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小老婆 第3卷 明天見
    「宇文策的宇集團固然有一定實力,但是,還不至於跟唐氏抗衡,如果說這件事,只是他一個人在操縱,不可信。」

    唐缺撩開雪白的窗簾,讓陽光可以照射進來,眉宇間都是細細的光芒,眼中也似浮動著金子。

    他緩緩說道:「宇文策這個人的背景一定不簡單,所以,現在要做的是調查他,然後再揪出給他撐腰的人。」

    「聽阿離說,宇文策也是孤兒,無親無故的,誰會給他做靠山呢?」詩音在一旁擰緊了眉頭,她想不出來。

    「有一個人非常可疑。」

    三人同時向目光投向了他,此時,他就是他們主心骨。

    在幾人的注視下,他不緊不慢的吐出三個字:「姚正泰。」

    詩音急忙否認:「不可能的,阿離跟姚家一點仇怨都沒有。」

    「你敢肯定宇文策跟姚家也沒有關係?」那日在壽宴上,姚正泰對宇文策的態度,唐缺悉數收入眼底,那不是一個叱吒商場,幾乎將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梟雄對晚輩該有的態度,帶著點愧疚,甚至是巴結,如果他不是有什麼把柄握在宇文策的手中,就是他們之間有著共同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是姚正泰在幫宇文策,那麼,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他想要從監獄中把蘇離弄出來,恐怕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這其中,必然要大費周張。

    不過,這也正是他所期望的,如果一路順風順水,沒有挫折,他會覺得毫無鬥志,只是,要苦了那頭小豬,先在裡面呆上一陣子吧,全當是養身體,也好。

    見唐缺匆匆轉身離開,詩音和寧修幾乎同時開口:「三少,阿離就拜託你了。」

    他們知道此時這個要求有些強人所難,因為聽了唐缺的描述,這幕後的事情千絲萬縷,如果只靠他們兩個人的能力,成事不足,然而,他們又實在沒有什麼好的理由去請求唐缺為蘇離做些什麼,畢竟在這之前,唐缺有幾次險些喪命在蘇離的手下,那讓他在醫院裡躲了大半個月的槍還是出自寧修之手,他一想到這個,就有些心虛。

    唐缺沒說話,倒是洪烈笑嘻嘻的拉起詩音的手,心裡想著,好軟好滑,嘴上卻說:「放心吧,我哥一定會把小豬完整的帶出來,做一頓烤乳豬絕對不會缺塊肉。」

    詩音輕輕抽著自己的手,寧修盯著他,眼裡氣得冒出光來。

    「烈,走吧。」

    唐缺發話,洪烈才戀戀不捨的鬆了手,意猶未盡,朝詩音眨眨眼:「小美女,後會有期。」

    詩音和寧修同時抖了抖。

    *****

    蘇離望著桌子對面的男人,他依然是風姿綽綽,氣定神閒,抽煙的樣子也是酷勁十足。

    相對之下,她的氣色就差了許多,雖然在裡面單間獨屋,又受著獄警照顧,可是沒有自由的地方,人也會逐漸沒有了生氣,最後變得像是草木,只會隨著風向而搖擺。

    「你瘦了。」他彈了彈煙灰,吐出三個字。

    蘇離沒說話,她只是無話可說,同時,她也無法揣摩這個男人的心思。

    「你的判決下來了。」他語氣平靜,因為他說的事本就和他沒有關係,所以,不管是好是壞,他都可以面無波瀾。

    「是死刑吧?」蘇離淡淡的說出口,彷彿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你打算怎麼辦?」他沒有否認,就代表了承認。

    蘇離搖搖頭:「既然有人想讓我死,掙扎有用嗎?」

    「你倒不笨。」

    「這一切設計的如此巧妙,簡直就是個完美的陷阱,我不會愚到認為是自己倒霉。」

    「那你知道是誰做的?」

    蘇離眼光一黯,有痛苦的神色一掠而過,她沒有回答,似乎在逃避這個問題,盯著唐缺認真的說:「我已經認命了,所以,麻煩你轉告詩音和寧修,讓他們好好的活下去,我會在那個世界,看著他們。」

    「就這麼簡單?」

    「是。」

    「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嗎?」

    蘇離一怔,轉而笑了笑,臉上浮出兩隻淺淺的梨渦,向他做了一個靠近的手勢。

    唐缺隔著桌子,慢慢的將身子探過去。

    她忽然摟住他的脖子,帶著幽然淡香的身子軟綿綿的貼上他的前胸,貼著他的耳邊,輕聲說:「如果還可以做小豬就好了,小豬愛唐缺。」

    唐缺一愣,她已經鬆了手,站起身,準備回監號。

    「蘇離。」唐缺忽然從後面追上來,一把將她拽入懷裡,扣住她的腦袋按在胸前,用低到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明天見。」

    他說,明天見,可是明天是她轉獄的日子,重犯都要被轉入郊區山腳下的特別監號,那裡的人,多數是在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這一晚上,蘇離徹底失眠,耳邊始終迴響著他的話,明天見,明天見。

    她並不怕死,可是現在卻害怕與他陰陽相隔的淒涼,她的愛恐怕要帶到另一個世界,然後被小心的埋葬,小心的封藏,如果有來世,她無比堅定的想,她一定會選擇做小豬,不做蘇離,她會全心全意,義無反顧,傾盡所有的愛他一次,真的,就一次。

    晨起,一夜未眠的眼底有些青黑色,蘇離照了照鏡子,努力擠出一個笑來,卻是難看的要命,她嘲諷的勾了勾唇角,果然矯情的學人家裝鎮定是很愚蠢的。

    直到臨走的時候,監獄長對她的態度還是溫和有禮的,好像他送走的不是一個犯人,而是一個貴客,蘇離摸了摸額頭,這都是什麼世道。

    坐進車子,四面都是鐵壁,連扇窗戶都沒有,聽見外面傳來鎖門的聲音,她找了個角落坐下來,獄警說,路途很遠,最少要顛簸三個小時,所以,她有充足的時間來補充昨天的睡眠。

    一行三輛車,浩浩蕩蕩的,卻只有她一個犯人,看來上面對她還是蠻重視的,通常那些殺人慣犯,毒梟老大才會有的待遇倒讓她破例嘗試了一把。

    不知道行駛了多久,她睡得昏昏沉沉,忽然車子一個急剎,身子沒穩住,額頭撞上了對面的鐵壁,痛得她呲牙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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