯。」洪烈顯擺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槍,這一次,真槍實彈。
「那個寧修可真是個機械天才,這個是他送我的,超級棒,老子愛死它了。」
蘇離笑笑,沒有說話,寧修除了天生體弱,他在機械研究發明方面一直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
車子一路向西行駛,逐漸的脫離市區,可這四周的景物蘇離又覺得眼熟,想了一會兒突然哦了一聲,這條路唐缺帶她走過,通向他父母曾經的住宅。
小小的村莊,人家不多,但是安靜太平,遠離塵世,確實是隱藏的好地方。
車停在一幢四合院的門口,洪烈和西凡為難了,蘇離的手上和腳上都帶著鐐銬,身上還穿著黑白相間的囚衣,如果這樣大搖大擺的走下去,勢必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脫下來。」唐缺突然指了指洪烈身上的外套。
「哦哦。」洪烈急忙脫了衣服遞過去,他的外套夠大,差點將蘇離包進去,唐缺把鐐銬往手裡一收,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就這樣偎在他的懷裡,隨著他走步的頻率而上下顛簸,臉貼著他的胸口,感覺他的心跳穩健有力,像是有人在有節奏的敲打著小鼓。
她輕輕一笑,感覺到從未有過的釋然。
於是貼得緊一些,再緊一些。
感覺到懷中人的小動作,唐缺低頭看了一眼,她正享受般的將小臉使勁的往他的身上靠,那表情好像在說,得了便宜不佔的是傻子。
嘴角上揚,心情大好。
蘇離坐在紅木精雕的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對面的男人,他正在她的身上賣力的運動著,大滴的汗水順著飽滿的額頭滴落,化成一團濡濕的印跡。
「輕一點。」她忍不住皺起眉頭。
「痛?」他抬起臉,正和她清亮的視線融合,收到她眼中傳達的信息,點點頭:「好,我輕一點。」
他換了個姿勢,繼續。
不知過了多久,蘇離覺得四肢都失去了知覺,見他還沒有完事的意思,便輕輕磕上眼睛,太睏了。
就在這時,聽見卡得一聲響,緊接著是嘩啦嘩啦的聲音。
唐缺提著手裡剛剛被鋸掉的手銬腳鐐,在她眼前邀功似的晃了晃:「搞定了。」
四肢終於得到了自由,蘇離卻不敢動了,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腿腳都已經麻木。
見她只是坐著不動,唐缺扔掉手裡的鐵鏈,然後在蘇離驚訝的眼神中慢慢蹲下來,指節分明的手握上她的小腿,隔著薄薄的布料給她做舒緩按摩。
不知道是他的手心太過於溫暖,還是他的動作太過於溫柔,或者是這陽光太過於刺眼,蘇離的眼中竟然浮上一層水氣。
監獄是一個雕塑機,它可以將人的性格從倔強,強硬,囂張打回到原型,讓他們看清人性的脆弱,無力與彷徨,在那裡呆得久了,她竟然有些心灰意冷的絕望,甚至感覺死是一種無尚的解脫,可是,他此時蹲著身子,手上的力道不輕不重,頭頂的髮絲黑亮柔軟,染著淡淡的光暈,她可以看見他脊骨突起的脖子和線條剛硬的脊背,她在心裡慶幸,還好,活著。
「試試,看看能動了嗎?」唐缺抬起頭,她的眼光沒來得及躲閃,眼中那些濕意與溫柔統統的被他收入視線當中,他微愣,馬上就伸出手蓋住了她的眉眼:「別輕易掉眼淚,把它留到關鍵的時刻,我答應你,在我面前,給你三次流淚的機會,每一次,我都會答應你的請求,無論是什麼。」
她在他的手心裡彎起了眼睛,快要湧出來的淚水馬上就倒流了回去,「這是上帝的三個願望嗎?」
「所以,要珍惜的。」
「就怕你會後悔。」
唐缺抬起她的下巴,眼眸裡掀起類似於寵溺般的漩渦:「絕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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