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她自己都在懷疑,那真的不是一個夢嗎?夢裡孤獨無助的男人,像是烙印一樣刻在了她的心裡,讓她的身體某處,會有狠狠的疼痛。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浴室的門忽然被打開,唐缺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打著灰色的領帶,下面穿著黑色暗格西褲,襯著一雙長腿筆直修長。
他神采奕奕的樣子讓蘇離更加的不確定,甚至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可是,她現在坐在他的床上,穿著他的衣服,這又怎麼解釋?
腦袋裡像是一團漿糊,攪拌不開,她心煩的抓著亂草一樣的頭髮,直到唐缺走近,毫無架子的俯身問:「餓了嗎?要不要吃東西?」
這樣溫柔的語氣讓蘇離受寵若驚,急忙回答:「不餓。」
他點點頭,細長的手指滑過她因剛剛睡醒,而略顯紅潤的臉頰,聲音裡聽不出情緒,卻帶著種堅定:「你穿我的襯衫,很好看。」
蘇離下意識的用雙手擋住自己的身子,臉紅的像是火燒一樣。
他卻難得的笑了一下,唇角向上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不用遮了,我已經看過許多遍了。」
怕她還不夠羞躁,又補充一句:「身材不錯,應該是成年了。」
於是,蘇離鑽進被子,過了很久也不敢出來。
他隻字不提昨天晚上的事,所以,她也沒有去問,她無意窺視別人的隱私,呆要它不會傷害那個她最重視的人。
但是新麻煩很快就來了,小豬在三少爺的房裡過夜的事迅速就傳開了。
一天的時間就流傳出數個版本,個個可以以假亂真。
許翠此時在說的版本是,小豬半夜尿急,結果把三少爺的房間當成了廁所,結果,就balabala。
所以,很多人都拚命想在半夜找錯廁所。
蘇離邊聽邊笑,覺得很有意思,好像那個故事的女主角不是她一樣。
許翠翻翻白眼,「小豬,你還真是沒心沒肺。」
這時,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是給小豬的。
除了西凡和洪烈,有誰會給她寄信?再說,那兩個人一旦有事,就會大刺刺的開著跑車在門口喊人,寫信這種文雅的事,他們做不出來。
拆開信封,許翠也好奇的湊上來。
潔白的信紙上,只有一行透著俊氣的小字:「阿離,笑一個。」
然而,下面畫得卻不是笑臉,而一個大大的哭臉。
「誰這麼惡作劇啊,阿離是誰?」許翠吃著瓜子,不以為然。
而蘇離瞬間面色灰白,有些記憶忽然奇怪的闖進腦海,她彷彿看見深黑的海面上,白衣翩翩的少年,正渾身是血的望著她,那眼神空洞絕望,帶著無可泯滅的仇恨。
她手一抖,信紙飄落了下去。
呆滯的動作下情不自禁的說出兩個字:「師傅。」
她在一點一點的恢復記憶,雖然不完整,都是些零星的片段,可是,這些人,這些事現在雖然是陌生的,總有一天會組合成一個完整的故事,那就是她遺忘的人生。
阿離,阿離是誰?